新生的聊齋,雖然看起來俗套,雖然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畢竟是歷經幾百年傳承下來的經典。哪怕是放在當下的靈異類雜志當中,亦是展現了他的鋒芒。本來不少人對于半夜談已然盡數失望,但在聊齋之咬鬼的出現之下,卻是隱隱有一些期待。
不過,對于這一些,半夜談雜志社的編輯們,他們是不知道的。
此時的他們,卻是在統計半夜談第300期全國的銷售情況。
“總編,華東地區銷售2萬1000冊。”
“華南地區銷售1萬冊。”
“華北地區總銷售1萬3000冊”
“華中地區銷售9000冊。”
“西南地區銷售3000冊。”
“總銷售5萬6000冊,比之上個月,增長6000冊。”
最后的統計數據正式出來,不等主編開口,推薦三月過來的編輯林浩就已開口,“太好了,主編,看來三月果然是寶刀未老,一出山就令我們的雜志大漲。我看,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高一下三月的稿費標準。”
“林浩,這個事情我們商議完了再說。”
對于半夜談銷量大漲,總編周慶心里還是很興奮的。多少年了,半夜談至從當年與懸疑世界掐架之后,雖然勝利,但半夜談的銷售就在那時再也沒有漲過。不但沒漲過,反而,這么多年,因為總公司的不支持,半夜談的經營是每況溢下。當年還可以和懸疑世界爭鋒較量的半夜談,已經遠遠不是懸疑世界的對手
不過,心里興奮是興奮,但做為總編,他可不會因為僅僅只是一期銷量的突然大漲,就此喜形以色。環視了一下辦公室的編輯,周慶卻是說道,“各位,對于第300期雜志的大漲,大家有什么看法?”
“總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我們雜志之前的銷量一直不斷下跌,而這一期,剛好是我們請了三月過來,銷量就此出現大漲。我認為,這一期雜志的大漲與三月有著很大的關系。”
對于周慶的提問,林浩顯得大為心動。三月是自己推薦過來的作者,三月的作品寫得好與不好,與自己有著密切的關系。這個時候,在半夜談銷量大漲的時候為三月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對于他這個編輯來說,也有著無比的幫助。
而且,私底下,林浩與三月可是有秘密約定的。當然,這種約定自然不可能告訴別人。
“楊豐,你認為呢?”
總編周慶不知道林浩與三月的關系,但三月是林浩拉過來的,對于林浩的解釋,周慶并沒有完全相信。
“總編,我建議采取讀者調查的形式,只要看到讀者調查結果,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當半夜談銷售記錄統計出來之時,楊豐也是無比的驚訝。只是,他卻是知道,那個林浩其實人品不怎么樣。這家伙一直仗著自己混久,認識不少作者。私底下,要么找槍手投稿,要么與作者合作坑稿費。但因為這一些事情他也沒有什么證據,所以楊豐也無法舉報。
不過,哪怕就是如此,要楊豐認為半夜談雜志銷售大漲的原因就是因為三月,他還是拒絕的。
三月雖然是靈異大神,但這一期他寫的稿子楊豐也看了,其實并不怎么樣。
但文學這種東西,他也沒有一個評判的標準,你要是說他寫的不好,肯定會與林浩一翻爭吵。最后索性不說,希望總編考慮以讀者調查為依據。
只是,對于楊豐的提議,周慶卻未至可否。
做為總編,他當然知道可以做讀者調查。只是,這種調查是爭對大型雜志,或者是大眾型產品的。對于一些小眾產品,因為基數太低,哪怕就是調查,調查出來的原因也不具有代表性。而且,也因為基數太低,在這里面極其容易作弊。半夜談總銷量才5萬多冊,有人隨便做一個1000份的造假記錄,簡直不要太簡單。
“張新,你認為呢,你覺得,我們半夜談這一期雜志銷售大漲與三月有沒有什么關系。或者,這種關系到底有多大?”
“總編,我也一直在研究。”
張新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清楚。說是這么說,事實上,張新與楊豐的想法一樣。雖然他也在奇怪半夜談雜志今天為什么突然暴漲,但他絕不認為是因為三月。更何況,張新與三月打過交道。這人其實水平有一些,但遠遠無法與靈異小說第一人張云相比。至于當時人氣為什么與張云相媲美,只不過是因為當時雜志社炒作需要,捧出來的。而且,三月也是太久沒有寫靈異小說了。文學這種東西,別說是十年沒寫,哪怕是一年不寫,水平都會下降的厲害。
就如現在,他也覺得三月這一期寫的稿子一般般。
但大家都是同事,張新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不看好就此得罪林浩。
“小雨,你認為呢?”
楊豐與張新都是擺出一幅不知道的樣子,周慶看向了實習編輯董小雨。
“我覺得三月這一期寫的稿子鬼見愁水平一般,寫的都是前兩年的老套路,題材也不創新。加上三月寫武俠寫得久了,這一篇靈異稿子看得很怪。看起來好像寫的是靈異,但感覺又像是武俠,有一些不淪不類。”
董小雨剛進入半夜談,只是實習編輯,哪里懂什么辦公室政治。此時總編問向自己,她便有什么說什么,渾沒有注意到一邊的林浩眼睛里已經在噴火。在她說完,林浩就直接說道,“哼,小雨,你只是實習編輯,連正式編輯都不是,你憑什么認為三月寫的稿子一般。如果是一般,那你怎么解釋,三月的鬼見愁只是一上刊,我們的半夜談就逆市大漲。你要知道,這一段時間,懸疑世界可是在不斷炒作張云即將加盟的消息。”
“也許是我們的雜志觸底反彈了呢?再說,第300期的稿子里,也不見得就三月寫得好。”
“哦,這么說,你覺得,我們半夜談里還有比三月寫得更好的稿子?”
“我認為有的。”
“說來聽聽。”
“聊齋,這是我收的一篇稿子,雖然這篇小說只是短篇,但讀來卻讓人眼前一亮,記憶深刻。我認為,聊齋這一篇稿子就不比三月的鬼見愁差,甚至超過。”
“笑話。你說的聊齋,就是我們雜志末尾最后一篇小說?我知道了,這篇聊齋我看過,不得不說,寫得真叫一個爛。我問你,你說,這篇搞子你給了人家多少稿費。”
“千字50。”
“千字50,哈哈,50。涼茶,在反駁別人的時候,最好自己的眼睛放亮點。你拿一篇千字50的稿子與三月的鬼見愁相比較,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可不這么認為,哪怕是千字50的稿子,也不見得比千字500的差。”
“既然你這么有信心,那你怎么不給聊齋的作者千字500稿費?”
“這……”
董小雨臉一紅,有些尷尬。
說實話,雖然她也認為聊齋寫得好,但她只是一個實習編輯,哪怕是總編叫她放大膽一些,她也不可能直接就給一個新人開一個這么高的價,一是不敢,二是心里沒底。只是,如果這么說,豈不是被林浩說中了嗎?既然你這么有信心,為什么不給千字500的價呢?既然不給,那就代表,你其實也是心虛。既然心虛了,又有什么資格拿聊齋與三月的鬼見愁相比呢?
“怎么,沒話說了吧。”
看著董小雨無話可說,林浩無比的得意。
要對付一個實習編輯,更何況是一個小姑娘,林浩有的是辦法。
“林浩,你就這么喜歡欺負一個小姑娘呀。”
楊豐在一邊看不慣了,站起身,幫董小雨說話。
“楊豐,你這是為她出頭是嗎?”
“是又怎么樣?”
“好,楊豐,我早就知道你一直看我不慣,既然你看我不慣,那你直接說出來,免得在背后里搞什么陰謀。”
“我可不會搞什么陰謀,不像別的人,沒事與作者串通一氣,坑了作者,也坑了雜志社。”
“楊豐,說話可得講證據。”
“我又沒說你,林浩,你干嘛這么緊張,莫非,你真這么干了?”
楊豐與林浩爭鋒相對,一場會議轉眼變成了掐架。
“你們夠了。”
就在此時,坐在正中位置的總編周慶突然砰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吵什么吵,以為半夜談都是你家開的嗎?你們是總編,還是我是總編。不想干,都可以給我滾。”
這一說,兩人這才止住聲,不再說話。
“越來越不像話了。”
周慶哼了一聲,“我看呀,我們此前半夜談一直搞不上去,有你們很大的原因。”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討論到這。至于三月的稿費問題,再等幾期看看。如果我們的半夜談一直穩定增長,而不是像小雨所說的觸底反彈。那么,給三月增加稿費標準也無不可。另外,不管怎么說,林浩將靈異大師三月請來了,也算是大功一件。楊豐,張新,還有小雨,你們也得多加緊時間,多收一些優質的稿子。”
半夜談編輯部早就爛成一盤沙,加之里面勢力又錯綜復雜,周慶懶得再多說。
一句散會,眾人先后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