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睢陽失守了?”昌平君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嚇得魂飛天外。睢陽是壽春到大梁的要沖,緊鄰穎水與泗水。云鑰攻占了睢陽,就等于卡住了楚軍的脖子。從此,壽春不會再運來一粒糧食。即便是水運,也免不了受到云鑰的攻擊。
“大王不要慌,我楚國現在在大梁周圍陳兵百萬。軍糧也足夠再吃上兩個月有余!只要咱們派數十萬精銳將睢陽奪回來,不但可以拔掉這顆釘子。而且可以干掉云鑰!沒了云鑰,大秦就是沒牙的老虎。到時候大秦朝廷必亂,王翦又只是一員戰將。這天下,不就是我大楚的么?”項燕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不大像是一個噩耗,更像是一個機會。
“只要能夠拿下睢陽,大梁的軍卒隨你調動。”昌文君聽了項燕的話,立刻給出了自己的底牌。他不指望項燕一舉干掉云鑰,只希望壽春與大梁的糧道盡快恢復。大梁可是有百萬楚軍,每天能夠吃掉幾座米山。雖然存糧還夠吃兩個月,但糧道被斷人心惶惶,這軍心士氣會被徹底擊垮。
項燕嘴上說得厲害,可心里卻是極其重視。按照后世的說法,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要重視敵人。從出兵的人數上看,就能夠看出項燕對云鑰的重視程度。楚軍精銳四十萬!
可以說,大梁周邊能打的能拼的身強力壯的都被項燕一網打盡,打包帶去了睢陽。這一仗項燕顯然是要跟云鑰死磕,倒是要看看老子的楚軍精銳厲害。還是你天下無敵的云家騎兵厲害!
春日里的陽光溫暖而和煦,一陣陣春風吹在身上稍稍還有些涼。若是在以往,這是春日里出游踏青的最好時段。可現在,卻有兩只龐大的軍隊在睢陽城外對峙。
項燕很詫異,云鑰居然沒有據稱死守。自己的身后可是整整四十萬大軍,看云鑰軍陣的厚度,最多也就十幾萬人的樣子。難道他居然囂張到這個地步,十幾萬人就敢跟自己四十萬能硬扛?這讓準備了許多攻城器械的項燕,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云鑰站在一座土山上,土山并不高。大概只有十幾丈的樣子,不過已經足夠俯視整個戰場。陽光下,楚軍密密麻麻好像一層層搬家的螞蟻。兵刃反射著太陽的光輝,閃閃亮亮的一大片,好像從眼前一直延續到天邊。
一面面旌旗隨風擺動,一座座軍陣穩如泰山。長戟如林,彎刀似雪。前排士卒手持獸頭云吞大盾,后面的軍卒擎著勁弩隨時準備將致命的弩箭射向遠處的敵人。如此多的弓弩手一起設計,可以想象箭雨會像一場金屬風暴那樣,將所有在射程之內的東西變成豪豬。
再看楚軍士卒,一個個擰眉怒目。好像秦軍都是他們的仇人,凜然殺氣沖天而起直上云霄。還沒有動,就已經像嗜血的惡狼一般。
第一次見到如此場面的胡亥幾乎要嚇尿了,他站在云鑰的身邊。雙腿抖得好像篩糠一般,這還是楚軍沒有開始沖鋒的結果。若是楚軍發動進攻,估計這位秦王陛下會直接嚇尿。
“舅舅……!”胡亥覺得自己的嘴巴很干,好像已經沒有分泌唾沫的功能。
“怕了?”云鑰連頭都懶得回。
“舅舅!他們不會沖過來吧!”胡亥緊張的問道。
“哦!”云鑰轉頭看了一眼胡亥,立刻對身后的鄭斌吩咐道:“弄個木頭架子,將他綁在架子上。免得他一會兒跑了,大秦之主不可以在戰場上讓人看見脊梁。”
“諾!”鄭斌答應一聲,帶著人就將胡亥按翻在地。扒下胡亥的衣服,將準備好的木頭夾子綁在身上。然后再給他套上寬大的袍子。遠遠看去,這位大秦之主正屹立于土山之巔,看著忠勇的將士們如何作戰。
負責保護胡亥的校尉剛想上前,便被鄭斌一腳踹翻在地上。
“不想他臨陣逃脫,讓我們全軍覆滅你就老老實實的待著。”鄭斌對著那校尉吼了一嗓子,便再也沒有人上前阻攔。
“主上,敵軍是我軍數倍。這里地形又開闊,非拼死力戰不能獲勝!”敖滄海看著敵軍綿密的軍陣,有些擔憂的說道。以往云家軍隊取得勝利,地形是很重要的因素。可這一次,地形的便宜似乎沒有站在云家這邊,唯一一點兒便宜,就是這座可以鳥覧整個戰場的土山包而已。
“敵軍是我軍的三四倍,可不管怎樣咱們只打擊敵軍的中軍就好。只要擊破了中軍,兩翼便自然而然的會潰敗。到時候,就是你和章邯建功立業的時候。”云鑰在山頂上看了一個早晨,早就對楚軍的陣型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胸中既然已經有了腹稿,那就去做。
“令苗龍放犀牛!”云鑰知道,面對如此綿密的軍陣。犀牛的作用著實有限,但像沖開前面的拒馬鹿砦,也只能犧牲這些犀牛了。
聽到云鑰的命令,秦軍軍陣當中立刻鼓號齊鳴。
項燕愣愣的看著,不知道秦軍在搞什么鬼。不過他命令大軍在軍前,設置了許多拒馬鹿砦。前排軍卒更是扛著一人多高的巨大盾牌,就算是羚牛騎兵沖陣項燕也不怕。
秦軍的前陣忽然散開,接著便有數百臺奇怪的生物被牽了出來。
“犀牛!”項燕到底識貨,犀牛這玩意楚國也有。一看形狀他便知道,可聽說平涼有羚牛騎兵。卻沒有聽說過有犀牛騎兵,這玩意性子暴烈別說騎乘,就算是靠近了都有被頂死的危險。秦軍弄這些東西出來做什么?
只見秦軍用兒臂粗的鎖鏈,將犀牛一個接著一個的鏈接起來。每五頭便是一組,一股不祥的預感剛剛在項燕的腦袋里面生氣。就聽到一聲聲炸響,犀牛尾巴上的鞭炮被點燃。一只只犀牛立刻紅了眼睛,“嗷”“嗷”叫著便向楚軍的軍陣沖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