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大隱于市_
“頂住!”
龍萍兒大吼一聲,轉身看著從固原城南門沖出來的秦皇門最后的部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除了騎著高頭大馬的梁聲之外,剩下的人連身上工作用的衣服都來不及換,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有菜刀,有長槍,還有一個馬夫竟然擔著扁擔就沖出了城門,雖然氣勢如虹,但是龍萍兒還真的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中。
但是讓龍萍兒感到心驚的確實在高地上堅持的秦皇門子弟們,雖然明知道援軍幾乎是秦皇門最后能走的動路的成員,而且幾乎都是平民,但是看到自己的同袍都在這種情況下沖出了城外幫助自己,這些渾身帶傷的秦皇門子弟們頓時士氣大振,將原本就不擅長近戰的龍萍兒弓箭隊的成員殺的節節敗退,不然沒有讓龍萍兒抽出一部分兵馬阻攔沖過來的梁聲等人,還很有效的將對方死死的攔在當場,動彈不得!
“沖啊!”
看到自己的兄弟們如此給力,梁聲也沒有傻傻的帶著手下的“預備隊”們沖上去幫倒忙,而是非常機智的從戰場的左翼繞過來,沖到正在操作床弩的弓箭隊的面前,揮舞著首沖的長刀,對著一名正在緊張上弦的弓弩手就是一刀!
“噗嗤!”
這名弓弩手的脖頸頓時涌出大量的鮮血,正在緊張上弦的弓弩手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出手中的刀槍,對著單騎沖上前來的梁聲就是一陣猛砍,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梁聲也沒有戀戰,直接沖過對方的床弩機陣,然后沖出去百余米之后才轉過頭來,再次加速,重新沖撞眼前的弓弩手們,攪得對方無可奈何的放棄操作攻擊力強勁的床弩,反過頭來組成圓陣,對付自己!
“殺啊!”
跟在梁聲身后的“預備隊”們此時終于來到了戰場上,看著正在圍攻梁聲的弓弩手們,吶喊著加入戰陣當中,手中兵器還算正常的幾名打頭陣的秦皇門子弟很快和對方砍殺了起來,而不少拿著菜刀扁擔的勇士也機智的從戰場上尋找趁手的兵器,然后憑著一腔熱血,沖殺到眼前的敵人身前!
手起刀落,第一次放下手術刀拿起長刀的伍威桉驚訝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刀,上面的鮮血是那樣的紅艷,讓經常做手術的伍威桉都感覺到一陣眩暈,不過這樣的感覺很快消失,大口的呼著氣,伍威桉用自己的手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像是做手術一樣,瞄準對方肩甲的縫隙,猛然間向前一捅,長刀頓時穿過對方的肩甲,直接捅進了對方的胸腔當中,看著對方手中的長刀落到地上,伍威桉的心中猛然間泛起一陣自信:“原來殺人是這么簡單啊!”
伍威桉這樣想著,手中的長刀如同毒蛇一樣,直接砍在了第三名弓弩手的脖頸上,頓時鮮血如注,碩大的腦袋從斷掉的脖子上滾落下來,伍威桉抬眼看著前方,自己竟然將對方的陣型殺了個對穿,前面已經沒有敵人了!
“小子!水平可以啊!以后跟著我混吧!”
梁聲順手解決掉一個正在地上掙扎的敵人,騎在馬上,拿著隨從遞到自己手中的長槍,回過神來看著正在原地發愣的伍威桉,然后長槍一指,對著遠處已經搖搖欲墜的龍萍兒的陣型吼道:“兄弟們,跟我殺!”
說完,一馬當前沖向了正在苦苦支撐的龍萍兒弓箭隊的本陣,看到自己的弓弩手都被梁聲漂亮的解決了,龍萍兒對著空中一陣長嘆,猛然間一回身,對著戰場的左翼沖了過去!
“撤!”
龍萍兒大吼一聲,帶著還算完整的左翼部隊很快就脫離了戰場,原本靠著一腔熱血戰斗的錢蘇子等人頓時感覺渾身疲憊,紛紛跪倒在了地上,而看到龍萍兒的人馬撤退了,剛剛還強忍著難受的“預備隊”隊員們便紛紛倒在了地上,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直接吐在了地上
帶著還能夠走得動的人馬回到城中,錢蘇子剛剛用手接觸到涼水,想要將自己臉上的血污擦干凈,就聽到一名城主府的隨從急急忙忙的沖到她的面前,對著她低聲耳語了一番!
“什么?”
錢蘇子猛然間驚叫一聲,周圍的秦皇門子弟頓時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主母大人,錢蘇子擺擺手,對著眾人笑了笑,說了句“沒事”,然后就跟著這名隨從進入到了城主府當中!
“讓甄震過來!”
錢蘇子走到城主府門前,猛然間停住腳步,對著身邊的隨從說道:“讓他不用將身上的鮮血擦干凈,直接跟著我進去!”
說完,就在城主府的門口等了甄震一會兒,后者匆匆而來,臉上滿是疲憊,錢蘇子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對著甄震交代道:“待會兒進去你不要說話,只要做出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就可以了,現在秦皇門的命運可能就懸在你的身上了,打起精神來,知道嗎?”
“是!”
趕忙點點頭,甄震穿著滿是鮮血的甲衣,跟著錢蘇子就進入到了城主府當中,此時,剛剛到了固原城中的賀蘭榮樂正端坐在城主府的堂屋前面優哉游哉的品著茶水,看到錢蘇子進來了,便站起身來,和錢蘇子打了招呼,然后雙方坐下,眼光也不自覺的對著站在錢蘇子身后,一臉肅然,渾身浴血的甄震高看了幾眼!
“不知道秦門主此戰如何啊?聽說受了傷,是這樣嗎?”
賀蘭榮樂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錢蘇子,后者的嘴角一笑,對著賀蘭榮樂說道:“是啊,剛剛成為大武師的秦門主在戰場上所向睥睨,卻沒想到被一個躲在壕溝里面的小兵給射了一箭,現在正在做手術,如果賀蘭會長想要看看的話,我現在就帶著您去看看情況,如何?”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看過了,秦門主的傷可是不少,看的讓人心疼啊!”
賀蘭榮樂淡然一笑,看著錢蘇子瞪大的眼睛說道:“錢郡主不要慌張嘛,我也就是好奇的去看看罷了,畢竟這城主府我也不是來了一次兩次了,醫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我還是很清楚的,沒想到啊,秦門主手下的傷員這么少,看來戰斗的時候,很多秦皇門的子弟都是出工不出力啊!”
“你”
聽到賀蘭榮樂的話,站在錢蘇子身后的甄震猛然間一愣,正要開口怒喝,身前的錢蘇子卻淡然一笑,搶先說道:“既然賀蘭會長對于城主府這么熟悉,那昨晚放回去的小姑娘有沒有告訴您,我們秦門主當時為了兩家的團結做出的努力呢?”
“當然!”
看到錢蘇子淡定從容的樣子,賀蘭榮樂的嘴角微微一笑,先是代替北琴兒對錢蘇子表達了一番感謝,然后才幽幽的指著手邊的茶水說道:“剛才在下過來的時候,城主府中的馬夫聽說都沖出去幫助秦皇門抵御外辱了,這杯茶還是在下的手下前往廚房倒的,不知道秦皇門的情況是不是已經窘迫到這種地步了?兩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嗎?”
“有是有,不過都被我叫去慶祝勝利了!”
錢蘇子淡然一笑,高昂著腦袋看著眼前的賀蘭榮樂,后者的臉色一變,猛然間站起身來,驚叫道:“慶祝勝利?難道秦門主一日之間就把外面的黃王府的部隊打敗了?”
“不止呢!”
看到賀蘭榮樂眼中的驚訝,錢蘇子的嘴角更是滿滿的笑意,大模大樣的說道:“我們還陣斬了祖崇涯,打傷了祖秉慧,黃王府在西北的勢力幾乎全滅,所以說,賀蘭會長,恭喜了,你們現在就是整個河套最大的勢力了,想要怎么對付我們秦皇門,隨意吧,我等著呢!”
“啊?”
賀蘭榮樂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錢蘇子,對著渾身浴血的甄震看了兩眼,然后苦笑道:“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也是聽說戰事緊急,這才過來支援秦門主呢,沒想到秦門主悍勇如此,竟然將圍城的敵人殺了個大敗,在下最后還是來晚了啊,希望錢郡主不要誤會啊。我可沒有來逼宮的意思!”
“好了,既然賀蘭會長沒有逼宮的意思,那就先離開吧,此戰我秦皇門上下用心,人人都如同甄震兄弟一樣渾身浴血,雖然都是敵人的鮮血,但是我們的損失也是不小,這些天打算先行休整一番,實在是沒有時間接待賀蘭會長的大駕了!”
錢蘇子說著,就準備站起身來離開這里,賀蘭榮樂一愣,猛然間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文書,遞到錢蘇子的面前說道:“錢郡主啊,不是我趁火打劫,實在是秦門主昨晚真的對我們做出了這些承諾,您看現在秦門主昏迷不醒,您是不是代為執行一下啊?”
“這文書既然是秦門主親手簽字的,那自然是會執行的,可是賀蘭會長你也體諒一番我們如何,你看看我,大戰之后連洗把臉的機會都沒有就過來見您了,您是不是緩兩天子再說這事?我秦皇門向來是一個唾沫一個釘的,絕對不是食言的,等秦門主醒來再說,如何?”
錢蘇子有些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賀蘭榮樂,后者尷尬的擺擺手,對著錢蘇子說道:“不是我不相信秦門主和錢郡主的風度,實在是賀蘭會的兄弟們都在等著呢,就算是你們不能全部兌現,這地產和銀兩先讓我帶回去如何?大家都等著發賞銀呢!”
“賞銀?”
錢蘇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賀蘭榮樂,頓時感覺胸前一陣怒火,死盯著賀蘭榮樂的眼睛說道:“我們秦皇門浴血而戰,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一個家伙對著我要賞銀的事情,下帶著人來這里轉了一圈,就打算要賞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再說了,現在錢莊都因為戰事沒有開門,我去哪里給您弄銀子來?三天之后,只要三天,我一定將這里面的東西一粒米都不差的送到您手上,如何?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回去休整一下,不過分吧,賀蘭會長?”
“既然錢郡主都這么說了,那我這個人再逼下去確實不合適,那就這樣吧”
賀蘭榮樂訕訕的點點頭,眼前的錢蘇子鼻孔出氣,猛地哼了一聲,然后就帶著渾身是血的甄震離開了大堂,前往醫館療傷去了,留下賀蘭榮樂一個人呆在原地,傻傻的看著怒氣沖沖的錢蘇子!
“我就說吧”
一個淡然的聲音猛然間出現在錢蘇子的身后,裝扮成賀蘭榮樂保鏢的愛仁親王淡定的卸下自己的面具,眼神中滿是得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