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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雷陽想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面前的這兩個人，都是好醫生，卻總是因為觀點的不同而起爭論。
就好像現在，兩個人爭論的原因很簡單，一個病人腦子里長了個良性腫瘤，劉晨的意見是不需要手術，但霍文逸的意思，是必須手術。
“這種手術我做了很多次，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五，憑什么不能做？”霍文逸看著劉晨，認真的說道。
劉晨搖搖頭：“我們是醫生，不是統計員，你不能因為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功率，就忽視了百分之五的失敗可能，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想過沒有，萬一你失敗了，病人會怎么樣？”
頓了頓，他沉聲道：“更何況，這個腫瘤，并不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完全可以不用手術。”
葉雷陽眉頭皺了皺，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他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爭論，霍文逸看向葉雷陽：“你怎么來了？”
葉雷陽揚了手里的病歷一下：“被人抓包，來送病歷。不過你們倆的話我聽半天了，怎么著，兩位老哥都覺得自己是對的吧？”
劉晨和霍文逸相視一笑，卻沒有說話。
葉雷陽聳聳肩，知道兩個人感情深厚，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起什么隔閡，笑了笑說道：“要我說，這事兒就應該讓病人自己決定。”
聽了他的話，劉晨輕輕搖頭：“不可能的，病人會說一切聽醫生的。你要知道，我們醫生這個行業，就是在用專業知識扮演著上帝的角色，每當踏上手術臺的時候，我們所要面對的，不是簡單的某個病情，而是一個人的生死。”
葉雷陽沒說話，劉晨的話很有道理，讓他原本的想法有了一絲改變。
這時候，霍文逸緩緩開口道：“可老大你別忘了，醫生的責任，除了救死之外，還有扶傷！”
說著話，他指了指手術室：“這里面的人，哪一個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從醫院里走出去？如果他知道，自己腦子里面長了一個瘤，就算你告訴他沒有事情，不會影響他的生活，可你覺得，他在心理上，會沒有任何壓力么？”
劉晨和葉雷陽都不說話了，兩個人各自低頭在想著什么。
葉雷陽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霍文逸這個人，原本以為他只是個紈绔，性格比較好，卻莫名其妙的喜歡在醫院里做醫生，現在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職業。
“好吧，這件事，我再和主任匯報一下。”劉晨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然后直接走進手術室里面。
葉雷陽和霍文逸相視一笑，看來劉老大這是準備妥協了。
“不跟你說了，我還有手術呢。”霍文逸拍了拍葉雷陽的肩膀，接過病歷走了。
葉雷陽點點頭：“對了，一會兒手術完事，找你聊聊，老大家孩子的事兒。”
霍文逸愣了一下，點點頭：“成，我結束了給你打電話。”
看著這家伙的背影，葉雷陽笑了起來，回了醫生辦公室，等著他結束。
結果，這一等就是四五個小時。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葉雷陽都已經在辦公室里面無聊的睡了一覺，霍文逸才拖著疲倦的身體走了進來。
“你這是做了幾臺手術？”葉雷陽一臉的呆滯。
霍文逸苦笑道：“兩臺半，兩臺大的，半臺修補。老大那邊比我還慘，他晚上還得開一臺。”
葉雷陽吐了吐舌頭：“臥槽，你們這是玩了命啊。”
擺擺手，霍文逸笑道：“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就是正常工作而已。我這還算好的，我老師那才叫厲害呢。”
“我老師是那種不做手術就要瘋掉的人，要是哪一天沒有他的手術，他會拍著桌子罵街，本來一周開四天刀已經夠少了，憑什么還讓他輪空！要是一天一臺手術，他會說太少。兩臺的話，馬馬虎虎。三臺的話，小意思。四臺就有點多了，五臺手術下來，老爺子扶著板凳都快站不起來了，但嘴里還說著過癮，然后可惜自己歲數大了，這樣的手術撐不下來。”
葉雷陽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想到白發蒼蒼的老教授扶著腰的樣子，就覺得特別有趣。
“老爺子開刀的水平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復診病人和他說名字肯定是記不住的，但只要把片子給他看一眼，老頭兒能跟你把開刀過程復述一遍，跟病歷上一字不差。”
霍文逸賊兮兮的說道：“前幾天我給人做手術，結果瘤子挖的不干凈，老爺子過來把我一頓噴，嘖嘖，那感覺，相當舒爽了。”
葉雷陽看的出來，盡管說這件事的時候霍文逸是被罵的那一個，但他很開心。
“你們的感情很好啊。”葉雷陽對霍文逸說道。
霍文逸點點頭：“在這間醫院里，有兩個人不在醫院，我心里就不踏實，跟沒魂兒一樣。一個是主任，另外一個，是我老師。我做手術的時候，哪怕他在門外溜達，我心里面就特別有底，手就不抖。”
葉雷陽沒說話，他知道，這種感情，自己是沒有辦法去體會的。
“得了，不說這個了。”霍文逸擺擺手，對葉雷陽說道：“你上午說找我有事兒，怎么著，老大找你幫忙了？”
葉雷陽點點頭：“你說的吧？”
劉晨既然能找上自己，那肯定是有人對他透露了什么。
而這個人選，除了霍文逸沒有別的人。
霍文逸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傷感，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大也挺難的，他閨女腎有問題，這些年一直在做化療。如果不能找到合適的****，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葉雷陽愣住了，他真的沒有想到，劉晨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那這藥……”
“他是聽我們一個在京城的同學說的，說美國那邊出了一款新藥，對悅悅的病有作用，就想著試試。”霍文逸無奈的對葉雷陽說道：“不過我們在美國都沒有什么門路，我聽軍子說，你人面廣，在美國那邊還有關系，就對他推薦了你。”
葉雷陽嗯了一聲，總算明白了這里面的始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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