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看著高寵，差點哭了。
他哪里是沒兵器啊，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啊！
如果不是劉芒下命令，高寵怕是真的要穿著破衣爛衫，赤著腳進校場比武了。
找了身還算合體的衣服和鞋子給他換上，想讓他穿上盔甲，高寵堅決不穿。
兵卒抬來各種兵器，供高寵挑選。
劉芒擔心高寵控制不住情緒，傷到程咬金，囑咐道：“這只是比武切磋，點到為止，千萬莫要傷人啊！”
高寵點頭應允，繼續挑選兵器，一旁的程咬金卻不干了。
“少主，你為啥只囑咐他，不囑咐我咧？”
“哦，我差點忘記了。”劉芒走過去，拉著老程的手，語重心長地道：“老程哥，這只是比武切磋……”
“我懂，我懂！”
劉芒滿臉擔憂，繼續道：“打不過的話，千萬不要逞強，不要傷了自己……”
劉芒說得情真意切，卻沒考慮程咬金的感受。
老程呆萌大眼一瞪，顯出一付哭相。
幾個意思嘛？！
為嘛少主囑咐那小子是“千萬莫要傷人”，而囑咐俺老程卻變成“不要傷了自己”？
這擺明了少主不看好自己嘛！
可是，程咬金又不能挑少主劉芒的理，也不敢抬杠。只得氣鼓鼓地，拎了大斧，走到校場中央。
“老程哥威武！”
“程將軍必勝！”
“程將軍使勁打！”
在軍中時間稍長的兵卒，都知道程咬金的厲害。雖然老程只會三板斧，但這三板斧的威力，絕非一般人可擋。
高寵依舊不緊不慢，一支接一支地挑選著兵器。
高寵漫不經心，眾人都受不了了。
“你到底喜歡用什么兵器嘛？”花木蘭沒好氣地叫道。
“槍。”
“這不是有好多。”
“太輕。”
校場操練用的槍，基本都是很普通的木桿槍，不僅重量輕，韌性也極差。
“友德！”劉芒突然想起傅友德手里有支鑌鐵大槍，那是從土城衛封處繳獲的。
傅友德假裝沒聽見，故意躲著，他當然不愿意借槍給高寵，讓他對付程咬金。
“老傅，把槍借他！”程咬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傅友德無奈，只得把自己得鑌鐵槍遞了過去。
“還是輕。”高寵只隨手掂了一下，就把槍遞還給傅友德。
脾氣還算不錯的傅友德差點沒爆出粗口！這家伙也忒囂張了吧！
花木蘭實在忍不住了。“你到底能不能打？不行的話，我下去和老程哥打了！”
高寵也不答話，看著一堆木桿槍，搖搖頭，從中隨便撿了一支。“就它吧。”
“行嗎？”劉芒不禁替高寵擔心。
“湊合吧。”高寵向劉芒行了一禮，轉身走向校場。
“小心啊，點到為止！”劉芒忍不住沖場上二人大聲喊道。
“咚！咚咚！咚咚咚……”
戰鼓由緩慢變得急促起來。震撼的鼓點，催得校場上所有人的心跳就加速了……
高寵走到距程咬金兩丈的距離，站定。
右手單手握住槍頭一端，緩緩地將長槍倒著斜伸出去。
“啊？”
圍觀的兵卒一陣驚呼。
“這小子也太無禮了！竟敢倒提長槍面對老程哥！”
“這簡直是作死嘛！”
也有個別的兵卒道：“我怎么感覺這小子挺厲害……”話沒說完，就遭到周圍兄弟的集體鄙視，不敢繼續說了。
蘇定方上前兩步，大聲講了比武的要求，無非是軍中切磋，點到為止，蓄意傷人者，軍法懲處等諸多規矩。
規矩講完，三通鼓起，待鼓聲一停，比武便正式開始。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第三通鼓聲一停，程咬金一個箭步躥了出去！
高寵身子也隨著鼓聲驟停，而微微一晃！
“劈腦……”
那個“袋”字尚未喊出，場上兩人已如雕像般定在原地。
“你死了。”高寵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手中的長槍槍桿，已抵在程咬金哽嗓咽喉不足半寸之處。而程咬金的大斧，才剛剛甩向身后，尚未掄起！
“哇！”
校場上嘩聲一片。除了蘇定方等武功高強的將領外，幾乎沒人看清高寵是如何欺近程咬金身邊的。
高寵連句“承讓”都沒說，隨手撤回長槍，剛要轉身……
突然，身側的程咬金又躥了起來。
“剔……”
第二招的“牙”字還沒喊出，高寵手中槍桿，已抵在程咬金左側腋下。
“你又死了。”
程咬金臉漲得通紅。說實話，他根本沒看清對手的動作，就已經“死了兩次”。
老程雖然討厭死了這個狂傲的家伙，卻不得不承認此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
“娘的！你狠！老程認輸了！”
說罷，倒拖著宣花大斧，退出比武場。
“老程哥，咋不打了？”有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兵卒不停地追問。
“根本打不贏，還打個屁？”
程咬金窩囊啊！
他不是沒輸過，但輸得如此莫名其妙，卻是頭一遭。
程咬金敗得如此之快，不禁是他本人沒料到，校場席棚里，劉芒蘇定方等人也都沒料到。
眾人都知道，老程只會“劈腦袋”“剔牙”“挖耳朵”三計絕招，但以軍中武力最強的，如傅友德蘇定方等人，雖有把握打贏程咬金，卻也不得不小心提防他的三板斧。
可是，高寵這個狂傲的家伙，竟然根本不給老程施展招式的機會，在老程招式發了一半之時，就以搶先出招致勝。這是傅、蘇等人可以想到，卻無法做到的……
劉芒也感覺很意外。
他知道高寵很強悍，但沒想到竟然強到如此不像話的地步！
高寵獲勝，劉芒原本該為他高興，可是，劉芒沒有，他緊走幾步，迎上程咬金。
“老程哥，勝負常事，都是自家兄弟，別放在心上。”
“少主，俺老程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只是，這小子的功夫實在邪性！老程敗得糊里糊涂。”
“吼！吼！吼！”
周圍的兵卒隊伍，發出震撼的吼聲。
方才的比武，太快，太不過癮。大家還沒看明白，比武已經結束了。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事實：高寵，太牛了！
兵卒們的吼聲，既是為高寵叫好，也是催促下一場比武趕快開始。
老程速敗，出乎所有人預料，席棚里眾將面面相覷。
“我去會會他！”
眾人目光齊向發聲之人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