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倒退回來!話分兩頭!
朱常淵開著車,一路從北京到天津,路上顛簸自不必說,足足耗費了他一日的時間。
到了海邊,坐上大船之后,這種顛簸才算結束。
張嫣的臉色好了不少,額頭的溫度也逐漸的退了下去,不過,卻依舊昏迷不醒,迷迷糊糊中,總是僅僅的攥住朱常淵的手,不時的大呼:“烺哥兒,烺哥兒!”
朱常淵嘆了一口氣,將房間的溫度調高一些,對旁邊伺候的宮女說道:“你們看好皇后娘娘,不要出半點差池,等她醒來就喊我。”
大船在海上行駛了一天的時間,達到日月島。
到了島上的時候,張嫣的體溫徹底穩定,人也醒來,只是沒有精神還下不了船而已。
讓幾名宮女將張嫣抬到自己居住的院落內,又命島上的醫生前來給她診斷一下,得知只是心力交瘁引起的感冒,朱常淵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陳圓圓和毓敏走過來,看著床上躺著的美人,心里同時一酸,暗道:這個女人又是誰?怎么生的如此美麗?
“王爺!”
兩位女人同時對著朱常淵躬身一禮。
“這是張皇后!”朱常淵指著床上的皇后對陳圓圓和毓敏說道。
二位女子自然是知道朱常淵有這么一個紅顏知己,想到如今大明滅亡,不禁抹淚。
即便毓敏是朝鮮人,對于大明的感情來說絲毫不比任何大明帝國的人差。
“楊姐姐,走了!”
過了許久,陳圓圓才低著頭,對朱常淵說出幾個字。
朱常淵心里咯噔一下,而后苦苦一笑,道:“走就走吧,可有人保護她?”
毓敏說道:“小花和拉娜都跟著她,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那就好!”
朱常淵很喜歡柳如是,對于她那個又臭又硬又倔強的性格。也是佩服的不行,可是又無力改變,難道把她關在家里變成自己的玩物?
朱常淵搖搖頭:“絕不可能!依她的那種烈性,必然會干出傻事來。”
如今大明滅亡她沒有隨身殉國。朱常淵都已經燒高香了。
“所以,走就走吧!”朱老板也只能慨然一嘆,道:“就按照之前的承諾,假若一****安了這天下,再去找她。”
伸手輕輕的給張嫣又加了一層厚被子。才轉身對毓敏和陳圓圓說道:“大明已亡,陛下身死,雖然他生前對不住我,但畢竟是一國之君,咱們去給他立個牌位吧。”
毓敏說道:“曹化淳來了!”
“什么?”朱常淵覺得不可思議。
這皇宮剛剛淪陷,自己緊趕慢趕的用兩天的時間回到日月島,這個老太監竟然也跑了過來,難不成他也開掛了?
我去!
朱常淵突然被自己這種神秘的想法逗樂了。
然后也不忙著給皇帝立牌子祭奠,而是直接到曹化淳下榻之處。
果然看到這個老貨過來了,不過這一次沒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笑容。倒是愁容滿面,臉上還掛著幾滴淚水,頭上帶著大白帽子,一身素服。
“王爺!”曹化淳一見到朱常淵,趕忙跪倒在地,朝他磕了幾個頭,泣不成聲。
看來這貨在島上住了兩日,也知道了崇禎皇帝的死訊。
“曹公快起!”朱常淵擠出兩滴淚水,說道:“寡人也是剛剛才收到陛下的死訊,不知曹公來此有何貴干?”
曹化淳抽抽噎噎的站起來。然后轉身,從崇禎皇帝的靈位后面抽出一張裝裱好的卷紙,對朱常淵說道:“陛下旬日之前親書一字,命臣送與王爺。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此處,又泣不成聲。
朱常淵伸手接過那一張紙打開,發現上面除了一個大字之外,還有崇禎皇帝的玉璽。
展現在他臉前的,是一個大大的“靖”字。
當時崇禎書寫此字的時候李自成雖然兵圍京師。可是距離破城還很遠,如果不是高起潛獻城的話。
“唉!”輕輕的將那張紙放在桌子上,朱常淵慨然一嘆。
他又何嘗不知道皇帝的用意,只是,這封信來的有點晚了而已,或者說,崇禎皇帝自己都沒有想到京師會淪陷的如此之快。
至于他的用意,再明顯不過,想讓朱常淵行當年成祖皇帝之舊事,率兵靖難而已。還有,崇禎皇帝自己不想做亡國之君,寧做建文帝。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朱常淵即便提前收到這封信,也斷然不會給他機會。
“曹公別難過了!”朱常淵安慰一句,說道:“本王乃是大明宗室,此生此世只想逍遙自在不在理會朝局,怎么可能會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現在陛下身死,大明國亡!然諸王尚在,未嘗不可復辟!”朱常淵說話間,眼中神情明滅,道:“自成無道,我自討伐之,曹公放心,今年本王必定會讓曹公與往年一樣,在紫禁城之中過年!”
曹化淳精神一振,朝朱常淵頷首,表示支持!
明朝滅亡,雖然在朱常淵的意料之中,甚至于他知道大致的時間,可是總也是有些沖突,至于最后高起潛獻城之事,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現在他毫無準備好具體的大局策略之下,不可能調動大軍悍然出征。
朱常淵要慢慢的睜著眼,先看看天下的局勢,一則對自己負責,再者,讓那些大明的官員和宗室經受一種特殊的考驗,看看誰跳出來做小丑。
果然,在朱常淵開著飛機在京師轉了一圈之后,有些事情開始偏離原來的軌跡。
比如李自成,非但沒有像歷史上那般出軍直逼山海關與清軍、吳三桂大戰,反倒是將已經到手的京師讓了出來。
李自成撤兵了,而且一撤就是幾百公里直接從京師撤到了宣府,又從宣府撤到了大同,三日后又率領軍隊撤到太原。
而且理由也是令人啼笑皆非。
“吾等起于微末,本不敢竊天子之位,無奈崇禎昏聵無能斬殺忠良,故此為延明王請命,如今延明王未死,我等當退守。”這是李自成對天下人說的原話。
劉宗敏和牛金星雖然不愿意,可是也只能隨著李自成撤軍。好在二人在京師拷掠眾臣,弄了上千萬的白銀,所以也不虛此行。
李自成的大軍撤到太原以后,就再也沒有后退一步,看來雖然懼于朱常淵的未能,可也想割據天下,如他之前的理想那般,占據陜西和山西二省。過了一段時間,看朱常淵沒有任何反應,膽子也大了起來,竟然自號西北王。
李自成并非是軟弱可欺,而是他深明如今的天下大事,所以以退為進,看似讓步實際上卻得到了好處。退一萬步來說,前段時間他成了天下的風頭,現在退一步將自己的力量隱藏起來,至少朱常淵起兵之時他不會第一個遭殃。
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只要不損失就是賺大了,要不然還想怎樣?從朱常淵的口中奪一塊肉出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李自成一走,京師空虛,有些人看朱常淵不動聲色就以為他不理天下局勢了,所以也就不甘寂寞。
比如多鐸和多爾袞二位兄弟,幾乎在李自成從京師退了沒幾天的時間,就派吳三桂為先鋒出兵洗掠京師,最終輕易得手。
于是,大明之前的那些舊臣,在投降了李自成之后發現李自成是個沒有勇氣的草包之后,果斷第一時間快速的朝清朝跪舔了過去。
同時,四川張獻忠封鎖川境,毀壞進入川地的棧道,派重兵嚴守進川的幾處重要的關隘,儼然將整個四川看成了他的私人之物。
而且,和李自成一樣,他也想要做個割據一方的諸侯,也給自己自封了響亮的封號:大西王。
左良玉割據兼有河南和金陵之地,手中有六萬重兵,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要割據或者自封為王,但其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比如,他先是派兵守住河南各處重鎮,然后招撫百姓、廣納人才,同時和南邊的熊文燦暗送秋波,表示愿意當熊文燦的小弟。
正在左良玉想毒霸江左,坐擁河南成為天下第一諸侯之時,內部突然發生變亂,淮安、揚州、廬州、泗州等江北四鎮總兵同時擁立福王朱常洵的兒子朱由崧為皇帝,仍用大明國號,建都南京。
云南沐王府遙相呼應,承認南京朱由崧為皇帝!
南京朝廷剛剛一建立,天下震動,無數大明亡國之臣輾轉千里前來投靠,仁人志士瞬間匯集,企圖依靠江南之力造次創造一個大明朝。
至此,整個大明天下算上朱常淵在內,共有七人割據,天下一分為七。
當然了,朱常淵自己獨占兩份,熊文燦不過是他的傀儡而已。
就在稱王的稱王,稱帝的稱帝,所有人都觀察著局勢的時候,突然而來的一則消息,讓天下所有剛剛割據的諸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特別是南京大明政權,剛開始他們還以為自己是中華最正統的正統。畢竟天子殉國,太子下落不明,諸皇子也一個個被殺的情況下,最有皇位繼承權的就是崇禎皇帝的堂兄朱由崧了。他來接替皇位傳承大明天下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大明舊臣也都支持。
但是,隨著這個消息的到來,南京政權突然顯得有些不穩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