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這位爺啊,您怎么才來啊,奴家都快想死你了。”
揮舞著手中緋紅色的手帕,一名身材婀娜的中年女子站在門口,一把攬過了宋威簡的手臂,言語之中親熱異常,仿佛經常見到宋威簡一般。
“我是秦皇門的!”
宋威簡淡然一笑,低聲對著老鴇的耳邊說了一聲,后者的身形一震,看了看周圍人來人往的客人,咽了下口水,慘聲道:“這位大人,我們只是小本經營,您可別下手太重了啊!”
“我們又不是賀蘭會,連女人肚皮上掙來的錢都要!”
宋威簡搖搖頭,拉著老鴇到一處僻靜地,低聲說道:“找個地方讓我坐下,我這次來只是要問你們幾個問題罷了,你不用擔心,我們秦皇門向來對怡美亭沒有興趣,只是想知道點情況罷了!”
“這位大人,請跟我來!”收斂了臉上騷艷的笑容,冷靜下來的老鴇到還是有幾分脫俗的美麗,領著宋威簡七拐八拐,走到一個并不大的房間中坐下,將房門關好,老鴇轉身就把頭上的金簪子取了下來,遞到桌子上,對宋威簡笑著
說道:“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還望大人收下!”
“你們這些生意人了,不收了錢就沒法和你們說話……”宋威簡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將手邊的金簪拿起來,放在自己的手中,后者咧嘴一笑,施施然坐在了板凳上,舞動著手中的粉紅色絲帕,燦然笑道:“沒辦法啊,這做生意的,圖的就是個安心,雖然咱這生意
可能不入秦皇門各位大人的眼,但是那也是掙得辛苦錢不是?不知道秦門主派宋大人過來是干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宋威簡的?”宋威簡微微一愣,看向老鴇的目光頓時有些發緊,后者咧嘴一笑,低聲說道:“我們干這行的,可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剛才拉住您的胳膊,我都看到了您袖子上的三顆紅寶石,那可是秦皇門執事府執事大人的標配,除了正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的秦皇門中執事霍千罡之外,能夠用這等紅寶石,還未曾出面的人,除了情報執事宋威簡之外,恐怕也就是那個空戴著梅堂佐堂的梅紅玉了,不過那是個女人,應
該不是閣下吧!”
“不愧是固原城最大的妓院老板,這觀察力就是驚人!”
宋威簡微微一笑,滿意的點點頭,同時在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
“那不知道是宋執事這次來是打算問什么事情的?只要是來過我們怡美亭的人,我保準都能夠叫上名字來!”
老鴇微微一笑,一臉自信的說道,宋威簡聞言一愣,伸手從眼前的茶杯中沾了一行水,然后在桌子上寫下了李闕莨三個字!
“是他?”老鴇的眼珠子微微一轉,看著眼前緊盯著自己雙眼的宋威簡,臉上堆起還算迷人的笑容,撐著手臂從桌子上站起來,看著在紅漆桌面上倒映著燭光的三個字,微微的抿了一下嘴巴,然后咧嘴笑道:“難道是
靈武伯大人?”
“你不是說,只要說出一個名字,你都能記住嗎?怎么看到這個名字,卻好像想不起來了一樣?”
宋威簡瞪著眼睛,歪著腦袋,不動聲色的說道:“是這個名字太陌生?還是這個名字和你的關系太密切啊?”
“談不上密切,就是這位大人可是我們怡美亭的大主顧,我平時叫他梁公子習慣了,這忽然看到真名,還真的不好認識了呢!”老鴇用手中的粉紅色絲帕捂著涂滿鮮艷口紅的嘴巴不住的笑著,然后垂眼看了一眼宋威簡手邊按著的長劍,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又乖乖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將自己的雙腳放在側面,身體撐在桌
面上,低聲問道:“不知道大人想知道靈武伯大人的什么事情啊?”
“我想知道,他平日里都在這里和誰見面!”
宋威簡默默的看著眼前的老鴇,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她的雙眼,只要她的目光中有一絲異樣的波動,宋威簡就會拔出手中的長劍,逼她說出實話!
“和誰見面?見面的人多了,我們這亭子里面的姐妹們,差不多都和他見過面,而且都是在床上!”
老鴇淡然一笑,看著宋威簡那雙緊蹙的眉頭,疑惑地說道:“平日里宋大人不是排了兩個兄弟在外面監視,沒事的時候還會進來看看嗎?怎么?他們沒給宋大人匯報這里面的情況嗎?”
“匯報是匯報了,但是進來的時候,總也是有些不方便不是?誰知道會不會借著什么事情,掩耳盜鈴呢?”宋威簡默默的說著,不等眼前的老鴇叫屈,猛然間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腰間抽出寶劍,放在老鴇的脖子上說道:“老板娘,我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該給我說實話就趕緊說,不要在這里磨磨蹭蹭的,我實話告訴你,這年頭,誰也不欠誰的,你給別人打掩護,到頭來你到底能夠有什么好處呢?我們秦皇門都是刀口上舔血,一路走過來的兄弟,你覺得憑李闕莨那顆腦子,真的能夠撼動我們秦皇門在固原的根基
嗎?前面的日子還長著呢,何必在這里辛辛苦苦替別人打掩護呢?這可是殊為不智的舉動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啊,我就是個吹簫賣笑的娘們,干了一輩子這腌臜的事情,您這會兒忽然給我動刀動槍的,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啊?靈武伯是在我們妓院里面睡遍了所有的姑娘,有一
天喝多了連我都睡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啊?”老鴇愕然的看著眼前的長劍,雙眼不住的眨著,滿眼的驚恐仿佛看到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語氣發顫的說著求饒的話,宋威簡將手中的長劍舉了一會兒,便收了回來,瞪著眼前的老鴇說道:“既然你不
知道的話,那我也不為難你,這樣吧……待會兒靈武伯來了之后,你就讓我藏在他平日呆著的房間里面,到時候我自有決斷,你們不要驚慌就是!”
“奴婢明白!”看到宋威簡終于把放在眼前的長劍收了回去,老鴇的心中頓時平復了不少,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顫聲說道:“宋大人啊,您可別在嚇唬我了,我就是個做生意的,對秦皇門沒有半點不滿,相反我還覺得如
果不是秦皇門的話,我現在的生意也不會這么好,你看看這城里住滿了人,但凡有點小錢的,都愿意來我們這里享受享受,若不是秦門主堅壁清野,奴婢哪來的這么好的生意呢?”
“算你識相!”宋威簡微微點頭,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連你也不知道站在那廝背后的家伙是誰,我需要好好的查找一番才行啊,去吧,該迎接客人迎接客人,等到靈武伯來了,你將他安排在平日里去的房間就可以,
我這就動身去!”
“唉,好的!”老鴇答應一聲,讓人過來帶著宋威簡到了一個裝修的堪稱富麗堂皇的房間中休息,然后自己就出了房間,到了門口繼續招攬生意去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老鴇一聲大叫,頓時傳到了宋威簡的耳中:“哎
呦喂!這不是靈武伯大人啊,您今天可算是來了,姐妹們都等不及了!”
“老鴇?你這是干嘛?我何時不來過?”
李闕莨無語的看著眼前忽然大聲叫嚷的老鴇,后者看看左右,低聲說道:“別說話,我已經讓吳大人藏起來了,秦皇門的宋威簡過來調查你們了,看來他們已經懷疑到你頭上了!”
“果然!”
李闕莨的目光一凝,對著老鴇點頭說道:“吳大人果然是神機妙算,既然如此,那今天只能委屈兩個姐妹了!”
“就知道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老鴇無語的看著李闕莨,緊接著就帶著他走進了房間當中,一番裝模作樣之后,藏在側門后面的宋威簡就聽到了床板的摩擦聲,而很快的,“正在病中”的李闕莨就開始了瘋狂的娛樂,發現在這里等著只是
浪費時間,宋威簡只能推開眼前的側門,站在門口,看著正在左擁右抱的李闕莨,冷冷的說道:“屬下秦皇門宋威簡,拜見靈武伯大人!”
“你是誰啊?”
李闕莨醉眼迷蒙的看著眼前的宋威簡,眼神當中充滿了疑惑,手臂攬著一個衣著暴露的美女,手中的酒杯中還有一半的酒水在里面晃蕩。
“在下秦皇門宋威簡,特來請患病當中的靈武伯到我們城主府走一趟!”宋威簡的臉色一變,身前將兩名美女趕到一邊,一把抓住李闕莨孱弱無力的手臂,拉著他就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然后將毫無反抗能力的李闕莨扔到了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馬車上,然后很快就坐著馬車
,到了城主府的門前。
“聽說你還在病中,是嗎?”
剛剛吃過晚飯的秦淵坐在廳堂的主位上,木管漠然的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李闕莨,之前的重重敬重此時都化作了一眼鄙夷,仿佛在看一只落水狗一般。
“對啊,然后就被你的手下給綁架到這里來了!”
被扔在地上的李闕莨嘟著小嘴,一臉不爽的看著端坐在眼前的秦淵,目光中充滿了不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仇人一般。
“綁架?如果我真的要人綁架你的話,你又能如何?”
秦淵的目光一凝,臉色冰冷如霜,一邊的宋威簡也目光冷淡的看著李闕莨,猛然間向前兩步,飛起一腳,踹在李闕莨越發渾圓的屁股上,大喝道:“見到我家門主,還不趕緊行禮!”
“我是朝廷敕封的靈武伯爵,為什么要個一個小小的子爵行禮?”
李闕莨嘴上叫了一聲疼,臉上的態度卻沒有半分的改變:“而且還是個三字的子爵,簡直是個笑話!”
“你……”宋威簡怒不可遏的低吼一聲,正要上前再給這個不長眼的混蛋來上一腳,端坐在主位上的秦淵卻擺擺手,目光冷漠的看著李闕莨說道:“三字子爵又如何?兩字的伯爵又怎樣?如今這個世界講究的是力量的
高下,我殺你就如同殺一條狗一般,你不覺得嗎?”
“那樣的話,秦皇門就真的萬劫不復了!”李闕莨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嘴角抽著冷氣說道:“如果接受了朝廷的敕封還敢對我這個直屬上尊不敬的話,朝廷絕對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