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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斥候回報,張楊部進入中都縣。
必須立刻將張楊趕出太原,才能全力對付袁紹。
命李鴻章留在祁縣,和喬致庸一道,安撫祁縣百姓,處理善后事宜。
祁縣遭遇浩劫,百姓們雖然不明說,但心里怨氣很大。祁縣不僅是此次太原攻略的要地,也是今后穩定發展的重要基地,必須下大力氣收復民心。
現在沒有時間做太多細致的工作,只能用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廣施恩惠。
劉芒叮囑李鴻章,對待敵人,決不妥協;但對待百姓的問題,就不要斤斤計較。
穩定祁縣民心,關系到日后能否順利收復昭余澤八縣。現在時間緊迫,能用錢糧解決的,只要不太出格,盡量滿足百姓。
至于錢嘛,待平定了太原,再慢慢想辦法就是。
除李鴻章和小部分守城兵卒外,斛律光和傷員也全部留在祁縣。
不能再耽擱了,雁門軍大部,稍作休整,連夜起兵,南下追擊張楊。
張楊部雖然遭遇祁縣慘敗,但上黨軍仍有人數優勢。
士氣方面,敵方新敗,糧草無法補給,士氣已衰。而雁門軍士氣正盛,一鼓作氣攻克中都,并不是問題。但是,劉芒擔心的,還是時間!
上黨軍雖然士氣低落,但憑借人數優勢,固守中都三五日,還是可能的。必須想辦法,逼其立刻放棄染指太原的企圖。
對此,劉伯溫早有謀劃。
將在榆次俘獲的,幾個郡丞的親隨押來。
郡丞被殺,這幾人知道,自己早晚也有這一天。一見劉芒,便嚇得癱死在地。
劉芒沒空和他們啰嗦,眼睛一瞪,喝道:“要死?要活?”
“啊……”
竟然還有活的機會?!
“要活!要活!”
幾人連連叩首求活。
“好!要活,就給我送幾封信!只要信件送到,你們可活,你們在榆次的家人,也能有條活路!”
幾人諾諾連聲。
將準備好的信件交予幾人,命他們分別送給長安呂布,和司隸校尉部河內郡張邈。
幾人重獲生機,立刻縱馬向南。
幾個信使出發后,雁門大軍緊隨其后,梯次出發。
命滿桂帶五百輕騎先行,不得與上黨軍糾纏,營造出疾馳南部鄔縣界休,阻斷上黨軍南下退路的態勢。
劉芒率主力,殺奔中都……
進了中都城,緊閉城門,城墻上密布守軍,城外安排斥候探哨,可是,張楊還是心慌。
祁縣之敗,太慘了!
如果不是為了挽回顏面,如果不是為了保留染指太原的機會,張楊真的不想在這里多呆一刻。
安排好防務,張楊悶坐屋中,愁眉不展。冀州袁紹,到底什么時候發兵啊?!
張楊很想給袁紹寫封信,發發牢騷,催促袁紹趕快發兵。但這里距離冀州太遠,等到信使到達冀州鄴城時,要么是袁紹已經發了兵,要么是這里已經遭到劉芒雁門軍的圍攻。
嘩啦……
張楊將攤開的竹簡扒拉到一邊。“唉……”重重嘆口氣,手撐額頭,煩啊!
“讓開,我要見太守!”
屋外有人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一陣“騰騰騰”的沉重腳步聲,大將徐晃大步闖了進來。
“呃……公明啊……”
“太守!”徐晃叉手躬身,卻是一臉怒色。“有人縱容部下搶糧!”
“啊?!”張楊猛地站起身,手按劍柄。“誰人如此大膽?”
“還能有誰?!”徐晃氣哼哼回了一句。
張楊知道徐晃所指是誰,追問道:“可是搶了公明部的糧?”
“搶我的?他還沒那狗膽!”徐晃怒罵一聲,又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我部余糧,也僅夠維持三日了。”
“到底搶了誰的糧?”
“還能搶誰的?中都百姓的糧啊!竟然踢門破戶,入室搶劫!”
“啊?!”張楊驚道。
上黨軍,雖不是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約束的人民的軍隊,但怎么說也是朝廷的正規軍。強搶百姓,實在太惡劣了。
“公明莫急,我這就嚴懲!”轉身沖門外喊道,“來人!速喚杜將軍。”
聽張楊如此說,徐晃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本就煩悶,又亂上添亂,張楊要愁死了。可是,還得強擠笑臉,安撫徐晃。“公明啊,你與其素來不和,公明還是暫且回避,我一定仔細詢問,果有此事,定嚴懲不貸!”
“太守出去看看,城里已經被他們搞成什么樣子了!”
“會的,會的,公明息怒。公明你也清楚,他在山里待慣了,惡習難改,公明莫跟他一般見識,大局為重……”
好說好哄,勸走徐晃,愁容再次浮現到張楊臉上。
兵敗、斷糧、內訌……
一連串的煩心事……
“唉……”張楊嘆著氣,在屋里轉著圈子。
“太守!重要軍情!”
一員武將興沖沖走了進來,正是前些日子,和徐晃一起雙戰高寵、使蛇矛的武將。
張楊一見此人,臉立刻沉了下來。“阿石,你怎縱容部下,搶劫百姓?”
“啥?”那人裝出一付無辜的樣子,“太守,屬下在外巡防,并未縱容搶劫啊!”
“噫!”張楊眼睛一瞪,“還敢狡辯!”
“一定又是徐公明說某壞話!”
“你甭管是誰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守啊,冤枉啊!”那人大呼委屈,“屬下確不知情啊,況且,我部馬上就要斷糧了,兄弟們找點糧食,何至于如此大驚小怪?”
“胡說!”張揚喝道。
那人見張楊真的動怒了,趕緊換成一張笑臉。“太守啊,屬下錯了還不行嗎?一會就回去問那幫王八羔子,誰搶了糧,重打軍棍,行了唄?”
“軍紀啊軍紀……”張楊使勁拍敲著幾案,“沒軍紀,如何令行禁止……”
那人不想聽張楊再嘮叨,湊到跟前,連聲認錯,見張楊態度稍稍緩和,趕緊說道:“搶糧那點小破事,太守就放心吧!屬下有重要軍情稟告!”
“什么軍情?”
那人掏出幾封信,遞給張楊。
張楊疑惑地瞄了那人一眼,低頭拆開書信……
“啊!”張楊看了第一封信一眼,顏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