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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做個假設——
猜測,安維利亞現在應該還在白塔內部。
羅蘭深深的望了一眼,輕輕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他做出這個判斷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喚星者通過儀式前往星界之后,白塔在眾神眼中簡直是虛不設防。
別說是牧師們,就是那些大多數的巫師都不知道白塔第五塔的塔主是誰。
這個問題羅蘭之前就問過克勞迪婭,她給出的答案是不知道。
這還是在她有一個哥哥在白塔學習的前提下得到的結果。
姑且不提白塔外的巫師,單提安若思,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他身為首席,又是喚星者的親傳弟子,還需要一個特殊的契機才能進入第五塔進行整理——或者說打掃衛生。
在大多數白塔巫師學徒看來,白塔第五塔的存在感實在是低下的不得了。
相比較一些關于第五塔的常識,那些關于第五塔的都市傳說反而會多一些。
別說是眾神那邊——羅蘭估計白塔的高層都下意識的忽略了第五塔的守備能力。
而且羅蘭心里清楚,萬一真的眾神入侵,第五塔也確實不會組織防守。
作為白塔所有資料唯一的備份存放地,第五塔只要存在就能完成它的使命。
它不光不會組織防守,反而還會占用白塔的能源存貯將第五塔放逐到其他位面,在一切徹底平息下來之后才會回歸。
在這種情況下,白塔內部可以說是虛不設防。
萬一眾神看破了白塔的空城計、或干脆就是想的太少而沒有從外發動攻擊,直接派牧師進入白塔內部進行破壞的話,有相當的幾率白塔會直接被炸成廢墟。
不需要干一些別的——只要切斷第二塔的能源供應、或是對第二塔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壞,那么儀式就會直接被打斷。
首先喚星者八成是活著回不來了——在那同時,第二塔也會發生爆.炸,造成可怕的破壞。
那威力說是毀天滅地肯定不至于,但是把整個白塔夷為廢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以安維利亞和喚星者的關系,她此次出行不可能得不到他的占卜。
想到這里。羅蘭不禁冷笑。
從梅林的反應中,羅蘭就猜到了喚星者肯定已經進行了這方面的占卜,并且將白塔必將坍塌這件事告訴了其他的幾位塔主。
這種情況下,安維利亞想走都走不了。
第三塔和第四塔的塔主現在都聯系不上。梅林又要守護第五塔不能出手。在喚星者進入星界之后,安維利亞一旦再離開白塔,眺望白塔就真的變成了一個空殼。
就算真的有什么是必須讓安維利亞親自出去一趟才能解決的事,安維利亞也必須先在白塔這邊出現一次,向敵人們證明自己就在這里之后才能放心的出去。
而且。她出現的時機還必須好好的把握一下。
眾神也不傻。如果只是簡單的一次試探就必須讓安維利亞親自出手才能解決,那要么是安維利亞心虛了,要么就是白塔的防御真的脆弱到了如同無物一般。
無論是哪個結果都不是安維利亞想要看到的。
既然斯科特被留在這里,那么安維利亞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賭眾神在短時間內不會發動總攻,留下斯科特防守,并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要做的事辦完。
——或者,就是先藏在白塔里面。等待敵人確信她已經離開白塔之后再出來打臉,真真假假的讓敵人更加不敢動彈。
以羅蘭對安維利亞的了解,她很有可能會選擇下面的那種選項。
羅蘭微微瞇起了眼睛。
假如是第一種情況,那么羅蘭此行去見梅林自然沒什么問題。
但是。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羅蘭不如直接去見安維利亞。
相比較對圣者不了解的梅林,羅蘭和與長眠導師有些淵源的安維利亞溝通起來會更方便一些。
而假如羅蘭想見到安維利亞的話,其實還是挺容易的——
羅蘭突然開口問道:“斯科特大人,梅林大師找我們什么事?”
但是,斯科特不僅沒有回答羅蘭的問題,反而停下了腳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在斯科特口中卻平淡到好像在復述某種真理:“我不記得我自我介紹過。”
“公主的魔犬,赫赫有名。”
仿佛被斯科特感染了一般,羅蘭的話語也平淡下來。
聽到羅蘭的回復。斯科特略微沉吟了一下,便恍然道:“……果然嗎。”
隨后他便轉過身來。
在那一瞬間,羅蘭便感受到了一股沉凝的壓力。
就好像自己此刻面對的不是一個體格纖細的人類,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野獸一般——
在看到斯科特的冰藍色雙眼的時候。羅蘭頓時感到周圍的世界扭曲了起來。
先是模糊,然后旋轉,最終完全融化,變成令人眩暈的灰色扭曲風景。
錯亂的秒針滴答聲在羅蘭耳邊響起。
唯有斯科特這個“人”在羅蘭眼中還能維持原狀——剩下所有的事物都被拉長,顏色變得異樣而扭曲。
就算早有準備,一股莫名的恐懼還是攥住了羅蘭的心臟。
那并非是威嚇術那種低端而又無聊的東西。也不是虛假的幻覺。
而是生命對死亡的本能恐懼。
——不,嚴格來說,那應該是被時間長河所約束的存在所無法抗拒的力量。
那是在游戲里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體驗。
并非是以debuff的形式具現,而是實實在在的恐懼。
混合著惡心、嘔吐感以及無力感。
這就是……“”的力量嗎?
羅蘭的瞳孔微微顫抖。
他不由得攥緊了雙拳。
這便是斯科特的起源——遲滯。
在起源的加成下,外界的一秒在斯科特的腦海里會會延長十倍。
這讓斯科特眼中任何迅捷的物體都變得遲緩無比。同時還讓斯科特能比其他人更擅長沉靜的思考。
但眾所周知,起源一日不到至高尖塔的級別,便是不可控的。
斯科特的每一天的長度都是其他人的十倍。
這實際上也是一種詛咒。
其他人說的每一句話,到了斯科特耳朵里都會因為被粗暴的拉長之后而扭曲的不成樣子。無論之前的聲音多么悅耳,也會變成實實在在的噪音。
斯科特對于音樂這個東西的理解,僅僅停留在他從覺醒之路掙脫出來之前。
在那之后的八百多年里,斯科特都是這樣孤寂的一個活在充斥著各種噪音、各種扭曲的畫面的世界里。
要不是安維利亞,恐怕他早就瘋了。
這也是羅蘭為什么跟他說話時都是用絲毫不將禮節的簡短語句。
這是最能讓斯科特感到輕松的說話方式。
“我是長眠導師的選民。”
沒有絲毫矯情的,羅蘭開門見山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