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稱雄第754章 下海潮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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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下海潮


更新時間:2016年06月05日  作者:木子藍色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木子藍色 | 明末稱雄 


午門外,袁繼咸的馬車緩緩停下,次輔李邦華立即走了過來,和以往一樣跟輔打招呼。≧≯≯

“眼睛通紅,元輔昨晚沒睡好吧?”

袁繼咸看了眼自己的這位本省同鄉副手,點了點頭,“睡不好啊,皇上已經決定明年夏天御駕西征,要兵三十多萬。而到明年夏季前,朝廷還得完成次官吏大考,這事趕事的都碰一塊了,哪能睡的著啊。”

內閣的輔和次輔都是江西人,輔袁繼咸江西宜春人,次輔李邦華江西吉安人,相鄰的兩個府,甚至連鄉音都是差不多的。當初明末時,輔周延儒和次輔吳甡都是江南人,一個江北一個江南,同在內閣,卻矛盾重重,結果還弄出了江北黨和江南黨。如今的兩位江西閣老,倒是配合不錯,袁繼咸天子老師,威望極重,李邦華新為次輔,也是極力輔助輔,恪守本職,內閣上下倒是難得的上下一致。

李邦華只是笑笑,沒多說什么。皇帝在總理會議上的那番話,已經讓他明白西征是必然,就是親征也很難改變,因此現在聽到確切的消息,他也不驚訝。兩人并排著進入午門,后面一眾官員隨后。

兩人剛進入內閣衙門,結果就有內侍來傳旨,召他們前往乾清殿。

一同被傳召的還有其它五位總理參政。

“臣叩見陛下。”

“不用行禮了,都坐下。”劉鈞坐在上對一眾中樞重臣道。

“今日朕召諸位總理參政前來,有兩件要事吩咐。這第一件,是朕已決意明年五月親征漠西蒙古,打仗是軍隊的事情,但外交、后勤這些需要由朝廷諸官配合支持。籌備糧草,準備器械,拔付戰爭的款項費用,另外還要派出使臣前往葉爾羌、沙俄甚至是烏思藏等地,盡力做些外交工作,拉攏分化敵人等等,這些都要馬上去安排并抓緊。”

七位總理參政,都只是點頭,沒有人再反對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點頭,那就要全力以赴,不要陰奉陽違。有意見就說,沒意見了就努力去落實,朕最討厭的就是陰奉陽違,背后扯后腿的行為,若有人有這樣的念頭,朕絕不容忍。”

“好了,第二件事,就是官吏大考。這也是一件大事,朕很重視此事,也希望你們重視起來,朕準備從朝廷各部衙抽調專人,組成一個聯合考核組,專門負責此次考核。”

官員考察,其實各朝都有。

比如明朝之時,就有專門的京察制度。

京察是京官考察,最初三年一察,后來十年一察,最后又改為六年一察。四品以上官員考察后,或升或黜,由皇帝親自裁決,五品以下的退休、降職、免職和革職各有不同,也稱為內計。

有內計當然也是外計。

外計就是專門考察地方官員,也稱為大計。在明朝時,京察是由吏部尚書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聯合負責主持。

這種考核制度本質上當然是積極的,京察把考察的不稱職官員共分為年老、有疾、罷軟無為、貪淫、酷暴、素行不謹、浮躁淺露、才力不及八類,其中年老有疾強者退休,罷軟無為、貪淫酷暴者革職為民,素行不謹者免職,浮躁淺露、才力不及者降一級外調。

考察的方式,則是采取向部院出訪單匿名考察,完成后由內閣票擬去留,或者還各部院重審議定,最后造冊奏請皇帝裁決,將察疏下。在京察結束后,言官對留用官員的彈劾,則稱為拾遺。

因京察免職的官員,不得再敘用,而被言官拾遺所攻擊的官員,一般也無人有幸免。

不過從萬歷時期開始,京察就變質了。京察開始成為黨爭工具,東林、三黨三大派系相互傾軋,勢如水火,直至明亡。

晚明之時,內閣輔臣以尚書銜兼殿閣大學士,掌握票擬批答的權利以協理朝政,地位在六部之上。

而內閣輔臣再掌管吏部兼領銓選,那就與前朝的宰相無異了。因此到了后來,明朝特別規定吏部尚書不入閣。

但在明朝的京察制度里,雖然由不入閣的吏部尚書與左都御史聯合主持京察,可最終還是要送到內閣票擬決定去留,尤其是當時不論是都察院還是六科,還是六部,其實都算是在內閣的領導下的,因此京察最終才會變成了黨爭工具。

大漢現在要兩年一考,包括京官考察和地方官員大計。劉鈞可不希望最后這個官吏考核,成為了朝中官員相互結黨攻擊的工具。因此,這第一次的考核就極為重要。

不把考核的職責交給某一部衙,而是每次考核從各部衙中抽調人員,組建一個專門獨立的臨時性考核組。

考核的流程,則是官員先寫述職報告,自陳政事得失。同時,調查組通過明方和暗察對官員的政績、操守等做調查,同時該官員任內的上司、同事、下屬,也都需要寫一份關于該官員的報告,還要調查他任內的帳目、以及私人的財產,按劉鈞的意思,最后還要進行公示,公示他的任職得失、財產數量等等,公示期內,對所公示的內容有疑議的,可以檢舉。

總的就是分為三步,自述,包括上下級以及共事同僚們的評述報告。調查,包括明訪和暗查,查任職得失,往來帳目,私人財產。最后一步,就是公示,把調查的結果都公示出來,接受檢舉。接到檢舉后,必須給予調查,出示結果。

這樣的考核就非常嚴苛了,有問題的很難逃過。

就算沒有什么大的貪污**等問題,可最終也還要對他們的任內政績考核,最后評出稱職、勤職、供職三個等級,進行獎懲。

甚至在述職報告里,還得附交一份申論,以此闡述對國家大政的意見,提交對本職的一些施政方針。

大考不但要考廉潔奉公的程度,還要考核任職理政的能力。

京察和大計都要以四格、六法做為考核標準,四格就是才、守、政、年。才是指才干,分長、平、短三等,守是操守,分廉、平、貪三類,政指政務,分勤、平、怠三類。年則指年齡,分、青、中、老三類。

至于六法,則是指“不謹”、“罷軟無為”、“浮躁”、“才力不足”、“年老”、“有疾”等六個方面的缺失。經過考核,被列入“不謹”“罷軟”者,革職處分;屬“浮躁”“不才”者降級;“年老”“有疾”者勒令退休。

除了四格六法外,考核還有一個硬性的指標,就是規定了淘汰率。每一品級的官員都有一個淘汰率,若是那些年老、有疾者勒令退休后,把不才、浮躁、不謹、罷軟等革職以及降級后,還沒達到硬性淘汰率,就要把考核成績排在后面的那些人里,直接再淘汰一批直到達到指標數字。

這個硬性淘汰指標,才是這次大漢官吏大考最狠的一招。

在這一招下,不官怎么官員包庇放水,最終你都得淘汰掉定數量的官員,然后補充新鮮血液。

大考由各部衙抽調的這個官吏考核組負責,但內閣、御史臺、議會,依然對考核組有監督之權。

對于那些考核中現有貪腐瀆職的官吏,要追究責任,移交司法系統審理。

對于考核成績優秀的官吏,由吏部給予升遷,對于成績平者,維持原職,對于成績差者,給予降了中或者革職。

軍隊方面,則不在這次的考核范圍之內,軍方由兵部、樞密院等軍隊內部系統衙門組成考核組單獨考核。

考核組負責的是考核,最后提供考核調查結果,最終的處置,則由議院和御史臺監督內閣吏部執行。

在這整個考核過程中,皇帝握有最終解釋權。朝廷所有的部門都參與進來,但誰也沒有獨自決定的權力。

趕在年底各衙封印放假之前,朝廷向天下公告了官吏大考的詳細內容。

“這是要大清洗啊!”

順天府衙門里,一個不入流的無品書吏早書到衙門,照例燒了殼開水,然后泡了杯茶,開始看報。

結果頭版頭條就是考核的詳細章程,看完后,李德不由的直囁牙。

李德是個無品的吏員,但吏也是有等級的,李德是個經制吏,還是個吏目。現在朝廷已經不限制吏員升補為官。

以現在李德的資歷品級,只要考核成績可以,他完全有機會升一個從九品。他今年才不到四十,說不定有生之年還能混上一個七品。

可是現在看著這個考核章程,李德眉頭緊皺起來了。

居然如此嚴厲,又要考政績,又要考廉潔,還要申報財產,甚至要公示。

他不用想也知道,他自己肯定過不了這些關卡。他十幾歲時就開始在衙門里幫閑了,二十多歲時,他便正式從他父親手里接替了那個世襲的書吏位置。然后一直到了大漢,又干了三年。

以前在明朝時,他在順天府也沒收撈錢,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是這樣。

但到了大漢,他也沒少撈,只是沒以前那么明顯了而已。平時迎來送往的,財物不少。特別是現在他管的還是城建這一塊,工程項目這么多,他也說不上是索賄受賄,平時什么父親母親過壽,自己生日,孩子入學,老人生病之日的,那些同事沒少送禮,尤其是那些商人,可不是送個一塊兩塊。

積少成多,這收的禮可就不少了。

李德暗暗算了一下,不說前明時的事了,就他這三年里,收的各種禮加起來,足有好幾千。

雖然他平時大禮沒敢收,可三五十塊的積少成多,也成一大筆錢了。

想不到現在朝廷這次考核,居然如此嚴苛。

自己還想著有生之年當上一任縣太爺,可現在看來這關都過不去了。

他與上司下屬同僚們的關系還不錯,相信他們的敘述報告里不會有什么不利自己的言辭,可是這財產申報審核,肯定得露餡啊,尤其還有一個公示。到時肯定會有人暗中舉報的,他的房子、地等都擺在那里,一查肯定就查出來了。

想來想去,李德不由的有點慌張了。

這事情連打點都不知道要怎么打點,這風口浪尖上,肯定沒人敢收禮。就算他要送,也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啊。

考核歸這個臨時抽調官吏組成的考核組負責,據說連東廠和錦衣衛也有參加。可這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

坐在案前,李德嘆氣連連,錘胸頓足。

呆坐了一會,李德坐不下去了,找了個頭痛的理由,跟上司請了假回家。

垂頭喪氣的坐著馬車回到家中,李德盤算良久,還是找不到辦法。他現在越想越覺得這次事情來的厲害,有如狂風暴雨前的寧靜。

多年為吏的敏銳嗅覺告訴他,皇帝這次肯定是要借考核之機搞大清洗。

大漢立國,這幾年朝中一直都沒有什么大的動作。前朝的官吏,多數都還是留任。但另一方面,皇帝也一直在培養新的官吏。京師大學堂里就有八千培訓了兩年的年輕進士、舉人們。

另外,今年先后裁撤了數十萬大軍,其中各級軍官就有不下十萬轉業,許多官吏都還一直在侯缺等位呢。

而此前參議長倪元路突然被免職,也似乎是個信號。倪元路是什么人?崇禎朝時有名的東林黨元老啊,他還反過當今皇帝呢。

盤算良久,李德想到了一個人,也許可以商量一下。

李德匆匆又出了門,前往他妻兄的府上。李德妻子的大哥原來也是一名吏員,當年李德父親和他妻子的父親都是順天府的吏員,兩家關系還不錯,就結了兒女親家。后來李德岳丈年老退休,便由他妻兄頂了位置。

但這位妻兄在大漢立國后,卻被免了職,因為他的帳目不干凈,虧空不少。

離開衙門后,妻兄這幾年做起了生意,一開始是去張家口販羊毛,后來又去天津販南貨,幾年下來,倒也是積蓄了不薄的家業,甚至還在通州開了一家蠟燭廠。

妻兄趙守信在南城東大街有一棟漂亮的宅院,連排別墅,這棟宅院買下來連帶交稅和家具裝修等,花了三千多塊。

妻子一直也想在這里買一棟,這里出門不遠就是東門大街,繁華無比,而且那一塊都是有錢人家,干凈漂亮,還有學校、醫院等也近。只不過李德一直覺得那樣太高調,三千多塊銀元對他來說倒算不了什么,這些年他在衙門里干著,在外面還吃著偏門撈著外快,這幾年外面市場這么好,他也跟著拿錢投資,尤其是后來妻兄從衙門里出去,他就拿了五千塊給妻兄。

本來妻兄當時說是借的,但李德覺得自家人不用算這么清,就算算入股好了,這樣也給妻兄分擔些風險。

不料妻兄后來生意倒做的順風順水,轉眼三年過去,生意已經做的很大了,他當初的一萬塊入股,占三分之一股份,現在都翻了好幾倍了。

錢李德有,李德的所有家產加起來,房產地產商鋪,以及在外的股份和銀行里的存款,所有的折算起來,起碼有十萬塊。

十萬塊,在整個京師,算不上富豪,可也是中產之上了。

只是錢雖不少,但好多錢都不太見的光。哪怕是他投資入股賺來的錢,也不好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花,畢竟那本錢也是來之不正的。

一個小小吏員,直接掏三千塊買棟別墅,明顯太招搖了。李德現在的薪水加獎金總共才不到三百,三千塊都能是他十年薪水了,這還不招搖

有的時候,李德也很想跟妻兄一樣拋下這份衙門差事,下海經商賺錢去。要不然,家里錢雖多,可也不用露白,住的是幾代人的老房子,有錢也不敢花。

趙守信見到妹夫過來,倒不意外。

“我估計你就會來找我,是為考核之事吧?”

“妻兄你這份本事一直讓我佩服,你當初若沒離開衙門,現在肯定就是有品級的官了。”

趙守信哼了一聲,“撐死了個從八品,芝麻粒大都沒。若是早個幾年前,那時哪怕能做個從九品也一樣非常高興的,但是現在嘛,都什么時代了,你還兩眼只盯著當官。當官有什么意思,一個七品知縣,一年都賺不到一千塊,你看我現在,自己給自己當老板,一年不說多,萬八千隨便賺。”

“老弟啊,你也是個聰明人,時代不同了,衙門飯也不是那么好吃了。以往經商,那是最下賤行業,隨便一個衙門小吏,都能讓商人賠盡笑臉。但如今,有錢人的世界,官員還得求著商人。你信不信,我只要透個風,說打算在通州新建家廠子,投個四五萬塊銀元,招他二三百個工人,通州下面三個縣,立即有大把的官吏來請我去吃飯。”

“老弟啊,我知道你現在遇到的麻煩,以朝廷的一慣做派,你這次肯定別想過關,弄不好,到時還有牢獄之災。”

“請大哥給我指點一下迷津?”李德忙道。

“其實辦法很簡單,你只是身在局中而已。你現在立即向上司報個病重,然后請辭職,順便把自己的帳平一平,同時也給同僚們打下招呼,請他們吃幾頓飯,讓他們幫忙說幾句話。趁著考核還沒正式開始,你先提前脫身。只要你一辭職離任,帳上又沒有什么問題,那么考核也不會查到你頭上來,畢竟你只要帳沒問題,那你的一些灰色收入也沒有人管了。”

李德怔了一下,沒想到解決的辦法居然就這么簡單。

“當然,前提得是你愿意舍棄你們家傳了好幾代的這個吏職。”趙守信在旁邊笑道。

李德猶豫,他們家在順天府衙做吏確實好幾代人了,他爺爺的爺爺傳到他爺爺的父親手里,然后他爺爺傳給他父親,他父親傳給他,這是李家世代傳襲了幾代人的差事了。

“要想脫身,就趁早,猶猶豫豫,最后你進去吃幾年牢飯去挖礦勞改幾年,回來后,你以為你們家的這個世襲差事就還能傳的下去?這年頭,吏員也得是軍轉的和公務員考試上來的才吃香,我們這樣的老吏,早晚是要都被淘汰的,現在主動的出局,還能留個體面,保全那點家當,何樂不為?出來吧,跟我一起干,比做吏強的多。”

李德仔細思索了一會,覺得事情似乎也確實如此。只要自己搶著考核開始前離任了,那么考核組調查的只是在任的那些官吏,已經離職的是不在考核調查之中的。自己把帳目平了,那就再沒其它問題了,怎么也不會查到自己頭上。

“好,我現在就回去辦病退。”(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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