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總有那么一些人,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你的世界里,給你帶來震撼,然后又默默的離開,再也消失不見。
對今天來到錢玉家的很多人來說,葉雷陽就是那突然出現的怪異存在,他們這些人的家境都很好,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年紀跟大家差不多的男子家境肯定一般,盡管他的臉上掛著什么都不在乎的微笑,但一個人的衣著可以判斷出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穿著李寧安踏的人,自然是比不過穿著阿迪耐克的,更不如穿著迪奧阿瑪尼的。
在這些年輕人的心里面,葉雷陽究竟怎么想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在他們看來,葉雷陽分明是以為錢玉喜歡他,所以選擇了表白,卻被錢玉拒絕了。
田文靜此時很開心,雖然臉上的表情努力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來,可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卻出賣了他的心情,在他看來葉雷陽就是那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知道天高地厚妄圖闖入不該進入的世界,殊不知就算他擁有一些特殊的技能,但是在錢玉面前,根本就沒有用。
一直到離開錢玉的家,所有人看向葉雷陽的眼神當中,基本上只有兩種內涵在里面,一種是嘲諷他不自量力,另外一種則是同情。
但對于葉雷陽而言,今天的一切并沒有讓他感覺特別難過,對他來說,這也許算得上是對于曾經的自己,最后一次告別吧。
要知道每一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有時候都會有一種對于過去的后悔和無奈,那時因為生活的重壓,讓人覺得如果有機會可以重來,也許就不會過的這么辛苦。
在葉雷陽北漂的那些年,偶爾在冰冷的地下室里面,他靠在水泥墻壁上,也曾經想過,如果自己在少年的時候努力一點,如果自己在曾經的那一刻對某個人說出我喜歡你,那些曾經錯過的人,曾經離開的人,會不會有機會讓自己抓住他們的手?
但很可惜,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選擇了,那就只能默默的接受命運所給予的一切。
所以,每一個人都不知道自己在人生岔路口如果選擇相反那條路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曾經葉雷陽很好奇,自己如果在大學的時候跟一個女生表白,會是什么結果。那么今天,錢玉用沉默的回答告訴了葉雷陽答案:如果沒有足夠撐起兩個人人生的力量,不要輕易的對一個人許下一生的諾言。
雖然那個人并不是唐欣,但葉雷陽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周一上課的時候,葉雷陽滿臉的微笑,讓周圍的人都能夠感覺的到,此時他的心情是多么的開心。
不過很可惜,盡管葉雷陽不想聲張,但老天爺似乎很喜歡跟他開玩笑,或者說,他老人家看到葉雷陽明明已經重新活了一回,卻總是想要低調的生活很不開心,所以在最短的時間里,葉雷陽在錢玉家發生的事情,被人用一種極為普遍的八卦方式,迅速的在濱州師大傳開了。
甚至于就連某一次葉雷陽去圖書館借書的半路上,都有兩個穿著打扮十分時尚的女生在葉雷陽的身后不時嘀嘀咕咕,耳朵尖的葉雷陽清楚的聽到她們說的話:“諾,那就是英語系的葉雷陽,跟文學院錢院長的孫女表白被拒絕了……”
葉雷陽聽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自己這也算是另類的一種家喻戶曉?
就連在班級里面,葉雷陽也覺得,女生們看到自己的時候,都用一種近乎于憐憫的表情。特別是在幾個英語班一起上大課的時候,大家紛紛用一種特別的同情的目光在自己和錢玉之間來回的穿梭。按照葉雷陽多年的人生閱歷來判斷,這些人應該是覺得自己領會錯了錢玉的意思,以為人家喜歡自己,然后去表白,結果慘被拒絕這樣的事情很值得同情。
蔣智和趙東健倒是很夠意思的沒有在班級里說什么,甚至于在宿舍也怕葉雷陽難為情而故意不問這個事,反倒是邵帥某一天假模假樣的走過來,對葉雷陽笑著說道:“老同學,聽說你跟錢玉表白,被拒絕了?”
葉雷陽沒來得及說話,蔣智已經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怎么著,邵帥,你這話我聽著有點酸溜溜的啊。”
邵帥臉色一滯,他不敢跟蔣智對著干的,畢竟一方面蔣智是班長,另外一方面,蔣智的性格擺在那里,家境好,人緣好,口碑好,如果說葉雷陽在班級眾人眼中是個特立獨行的存在,那么蔣智在所有人看來,都覺得他似乎能跟學院里所有人說上話。這樣的人,沒有人愿意輕易去得罪他。
象牙塔雖然是一片凈土,那也僅僅相對于社會而言,實際上,這里也是一個濃縮了的社會。
干笑了一聲,邵帥看了一眼葉雷陽:“班長,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別人說起這事兒,過來關心一下老同學。”
蔣智冷冷的笑了起來:“是么,那我還真要替老三謝謝你了。”
還沒等邵帥開口說話,葉雷陽已經輕輕的拉住還要繼續說什么的蔣智,搖搖頭:“二哥,算了,沒什么。”
說完,葉雷陽看向邵帥,臉色很平靜:“第一,我并沒有對錢玉表白失敗,我們兩個人也談不上什么表白之類的話。第二,你跟我之間,就算是老同學,似乎也談不上什么交情,所以麻煩你以后離我遠一點。最后,邵帥你最好別再來挑釁我,否則的話,我真的不敢保證,大學四年里我會不會對你做出什么事情來,畢竟是一個高中出來的,我不愿意收拾你,并不代表我不能收拾你!”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葉雷陽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陰沉了起來,說到最后的時候,更是一字一句的仿佛帶著一絲殺氣。他畢竟是經歷過生死的成年人,骨子里的氣勢要遠遠強于邵帥。
那一刻,邵帥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他能夠感覺到,面前的葉雷陽,跟高中時候那個人畜無害的少年相比,就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