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章節目錄
熱門、、、、、、、、、、、
姜宓卻是微微側頭,她似笑非笑地睨了崔子軒一眼,回道:“若是崔郎舍得為妾身守身如玉,這要求倒也不是不可。鳳凰更新快
冬天那幾個月她忙著培養她的公主氣質,那么現在的姜宓最主要的任務是了解各國這兩年來的邸報,以及接見還在源源不斷趕來的下屬們。
這一日,姜宓正在一家酒樓的廂房里準備接見幾個下屬。這幾個下屬,都是來自幽州的管事。楊氏在幽州偌大的基業,都是這些人在管理。王屹早就說過,如果姜宓有一天能夠與這幾個管事會面,而不讓他們察覺到她與以前有異,也就證明她確實出師了。
快中午了,那幾個管事也應該快到了,姜宓站了起來,她曼步走到了窗邊,低頭朝下面的街道看去。
一個護衛上前,為她披上了一件薄衫,那姓蕭的護衛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夫人,起風了。”
跟在她身邊的這四個護衛,人人都是王屹精挑細選出來的俊杰,被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這么靠近,說實在的姜宓一直到現在還不習慣,她僵著身子任那人把薄衫給自己披上。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喧嘩聲響。
姜宓低頭看去。
這一看,她便看到了崔子軒。也不知崔府今天發生了什么好事,崔子軒一掃上次見到的陰霾,整個人穿著一襲銀白色的華服,唇角含著一抹懶洋洋的笑,渾然最初與她相遇時的那個萬事不上心的貴介公子。
見到姜宓朝著崔子軒看去,姜宓的身后,專門負責把調查來的歸德城的大小事情歸攏統計的鄭護衛輕聲解釋道:“柴榮今晨把劃分給崔氏一族的領地在旨意中明確落實了,比起眾人預估的還要多一些,不久后,只怕得到消息的天下人都要感慨柴榮的慷慨,五姓七宗的另外幾宗更是會群起效仿。”
鄭護衛看向下面的崔子軒,輕聲又道:“如今大局已定,崔氏一族定是舉族歡呼。”
姜宓低頭看著崔子軒,她輕輕說道:“難怪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他這么開心過了。”當然,這一次她的聲音很小很小,身邊的人都沒有聽清。
就在這時,另一個護衛推門而入,向姜宓稟報道:“夫人,幾位管事到了。”
姜宓連忙回頭,她端起表情,嚴肅地說道:“請他們進來。”
崔子軒剛剛提步進入酒樓,后面便是一個歡喜的嬌呼聲傳來,“崔郎崔郎”
卻是小公主急急跳上馬車,提著裙子向他歡喜跑來。
崔子軒暗嘆一聲,一側,阿五也搖了搖頭,在旁小聲說道:“那晚上公子都說得這么明了,這位小公主怎么還不死心”
崔子軒還來不及回答,小公主已跑到了他面前,她仰著紅通通的小臉,又是羞喜又有幾分怯意的向崔子軒說道:“崔郎,你是第一次到這家酒樓吧我告訴你喲,這家酒樓有幾樣菜做得美味極了,我請你吃一頓好不好”
對上小姑娘緊張得都要發顫的表情,崔子軒笑了笑,他溫聲說道:“何必讓公主請客崔某也正是肚子餓了,一道吧。”
得到他的同意,小公主歡喜得都差點跳了起來,她連忙矜持地朝他行了一禮,輕聲說道:“那崔郎也請。”
就這樣,幾人一前一后入了酒樓。
崔子軒進入酒樓后,朝四下不敢用餐,一個個悄悄向他們看來的客人打量了一眼后,他提步朝著二樓走去。
剛剛在二樓大堂靠窗處坐下,小公主眼巴巴地正要說話,突然的,廂房里傳來了一個清脆妖嬈的女聲,“你們說得不錯,幽州去年確實雪下得很大,胡人的一些部落也確實被大雪凍死了不少牲畜。不過幾位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具體是哪幾個部落遇到雪災無法交貨”
這女聲實在太動聽了,那嬈媚中含著冷意的聲音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幾乎是那個女聲一入耳,小公主便漲紅著臉憤怒地低語道:“怎么又是她”
她口中所說的“她”,自然就是楊氏了。
崔子軒顯然也沒有想到,今日竟然碰巧遇上了楊氏,他端著酒盅的手略略頓了頓。
這時,小公主又恨恨地低罵道:“真是陰魂不散”她還要再罵幾句,一眼看到崔子軒瞟來的眼神,不由的小臉一白,當下小公主雙唇緊緊抿起,半天都不敢說話了。
這時,廂房中一個中年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主要是落金部落和木拓部落。”
那中年人的聲音落下后,廂房中,楊氏那動聽至極的女聲優雅地傳來,“落金部落和木拓部落”
另一個中年人略顯渾沉的嘆息聲傳來,“是啊,正是這兩個部落。哎,這可是兩個大部落,咱們這些年都是與他們交易牛馬,哪里知道偏就他們遇上了這場災難哎。”
楊氏轉向另一人,只聽她認真問道:“羅叔,此事當真”
第三個中年人也嘆了一口氣,回道:“夫人,這天災最是難防,哎。”
得到這三人的回答,楊氏聲音微提,只聽她認真問道:“你們呢你們知道的也是這樣”
又有兩個男子同時回道:“回夫人的話,正是如此。”
這一次,那兩個男子的聲音落下后,楊夫人輕笑出聲。她這一笑十分突兀,而且其中的冷意非常明顯,一個中年人率先發難道:“夫人這樣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廂房中楊氏的聲音突然冰冷起來,她冷冷說道:“去年十二月份的北漢邸報上,有一則消息說,二十三日,聽聞胡合受傷,落金部落首領的小兒子合木多坐著馬車連夜趕到太原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正是三九寒冬的第四天,我倒真不知道,如果那時格金部落的雪災真如幾位所言,積雪厚達五尺寸步難行,那合木多又是怎么坐著馬車連夜趕往太原的”
楊氏一句話,令得廂房中陡然一靜后,也令得阿五猛烈抬起頭來。
阿五騰地轉頭看向自家郎君,心下驚道:這從邸報上分析事物變化和時令氣節的本事,可是少夫人特有的長處啊
阿五想得到的,崔子軒自然也想到了,這時刻,崔子軒轉頭看向廂房的眼神復雜極了。
接著,廂房里的楊氏聲音放緩,只聽她淡淡又道:“這一頁,上面說是去年十月初九,派三百人押糧前往太原,中途被劫,不但糧草盡失還折了全部人手,事后發放撫恤金黃金五千兩,共計損失黃金一萬二千余兩。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胡廣城率部十萬,正是自去年八月二十四日從太原出發,于去年十月十六從幽州取道攻遼。胡廣城為人暴虐,經常縱容部下搶劫百姓財富,甚至以人為食我真不知道幾位哪來的這般膽量,明知道胡廣城大軍出現在那里,還敢讓區區三百人押糧前往太原”
這一下,隨著楊氏的聲音落地,里面已不止是沒有人敢說話了,只聽得“撲通撲通”聲不絕于耳,剛才還底氣十足的那幾個中年人已是一個個跪倒在地。
接著,楊氏冷漠的聲音再度傳來,“胡叔,王叔,你們幾位也是看著我長大的,當初都曾在我父親面前,立誓說要保住我楊氏一族在幽州的萬年基業,原來你們就是這樣來保住我的基業的”
廂房中,一中年人嘶啞恐懼的聲音顫抖地傳來,“是小人錯了,小人錯了,還請夫人原諒則個。”另一個中年人也哆嗦著求道:“夫人,看在小人為了楊家三十年兢兢業業的份上,你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這兩人一開口,另外三人也砰砰砰的求起饒來,“夫人,饒過我們吧。”“小人下次不敢了。”“夫人,我們再也不敢了。”
這幾人求了一陣,楊氏身邊的一個年輕的聲音也帶了幾分不忍地傳來,“夫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看,不如從輕發落”
廂房中,楊氏似是沉吟了許久。
聽到楊氏不說話了,一側,阿五搖了搖頭,他忍不住小小聲地說道:“看來要心軟了”如果是少夫人的話,她是一定會心軟的。
阿五看向崔子軒,只見他也輕嘆一聲,顯然,崔子軒和阿五想到一塊去了。
豈料,就在阿五剛說出這句話后,楊氏冰冷的聲音從里面傳來,“三年時間,你們虧損的,私吞的黃金多達五萬余兩五萬兩黃金,放在北漢都可以養一支軍隊了這樣狼心狗肺貪得無厭的人,隨隨便便兩句好話便能被原諒,要楊氏還談什么基業不基業”聲音一落,楊氏高聲厲喝道:“來人”
“在”
侯在外面的十幾個護衛一沖而入。
楊氏含著煞氣的聲音沉沉的從廂房中傳來,“這幾個奴才背主,押下去全部殺了”
這道命令一出,廂房中嘶叫聲哭罵聲一片。
廂房中,楊氏卻渾然不理,只聽她冷冰冰的聲音再度傳來,“小蕭,你帶五百人馬前往幽州,把這幾個奴才的家給本夫人抄了”
一個清亮的,凜然的男子聲應了一聲“是”好。楊氏的命令聲再度傳來,“另外傳令各地管事,讓他們帶著最近三年的帳目在半年來趕到汴梁,我要見他們。”轉眼,楊氏似是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把這幾個奴才的罪狀和本夫人對他們和處治一并發往各地,讓管事們都看一看。”
聽到這里,阿五忍不住轉向崔子軒,低聲感慨道:“這楊夫人確實精明厲害,這一招殺雞儆猴一出,哪個管事還敢在她背后搗鬼”轉眼他又感慨道:“雷厲風行恩威并施,果然不愧是幽州楊夫人”就在方才,他還覺得楊氏就是姜宓,可現在從他這話中可以聽出,阿五已完全不再把這兩人相提并論了。
一側,崔子軒定定地看著楊氏那間廂房,他的眼神非常復雜,阿五連叫了他幾聲崔子軒都沒有聽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