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剛放亮,絲絲薄霧還未散去,兩道身影就策馬來到城外。
錢蘇子淚眼婆娑道:“除此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咱們的孩子眼看就要出生了,大不了咱們遠走高飛,找個山村角落隱居算了。”
秦淵一身平民打扮,翻身下馬握住妻子的手道:“如果只是我一個人,說不定真的就隱姓埋名過一生了,但是現在不行,我要為你,為我們的孩子博一個前程。”
“可你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我擔心你……”
“最多半年,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會回來,來迎接我們的寶貝出生。”
錢蘇子深情道:“那你自己要多保重,我們娘倆等你回來。”
“放心吧!”
秦淵牽著韁繩掉轉馬頭,狠狠在駿馬臀部拍了一掌道:“回去吧。”
駿馬長嘶一聲,載著錢蘇子狂奔而去。
一直等到錢蘇子的身影消失之后,秦淵這才翻身上馬,朝西北方向而去。
這幾日秦淵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實際上心中已是怒海狂濤。
自己拼死勞命立下功勞無數,卻被朝廷一竿子支到窮山惡水之中,而且還要求自己把打下來的地盤交還給弓長風。
弓長風是誰?澗山宗現在炙手可熱的后起之秀,也是這次美人計的真正策劃人。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真的將地盤拱手相讓,就等于自己手下的人全都白死了,自己的罪也全都白受了。
還有自己麾下的那些士兵,如果落在了澗山宗的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以秦淵的性格如何肯答應?
一想起燭龍城下,自己竟然還對這個始作俑者感激不盡,秦淵就像吃了一個蒼蠅一般難受。
于是秦淵直接上奏朝廷,表示秦皇門物資人員繁多,再加上在天狗山修建房屋更是費時費力,請求將遷移時間延長數月。
那位高居廟堂之上的陛下可能也覺得理虧,大筆一揮就同意了秦淵的請求。
隨即,秦淵將所有事務交給手下親信管理,又宣布最近有所感悟要閉關數月,實際上卻暗度陳倉悄悄出城。
他的目的直指澗山宗的本宗。
既然你澗山宗想用朝廷來壓我,那就別怪我將你們的宗門連根拔起!
東龍山,是西北地區第一奇山。
整座東龍山脈延綿千里,層巒聳翠,生人一旦深入山脈就會失去方向,不是葬身猛獸口中,就是死于毒瘴之內,就連最出色的獵人也不敢太過深入,人們口口相傳,東龍山的主峰乃是神仙的住所。
在普通人眼中,東龍山是神秘無比,但在一小部分人眼中,澗山宗所在的東龍山乃是一份天大的機緣。
每年的八月份,西北地區的大人物們,都會將自己的子嗣送往東龍山參加選拔。
一旦通過測驗加入了澗山宗,那他的整個家族都可以說是雞犬升天,在西北地區的地位大大提高。
這一切都只因為澗山宗是一個修真門派。
一個凌駕在古武世家之上的地方。
而今天,就是澗山宗開山收徒的最后一天。
東龍山脈西側一處矮山上,山頭被硬生生的推成一個平臺,澗山宗的大弟子羊寧正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上。
旁邊是四名昏昏欲睡的入門弟子,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上山的小路,看還有沒有人前來參加入門考試。
按照往常慣例,這時候基本上是沒有前來拜師的人了,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沒有人會傻到最后時刻才過來的。
不過按照宗門命令,不到時間是不可以擅自回山的,因此幾人只好在此苦苦等候。
眼看天色漸漸昏暗,羊寧適時睜開眼睛,朗聲道:“時辰差不多已到,準備開啟護山大陣。”
四名弟子心中一喜,登時精神大振,在這鬼地方接人上山實在是一件苦差,還好終于熬過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等、等一下。”
然后就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氣喘吁吁的從身后的懸崖上攀爬而上。
“我,我是來參加入門測試的。”
來的正是經過喬裝打扮的秦淵,由于他估算錯誤,差點沒趕上澗山宗的招生時間。十幾一縱即逝,無奈之下只好從山背后的懸崖攀爬而上。
為了打入敵軍內部,秦淵使用秘法將自身實力限制在頂級武者階段,恰好比澗山宗收徒的標準高了一絲。而且只要他愿意,可以隨時恢復自身的實力。
每年一次的接引實在不是什么好差事,羊寧又在此白白喝了半天的山風,本以為可以回宗門的時候,秦淵又突然跳了出來,心中的反感可想而知。
當下微不可查的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名眼角有痣的入門弟子立刻跳了出來,鼻孔朝天道:“測試時間已經到了,你明年再來吧。”
實際上幾人都心知肚明,離宗內規定好的時間還差十幾分鐘,這么說明白著就是要難為此人。
秦淵這幾年來南征北戰,什么樣的人沒接觸過,一眼就看出幾人之中以羊寧為首。
當下上前一步伸出手道:“這位師兄,弟子不遠千里從海南趕來,就是為了擺入仙門之中,還請師兄通融一二。”
與此同時,從四名入門弟子看不見的角度,一個裝滿金元寶的小袋子,已經悄無聲息的塞到了羊寧手中。
羊寧一愣瞬間反應過來,暗中顛了顛錢袋的分量,心下滿意萬分,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淵一眼,心說還碰到一個上道的?
當即拿出刻滿玄奧符文的根骨測試儀,笑瞇瞇道:“既然你如此誠心,不遠萬里來我澗山宗拜師,那我就網開一面為你破一次例,不過能不能通過測試就看你的造化了。”
四名入門弟子頓時愣在原地。
羊師叔這是怎么回事?
這前后之間的變化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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