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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二呆逐漸遠去的蔚藍身影,以及破碎掉的土石墻,周曜心里一陣無語,只好拜托深雪再做一次。
由于還要解決掉趁著缺口重現想要鉆進來的食尸鬼,可能要多花費一點時間。
“不用擔心,一切二呆會解決的。”
周曜拍了拍雷茹雪的頭,走到了雷大叔的尸體前。
城內的食尸鬼已經得到根除,幸存下來的人們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喜悅,歡呼聲一片。
如此輕松的氛圍到了周曜這里也會不由得沉寂下來,不,應該是不得不沉寂下來。
若用畫面感來形容的話,就是一邊陽光花開,一邊陰云密布。
雷大叔的身死,是周曜和雷茹雪怎么都預料不到的,也是不想預料到的。
周曜悔恨,那時候若是沒有雷大叔身邊的話,也許就是另一幅場景了。
“爸爸他……”
跟他一起過去的雷茹雪,看著自己父親的遺體,頓時哽咽起來,趴在了雷大叔身體上哭了起來。
周曜張了張嘴,最后沒有說什么,痛快的哭一場是化解悲傷的最好辦法,之前雷茹雪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現在一冷靜下來,悲傷自然就涌了出來。
不過在一旁聽著雷茹雪的哭聲,他心里也不好受起來,只好仰望藍天,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大叔的遺體怎么辦,在城外找個地方埋掉?”
終于等雷茹雪哭得差不多了,周曜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起精神問道。
如果真要埋在城外,北門這邊是不可能了,外面不是活著的食尸鬼,就是死掉的食尸鬼,不提煞不煞風景,連埋葬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從西門那邊出去。
“嗯……聽曜哥你的……”埋著頭抽泣的雷茹雪對此沒有什么意見。
“好吧,那就……哦,對了,把大叔和他埋葬也許更好一些。”周曜突然想到了。
雖然最后變成了那個樣子,還是雷茹雪死徒化的罪魁禍首。但是他終究和雷大叔是幾十年的摯友,將兩人安葬在一起,也好在地下有個伴。
想到就要去做,周曜朝遠處掃了一圈,找到了一直被他遺忘在記憶角落的泰格,小跑了過去。
“怎么,找我有事?這一次多謝你了,話說那個拿槍的妹子身材一級棒,待會介紹我認識一下?”
拖著疲憊身軀的泰格看到周曜走過來,奇怪地楞了一下,沒說幾句本性就暴露出來,精神瞬間煥發。
二呆的活躍他之前一直看在眼里,蜘蛛女那種怪物他靠近都不敢靠近,可是卻被二呆個收拾掉了。
周曜強忍著內心涌上來的想揍他的沖動,詢問起沃里爾的葬身之處,然后回到了雷茹雪的身邊,抬起了雷大叔的尸身。
“剩下的交給我吧,打了這么長的時間你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周曜說著,就要往沃里爾埋葬的方向走去。
路過蜘蛛女尸體的時候,他多看了兩眼,確定真的是死掉了,他就沒有再理會。
聽了周曜的話,雷茹雪怔怔地看著他,或者說看著他抬著的雷大叔。邁起沉重的步子。
周曜有心看蜘蛛女的尸體一眼,但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直接就要走過。
“嘎吱。”
這時候蜘蛛女的下半身發出輕微的聲響,就見漆黑的硬殼破裂開一個縫隙。
雷茹雪聞聲停下了步子,轉身就要去看,突然胸口傳來劇痛,令她下意識地叫出了聲。
“怎么了?茹雪?”前方聽到聲音的周曜轉頭過看向雷茹雪,然后一副畫面映照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裸著上半身的夕黑音從蜘蛛部分的腹部探出身子,一只手臂跨過空間,穿透了旁邊雷茹雪的胸口。
周曜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只手里正抓著一顆心臟,屬于雷茹雪的心臟。
“茹雪!”
明白畫面傳遞出的信息的一剎那,周曜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某處崩壞掉了,他瞪大了眼睛喊出了雷茹雪的名字,連雷大叔的尸身都不顧了,拼命沖了過去。
“終于讓我得到了……終于讓我得到了!!”
夕黑音仿若癲狂大笑起來,對于沖過來的周曜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就抓出著心臟向后遠遁。
雷茹雪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卻無法說出來,她看著撲到她身邊的周曜,眼中閃過了眷戀和不甘,以及混雜在一起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感情,最后合上了眼睛。
“茹雪,茹雪!快醒醒,別嚇我……”
周曜徹底失去了冷靜,手捂著雷茹雪空缺的胸口,試圖阻擋住鮮血繼續流出來,可是那只是無用功。
周曜明白這點,但是卻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相信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
可是看著雷茹雪一動不動的身體還有胸口的大洞,他眼里的世界都仿佛失去了顏色,從內心深處,從靈魂深處,一股黑暗嘶吼著爆發出來,令周曜也跟著放聲大吼起來。
明明才剛答應過雷大叔要照顧好茹雪的,明明是雷大叔最后的遺愿的,可是,可是!可是……
雷茹雪的心口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周曜也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什么最重要的東西崩潰掉了。雷大叔死去的時候就有了征兆,直到雷茹雪出事才徹底發生。
痛苦如刀刃撕裂了他的每一處肌膚,扼住了喉嚨令他差點無法呼吸。
曜哥,你又偷懶了,居然不待在店里……曜哥,我好害怕啊……恭喜曜哥,似乎得到了很了不起的分數呢……曜哥,我好喜歡你哦……曜哥,這是我的初吻……曜哥……曜哥……
過往的記憶連續的播放起來,又像鏡子一樣破碎成碎片,掉落黑暗的深淵中。
換回來的,只有同深淵一樣黑暗的某種東西,涌入他的五臟六腑,又將一只眼睛熏染成了黑色。
殺了她,殺了夕黑音,殺掉她……
明明身邊只有周曜一個人,卻聽到了無數人在他耳邊竊竊私語著。
“殺了殺了殺了殺了殺了……”
繃月式無聲地開啟了神無月模式,強化回路的光芒也大漲了起來,周曜神經質地反復念叨著,朝著夕黑發起沖鋒。
“居然打擾我享用期盼了十幾年的果實,人類你還真唔……”
周曜的速度超出夕黑音的預料,她連話都沒有說完就匆匆進行躲避,手里的心臟也只享用了一半。
會從蜘蛛女的體內鉆出來,當然是因為她事前設置的復活用心臟發揮了效果。利用本體將二呆引到遠處,然后在死掉的時候重新在城內復活,對雷茹雪發起襲擊,這便是她之前想到的計劃,說穿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結果還是成功了。
說起來似乎連上天都在眷顧她,在復活的時候雷茹雪恰好從身邊經過,因此免去了許多不確定性,輕松地達成了目的。
接下來只要在二呆回來之前這里,躲到安全的地方靜待力量的吸收,便萬事大吉了。
因此看著周曜找死般沖了上來,夕黑音很是不屑和厭煩,想到之前周曜曾罵過她是賤人,她心里一冷決定在離開前殺掉這個人類。
“殺了殺了殺了殺了……”周曜仍舊念叨著,變得漆黑的一只眼睛說不出的嚇人。
他瘋狂地對夕黑音發起攻擊,可是因為影子化的效果,一點實果都無法造成。
看在夕黑音的眼里,不屑與輕蔑更是加重了幾分,她咬了口手心里的心臟,抓住周曜的破綻返身踢了一腳。
但是對于已經徹底陷入瘋狂的周曜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瘋掉了?哼哼,所以說人類真是太脆弱了。”
化作野獸的周曜顯然是聽不進她的嘲諷,就算攻擊始終打空,也依然不會停止。
夕黑音必須死!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就算獻出生命也要殺掉她!
強烈的仇恨太過黑暗已經侵蝕了周曜的理智,他腦海里唯一存在的欲望,就是殺掉眼前的夕黑音,為雷茹雪,為雷大叔報仇雪恨!
悄然間,他被侵染得漆黑的眼睛發生了,六芒星的鮮紅花瓣綻放。
同時的刻印變得漆黑而滾燙,里面的最后一個浮現出了名字。
只有兩個字,卻要比之前所有的火遁加在一起還有彰顯存在感。
那就是——天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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