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
無光之痕最深層的祭臺上,轉化實驗的失敗品井然有序的被銷毀著。
突然,祭臺上主持儀式的男人仿佛聽見了什么一樣,朝某個方向轉過頭去。削瘦的面頰上眉頭緊蹙,緊緊抿著的嘴角毫無笑意,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如同深淵般昏暗。
過了大概三四秒的時間,從那個方向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
南風之環的邪教徒們紛紛暫停了手頭的工作中,警惕的望了過去。
在確切的感知到來人身上的自然氣息和身上的紅袍之后,離那個方向最近的兩位呼嘯者就放松下來,向后面的人做了一個手勢。看到這個手勢的人也松了口氣,繼續高舉這個手勢向后面的人傳遞消息。
在視野范圍只有五米的無光之痕里,視覺信息只能這樣一段段的傳遞下去,在安靜而迅捷的同時,也掩蓋了一些問題。
比如當發現來人的面目比較陌生的時候,靠近來人的兩位呼嘯者就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單純不認識這個灰燼之徒而已。畢竟呼嘯者和灰燼之徒之間的關系并不算友好,不認識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后面本應認出這個陌生人的灰燼之徒卻接受了前面的呼嘯者所發出的“來人是同袍”的消息,也放松了下來。
在差一步進入那個祭臺上的男人的視野范圍的時候,穿著紅袍的陌生人就撲通一聲單膝跪地,以虛弱的聲音低聲說道:“風語者閣下!馬可大師危險了!來人是卡拉爾公國的正規軍!請馬上派遣增援!”
聲音不大,卻剛剛好能讓大多數人都聽見。頓時,祭臺附近一片死寂。
在沉寂了幾秒后,一片嘈雜的聲音同時爆發,頓時讓這里喧擾了起來:
“風語者閣下,請讓我出征吧。”
“大人,我們呼嘯者也一起去救馬可大人吧!”
“閣下!請您一定要救救馬可大師啊!”
“風語者閣下,請您早作決策!馬可大師不容有失啊!”
呼嘯者和灰燼之徒們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祭臺之上,周圍的人不斷圍攏過來,祭臺附近的人越來越多。
但是總的說來,這些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雖然馬可對圣職者,尤其是希維爾的牧師極為殘忍,但他顯然平時對伙伴還是不錯的。不然在這種時候,不會有這么多人冒著和“正規軍”交戰的風險主動請命。
在幾乎所有人都聚攏過來之后,站在祭臺上的男子面目嚴肅的抬起了右手,示意安靜。
幾乎是瞬間,嘈雜的聲音就消失不見了。
這種紀律性,在各*隊中幾乎都見不到。只有能做到徹底的令行禁止的班薩才能與南風之環的邪教徒比拼紀律性。這種近乎可怕的紀律性正是南風之環令各國忌憚的原因之一。
那個表情一直很嚴肅,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近乎看不到底。他先是抬手放出一道翠綠色的淺淺光芒止住了來人后背一直在流血的傷口,然后開口問道:“你叫什么?來人有多少?什么實力?”
“……我叫帕爾斯,至于來人……除了一個半步黃金階的牧師之外,還有同水平的舞盾者,和其他卡拉爾軍團的人。人數的話,一共也不到十個。”
紅袍人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聽完他的話,周圍人再次喧鬧了起來。這次倒不是著急馬可的安全,而是躍躍欲試。
只要沒有黃金階的強者,區區十個敵人很輕松就能被解決。黑鐵之民在只有進階到黃金階最上,才有可能消除身體的弱點。在那之前,哪怕是最強的白銀也可能會被人海戰術擊敗。這也是為什么眾人擔憂馬可的原因。
一旦確認敵人的人數少于一百人——哪怕同樣屬于白銀階,南風之環的人也有自信馬可絕對能逃得掉。
作為創立新職業的大師級人物,幾乎是只要活下去就一定能成為傳奇。
并非是什么偶然。這一部分是世界的眷顧,另外也有這些人的確是天賦卓絕的原因。
在眾人的喧擾之中,祭臺上的男子嘴角慢慢掛上一個僵硬的弧度。
“我知道了。”他輕聲道,但在他話音出口的瞬間周圍便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因此倒也能把命令傳遞下去。
“敵人疲弱,也不熟悉環境,不用去太多人,”風語者慢慢說道,“現在站在我身后的灰燼之徒們,你們集合一下,跟帕爾斯一起去追討來敵,見敵必殺,一個不留。”
“凡能看到我正臉的灰燼之徒都留下,和呼嘯者一起加緊銷毀失敗品。那些一會要出去追殺來敵的同袍完成任務后暫時不用回來,我們銷毀完成之后先走一步,大家在19號基地碰頭。”
被點到名字的灰燼之徒一臉興奮的扣上兜帽,在風語者的身邊集合。而其他的灰燼之徒只好聳了聳肩,重新投入了工作當中。
在參戰的灰燼之徒還沒有集合完畢的時候,風語者低下頭,對跪在地上的紅袍人開玩笑般的輕聲說道:“你很能干啊,如果你選擇呼嘯者這條路就好了。”
“……閣下抬愛。”
紅袍人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平淡的回應道。
“那么,我只能幫你這么多了,”風語者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給我一個好消息。”
“……是。”
紅袍人抖了一下,然后聲音艱澀的答道。
仿佛頂不住風語者的壓力一般,在參戰的灰燼之徒集合完畢之后立刻帶著他們離開了這里。
“死掉一半的灰燼之徒,就算你還能回來……”
祭臺上的男人嘴角劃過微微的弧度,喃喃念著。
羅蘭剛帶領那些灰燼之徒離開南風之環信徒的聚集地,背后冷汗瞬間濕透了脊背,混合著鮮血將后背的紅袍染成更深的暗紅。
他這是嚇的。
剛才在被那一道治愈后背傷勢的光照過來的時候,系統提示就把他嚇了不輕。
你接受了神術效果:希格斯的寬恕。因為你并不信奉希格斯,所以治療效果被壓至最低
你后背的傷勢痊愈了
希格斯的寬恕是南風之環的特有神術,等級高達七環。這代表一個三十一級的呼嘯者不帶任何裝備的話只能使用一次。神術的效果取決于受術人的信仰堅定情況,對于狂信徒來說,哪怕還有一口氣都能滿血重生。斷肢治愈都是小意思,邪惡陣營的神明親自發出的詛咒也能移除。
南風之環之所以是最危險的邪教,甚至這個名號一直保留到失落圣誕結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所祭拜的真神“眼中有蛇的希格斯”在被黃昏種侵蝕之前是和長眠導師同位格的圣者。而且他在七圣者中屬于比較善戰的類型,整個世界的偽神綁一塊也打不過他。
在失落圣誕的版本中,玩家已經比較普遍的聽說過黃昏種這個名號了,只是并不知道黃昏種究竟強到了什么地步,才被稱為“不可抵抗”“絕對無法反抗”的天災。原蓋亞之父希格斯就給玩家好好的上了一課——
希格斯眼里養的一條蛇的虛影在圣誕儀式完成之后降臨的瞬間就毀滅了一個王國,而希格斯等七位圣者聯合在一起,死斗千年才勉強擊退了黃昏的先鋒軍。為此,圣者們付出了三位隕落一位被污染的代價。以上這些很好的給玩家們解釋了整個世界的世界觀,并給那些做著拯救世界的夢的玩家們當頭潑了一浴池的冷水。
別被人權宣言什么的騙了——這可不是什么歐洲中世紀魔幻轉科技的游戲,這是一個無法抵抗的末日即將來臨的世界。在黃昏種的侵略下茍且偷生與永不停歇的種族戰爭才是主要色彩。羅蘭也是當年被潑了一游泳池的冷水的玩家之一,所以哪怕對這個僅是活在背景和任務敘述里的名字印象也很是深刻。
光是這兩條系統提示,羅蘭至多是懷疑自己被發現了。畢竟以他的演技,就算真的身受重傷,想要表演出接受神術后精神煥然的樣子并不難。更何況他并沒有受多大的傷,狼狽的樣子本身就是他的偽裝。
只是,這時候羅蘭又收到了一條提示:
希格斯對你產生了關注——他希望你能靜下心神,感知他的榮光呼嘯在大地上。
拒絕!
羅蘭毫不猶豫的點了拒絕。
看到這條提示的瞬間,羅蘭就知道自己確實被發現了。而且不是被風語者這個希格斯的代言人發現,而是希格斯這個存在本身對自己產生了關注。
黃昏種的污染能力有多強羅蘭心里是有譜的。哪怕是被污染過的希格斯自身都繼承了相當的污染能力,連風語者這個風元素王子都被希格斯污染成了自己的狂信徒,羅蘭可沒有和元素生命比意志力的想法。
好在希格斯并沒有惱羞成怒什么的。或者說,他對羅蘭的關注并不算強,所以被拒絕了也不會死纏爛打。可希格斯的意志降臨到羅蘭身邊的時候,風語者絕對能感覺得到。
所以在那一刻風語者就已經得知,這個身穿灰燼之徒紅袍的人絕對不是灰燼之徒。
因為灰燼之徒是徹底的無神主義,最終目的是實現無神的社會;而呼嘯者是邪神統領的強大教派,有著真真實實的信仰源泉和意志的庇護。這兩撥人當初湊在一起就不容易,如今的關系也并不融洽。
希格斯絕對不會關注無神主義的人。在他看來,這群人就好像是一群領主外出之后鼓動著其他人占領領主府的賤民,可那些篡奪圣者權柄的偽神從根本上都是一路貨色。
究竟是將神明拉下神座,讓自身取而代之呢,還是從心底想要實現人類的精神自由——希格斯就算被黃昏污染,這個還是分得清的。
正因如此,在希格斯的意志降臨在羅蘭身邊的時候,風語者就已經識破了他的偽裝,然后出于自己的考慮放過了他。
想到這里,羅蘭無聲的冷笑了一下。
風語者想要干什么,羅蘭也能猜到。他見自己敢過來要人,猜到羅蘭肯定早有埋伏。所以他就就將計就計的讓一半的灰燼之徒跟自己一起出去,假如有埋伏這群灰燼之徒肯定就死在了外頭。等馬可回來,少了這么多死忠的他在南風之環中的地位也絕對大不如前。
而如果羅蘭沒能把這群灰燼之徒全部弄死在外頭,風語者也可以借著這件事運作一下,以整頓內部的名義順勢強心把幾個馬可的死忠派速度弄死,等馬可回來他也不好發作。假如那些要被“整頓”的人想要反抗,風語者就能正大光明的打壓他們,甚至把灰燼之徒提前趕出南風之環。
不光如此,風語者之前所說的“不用急著回來”“我們在19號基地會面”這句話就是給這些外出執行任務的灰燼之徒設了個套。
假如他們服從了命令,那么就等于把灰燼之徒的力量隔成了兩半。就算馬可的影響力太高,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無暇分身。
如果馬可回來的早,那么風語者就會派人截殺那群出去的灰燼之徒,如果馬可跟著外頭那一半的灰燼之徒一起回來,那么風語者就會找茬把內部的灰燼之徒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這是實實在在的陽謀。
但是……
“我可不想按你想的做啊。”
羅蘭低著頭,微微瞇著眼,以只有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說道。
眼中閃動著狡詐的光彩。
今天把合約發過去了,然后郵局的跟我說發掛號信的話從山東到上海大約要一周……
什么速度!早知道我就發快遞了啊啊啊!
新書是周四開的書,加更活動一直到周五,還有兩天。然后周六開始恢復一天二更。
現在沒簽約,還沒有定時發布,每天更新的時間非常不穩定……因為更新的時間主要取決于十弦什么時候想起來“噫我好像還沒更新呢”這件事(嚴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