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頭灼燙的刺激，讓張燕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寂靜之夜，唯有風聲。
但是，一絲風聲，都令張燕不禁打個冷顫。
風聲鶴唳，形容張燕當前的心態，再合適不過。
“嗚……”
遠遠地，傳來號角之聲！
果然有追兵！
“起了！起了！趕路！”
困乏的嘍啰，不肯起身。
“我……不想跑了……”一個嘍啰已經崩潰了，“讓官軍抓了去……也好過這般逃了……”
“快走！”
“我不走！我不走了！快來抓我啊！”那個嘍啰瘋了一般嚎叫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格外刺耳、格外凄慘……
“唰！”張燕掣劍在手。
“我成全你！”
“噗！”
張燕手起劍落，一劍刺入嘍啰的心窩。
“燕帥……”
嘍啰不甘地看著張燕，眼中有對這個世界的不舍，也有解脫的輕松。
“兄弟，走好……”
張燕搖搖頭，沖著驚呆的嘍啰們招下手，手提長劍，率先走人漆黑的夜幕……
再逃十余里，張燕累了，手下嘍啰，更是累得哭爹喊娘。
“燕帥，歇、歇會吧……”
張燕只好點頭。
不敢大意，燃起香頭，以免睡過了頭。
再次被香頭燙醒！
“嗚……”
號角聲又遠遠傳來！
張燕只得率部再逃……
一個晚上，連續數次。洛陽軍的號角，總是陰魂不散地尾隨著張燕和他的黑山軍殘部。
陣陣心驚，反復折騰。
張燕撐不住了。
再硬撐下去，不用官兵追捕，沒準自己就會一頭跌死在路邊。
“休息會吧……”這一次，不等手下嘍啰哀求，張燕主動說道。
多年養成警覺習慣，張燕還是硬撐著疲憊的身子，選擇了一處小樹林，作為歇息之地。
樹林可以隱藏行蹤，四周開闊，如有異常，能迅速發現，并可從任意方向逃跑。
再次夾著香頭，張燕一躺下去，立刻打起鼾聲。
猛然間！
張燕身子突然抽搐一下，驚醒過來。
習慣性地抖掉手上的香頭，卻發現香頭還剩很長一截。
吁……
并非是香頭灼燒，刺激而醒。
張燕很想起身趕路，可是，他太累了。
香頭還沒燃盡，說明睡得時間并不長。
張燕撿起香頭，重新夾在手指縫中。
再睡一小會，香頭燃盡再走。
張燕終于說服自己，再次躺了下去……
風聲，急促。
風聲，越發急促。
張燕沒有別的奢求，只想多睡片刻而已！
激靈！
張燕猛地坐起來！
不是風聲，是腳步聲！官軍追擊的腳步聲！
“快走！”張燕來不及挨個叫醒手下嘍啰，只能邊跑邊踢腳邊的嘍啰，催促他們趕緊起身逃命。
“快！往南走！”
張燕率先沖出樹林，向南奔逃，卻見前面，人影綽綽！
對方看到奔逃的黑山軍，立刻燃起無數火把！
“秦瓊在此，張燕休走！”
秦瓊秦叔寶！洛陽軍中猛將，威名赫赫，張燕哪敢送死。
急忙調轉方向，向西而去！
前面，又是一彪人馬殺來！
“打架不喊累斬將不眨眼花袍銀矛無敵小七爺楊延嗣在此！張燕可敢一戰？！”
距離雖遠，但對方叫陣搦戰之聲，清晰可聞。
張燕嚇得魂飛魄散！
七郎延嗣，雖非洛陽軍中戰力最強武將，但聲名遠播。
張燕縱有十個膽子，也不敢上前送死！
掉頭再跑，慌不擇路，向北而去……
“嗚……”
迎面，又有兵馬殺到！
雖然看不清官兵數量，但旌旗獵獵，氣勢迫人。洛陽軍中，有人高喊：“統領司州軍務，大漢軍，司州副都督徐達奉命剿匪，張燕休走，速納命來！”
“哎呀……”
張燕哭死的心都有！
張燕委屈啊！
我特么的不過是太行山一個小小的山賊頭，至于這么大動干戈嗎？
徐達、秦瓊、楊延嗣，你們也算成名大將了，何苦為難我這個小小的賊頭？
打，沒有力氣，更沒有勇氣。
張燕只能硬著頭皮，再次折轉，向東逃去。
天，已經微微亮了。
迎面，又有一只軍馬殺到。
人數雖不多，但軍威鼎盛，斗志昂揚。
“這特么又是誰啊？”
迎面一將，體胖肚大，手提宣花大斧，耀武揚威殺來！
“大漢軍，洛陽將軍程咬金在此！張燕速來馬前送死！”
完了！
被包圍了！
張燕心已經涼了。
但是，求生的本能驅使，張燕還是率領殘部，迎著程咬金沖了過去。
張燕沒把握擊退程咬金，但是，和秦瓊、楊延嗣、徐達相比，和程咬金也許還能一戰。
而且，張燕自認為和程咬金有些交情。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是有一絲生機。
張燕錯了。
他最終選擇的，卻是洛陽軍實力最強的方向。
程咬金自知兵力不足，難以將張燕部一網打盡，聚而殲之，便采取了莫談的建議。
命一直尾隨敵軍的阿貴、劉壁，不斷吹響號角，以為擾敵之計。
待敵人終于進入包圍圈，且已疲憊不堪之時，再發起圍攻。
命史阿、楊宇、黃羽，假借秦瓊、楊延嗣、徐達之名，從南、西、北三向發起進攻。
張燕驚恐之下，疲憊不堪之時，哪辯真假。只顧回避強敵，終于撞上洛陽軍唯一的主力——程咬金部。
“程將軍，何苦為難兄弟？”
“為難？”老程一瞪眼。“我是兵，你是賊，我剿你，天經地義，為什么難為難？！”
張燕有苦說不出。“曹操無恥，栽贓于我，我沒盜墓，冤枉啊！”
“甭跟我提冤枉，你當山賊，搶劫百姓，總不冤枉吧？”
“唉……我也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求程將軍看在多年交情上，放我一馬吧！”
“少套近乎！誰和你有交情？！”
“程將軍當年在井陘販鹽，我可沒少照顧你的生意啊！”
“咦？我販鹽，刀頭舔血，掙兩小錢糊口。你的人買我的鹽，又沒多給過一枚錢，算哪門子交情？！”
“程將軍今日放我一馬，日后，我張燕必厚禮相謝。”
“呸！賄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別學娘們兒絮絮叨叨，是個男人，就上來吧，我老程送你個痛快！”
張燕哀求無果，只能一咬牙關。“程咬金，莫要逼人太甚！你不過就會三板斧，真要拼命，我張燕卻不怕你？！”
“來吧！”
程咬金一催坐下馬，摟頭就是一斧！
(未完待續。)
看過《》的書友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