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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恒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其實并不大,沒有理論上那樣影響整個世界。
但是與他相關的人或多或少都被影響到了。
曾經的何亞軍,在陸恒記憶中,此時此刻應該仍然在一家大眾4S店里面當售后經理,距離他的創業期起碼還要兩三年后。
但是陸恒為了獲得創業的第一筆金,所以在一開始就竭盡全力幫廣源大眾做大做強,也正是因此,蘇倫找來了何亞軍,補充4S店的最后一塊拼圖。
也正是因為陸恒的辭職創業,激發了何亞軍心中那個不甘于人下的念頭,提前辭職出來發展自己的事業。
所以,如果談起陸恒和何亞軍,中間就必然跳不過蘇倫。
此刻聽到陸恒提起蘇倫,何亞軍不由一怔,隨后面無表(情qíng)的搖搖頭。
“當初和他也是好聚好散,我的離開跟他沒有什么關系,更多是梁乙修的原因。況且走之前,他也盡力挽留我,所以我跟他關系還算好。即使把第二十八家分廠開到了蒼首,甚至在廣源大眾不遠的附近,也更加沒有什么針對的目的。你可別想多了!”
陸恒呵呵一笑,也不再提這個茬。
何亞軍倒是補充了一句,“何況現在我才覺得蘇倫搞這個4S店更多是玩票之舉,初期的(熱r惡)度過去后,壓根沒怎么上心。”
陸恒抿著(熱r惡)茶,頭也不抬的說道:“怎么講?”
何亞軍眼睛微瞇,似乎在回憶之前的(情qíng)形,語氣帶著追憶的口吻。
“那時候他雖然看似很上心,但是并不像你我創業的時候那樣,幾乎一天到晚都待在自己的公司里面。隔三差五的就在外面浪,遇到事(情qíng)才回公司。尤其在你離開廣源大眾之后,他幾乎就把事(情qíng)全盤丟給了梁乙修,從心里他壓根不看重這個投資一千萬的4S店。畢竟他可是本市首富之子,哪里有閑心像你我這般看重自己的事業根基。”
陸恒也回憶了當初的(情qíng)形,似乎還真是那樣。
尤其當他想起蘇倫的妹妹蘇梓的時候,陸恒也猜出了大概,廣源大眾或許還真是他為了蘇梓的一次玩票之舉。
何亞軍自嘲一笑,“管那么多干嘛,或許以后你我打下了一片江山后,我們的兒女也是這般做法吧!后人哪有前人的雄心壯志,只要順順利利的接老子的班就好了。”
“喂,老何,怎么就突然提到下一代了,算起來你兒子都比我大吧?”陸恒把玩著灰綠的茶杯,輕笑道。
何亞軍一愣,隨后也是啞然一笑,“我都忘了這一茬呢。和你打了這么久交道,一直覺得你是和我一輩的人,從沒有把你當我兒子那一輩的小年輕看。此時聽你說起來,才發現你是真厲害,而我是真的快老了。唉,也是時候讓我兒子找一家汽修廠從底層做起,做個三五年,一步步的來接我的班吧!”
老了嗎?
論起真實年齡,其實何亞軍現在才四十七八的樣子,看起來是要比陸恒的父母年紀大,但如果按照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來算,何亞軍現在還遠遠說不得老。
對于大器晚成之輩來說,這個年齡段才是真正發光發(熱r惡)的時候。
“老何,我看你不是人老了,而是心老了吧!”陸恒淡淡的說道。
何亞軍苦笑,坦然的說道:“算不得心老,只是覺得心累。何氏汽修能在兩年時間發展到現在,我花了太多精力在上面,而且基本上所有的大事都是我一個人親力親為,那是真的累。何況,憑借這些遍布崇慶的分廠,我這輩子賺到的錢已經夠花了。接下來就不打算往市外擴張了,把現有的規模縫縫補補,敲敲打打,盡量給我兒子留下一個便于接手的好攤子吧!”
一時間,陸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用雄心壯志去激勵何亞軍?還是用利益去打動他?
似乎都不行,何況何亞軍的知足不就跟自己最初的衷心不一樣嗎,賺到的錢夠花就行了。
反倒是自己,現在的舉動卻是和原來那個知足常樂的初衷漸行漸遠,已經開始(熱r惡)衷于擴大事業版圖,投資各行各業了。
是自己變了嗎?
陸恒不知道,何亞軍這一番話反倒把陸恒的心搞得不平靜了,心里面波瀾起伏。
于是,陸恒只好沉默。
何亞軍嘆了口氣,隨后又擠出笑容,親自給陸恒添上(熱r惡)乎的茶水,發現陸恒沉默不語,他心中一動。
陸恒的事業雖然一直在發展,甚至比自己還要好,但是自己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從沒有看見過驕躁輕狂。
野心渴望什么的,也更是沒有。他的心態十分像自己這一輩的人,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會下意識把他同輩而論。
可別自己一番話,把他說得銳氣全無了啊!
何亞軍拍了拍巴掌,哈哈笑道:“我跟你說這些干嘛,我是老了,你卻這么年輕,未來有無限的可能,說不定還能往什么胡潤富豪榜、福布斯上面留下大名,所以接下來好好努力吧!千萬別像我這樣,有了那么一點小成就便沾沾自喜。”
陸恒同樣擠出一個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嘴里(熱r惡)乎滾燙的茶水喝到胃里去的時候,卻沒什么感受,心中全是迷茫、混沌。
他在迷茫,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已經與初衷相違背了。
傍晚六點半,時間跨度已經到達新歷2009年一月份,寒冷的天氣讓今年的火爐變成了冰天雪地。
白色的途勝壓過小雪鋪就的地面,形成一道道蜿蜒前進的車轍印。
坐在開著空調的車里,陸恒掏出離開前何亞軍又遞給他的香煙,使用車上自帶的電子點煙器,默不作聲的點上。
去年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整整一個季度的分紅,何亞軍已經讓人打到了陸恒的賬戶上,那是一筆巨款,可以讓現在兜里只有兩百萬的陸恒瞬間(挺tǐng)直腰桿。
今年過年前,何氏汽修會搞一個年會,也是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年會。
參加的人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員工,還有諸如陸恒這樣的股東,何亞軍離開前特地邀請了陸恒,讓他務必到場。
陸恒也欣然同意了,畢竟這個公司最初的成立,就是自己和何亞軍搞起來的,能去參加一次年會,看一看現今的人員規模,也是很不錯的。
只是此時,坐在車里的陸恒卻沒去想這些事(情qíng),一口一口的吧嗒著香煙。
突兀的,車窗被人敲響。
一支煙的功夫,雪地里的車窗已經染上一層白棱霜,看不清外面的人。
陸恒面無表(情qíng)的降下車窗,隨后慌亂的把手上的煙頭丟進煙灰缸。
林素狐疑的看著陸恒,隨后嗅了嗅鼻子,堵著小嘴,惡狠狠的瞪了陸恒一樣。
“走,跟我去買一罐郫縣豆瓣醬,不然晚上不讓你吃飯了。”
“遵命!長官!”陸恒笑嘻嘻的下了車,外面的寒冷讓他不(禁jìn)打了個寒顫。
林素撅著小嘴,從陸恒手里拿過車鑰匙,打開車子后備箱,然后拿出一根還沒拆封過的圍巾。
“外面天冷,別感冒了。”
“嗯”
雪地中,二人并肩而行,林素把手放進陸恒大衣口袋里,在里面二人十指相扣。
遠處有一道流星轟然上天,于剛剛拉開的夜幕中盛開一朵璀璨的煙花,迎接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