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千五百二十二:嫪毐同毒
姜王將秦羽和清漪迎到御書房后，立刻吩咐總管準備宴席，秦羽卻婉言拒絕，他現在可沒心情大吃大喝，再說這么晚了，御廚也要睡覺嘛。
“秦大食，此來是為了國戰之事嗎？”姜王已然比過去成熟許多，這兩年尤其這一年完全執掌政權，太后再沒過問半分。
“國戰的項目已經下來了，長風食尊直接發到了我的手里。”秦羽手掌一翻，將卷軸遞了過去。
按理說特使應該將規則項目下發給王室，而不是直接給秦羽，不過姜王并沒有在意這些，接過卷軸快速掃完上面的內容，臉色陡變駭然道：“論政？讓寡人和楚王論政？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雖然楚國比姜國地大力強，但你們都是一國之王，為何不能當面論政？”秦羽反問。
清漪道：“大王你別緊張，其實這也是稷下食宮對你們的考驗，如果你未戰先怯那就真的輸定了！”
“開始，可是……”姜王捏緊卷軸顫聲道，“可是寡人如何是那楚王的對手？那楚王和父王是一代人，治理國家的經驗遠遠超過寡人，寡人和他論政，還不被三兩句駁斥的體無完膚？”
秦羽按住姜王的肩膀讓他坐下，語氣中透出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大王你聽我說，論資歷閱歷你的確不是那楚王的對手，論籌謀你暫時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你補補課，將我對論政的預測，以及對姜國乃是天下大事的想法都告訴你，你只需要將我說的全部記下來，知道什么時候該說什么即可，如果能夠有所體悟自己組合發揮，那就更好了！”
感受著秦羽按在肩上的有力手掌，看著秦羽的雙眼，姜王突然感覺平靜了下來，他還記得這種感覺，也很懷念這種感覺，因為年幼的時候，他從父王身上也找到過這種感覺。
“父王你在看著我嗎？秦大食是你派來幫我的嗎？”這一刻姜王忽然有點鼻子發酸，太后不再問政之后，他曾感覺失去了依靠，高處不勝寒孤零零特別無助，可是現在他又從秦羽這里找到了依靠的感覺。
“紙筆準備好了。”清漪將筆遞給姜王。
姜王深吸口氣鎮定心神，接過筆緊緊捏住：“秦大食你說吧，我定牢牢記住！”
“好，那我們就先從我國現在的情況開始說起，這兩年……”秦羽左右踱步指點江山，將自己一路上已經整理好的見解毫無保留說了出來。
清漪在旁研墨，姜王用心聽用心記，筆下刷刷不停，一行又一行初具氣魄的文字躍然紙上。
專注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然天明。
秦羽長吁口氣，飲了口茶看向窗外，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差不多就是這些，大王你現在還能記得多少？”
姜王雙眼通紅看起來很疲憊，畢竟批了半天奏章，接著又是高強度的記憶和學習，放下筆捏了捏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概記得三分之一吧。”
“那么能理解的有多少呢？”秦羽又問，記憶和理解可不是一碼事，和活學活用化為己用更不是一碼事，據他估計，姜王想將他說的這些完全消化，至少需要數年時間，而一旦完全消化，將會受用終身，能夠幫他成為一位名揚天下的真正帝王。
姜王這次更尷尬了：“理解了一小部分，很多地方都不太明白。”
“無妨，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你有大把的時間理解準備，而且我暫時會留在王都，等和大部隊匯合后才會離開，在此期間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都可以問我，我會詳細解釋給你聽。”秦羽道。
“那太好了，不如寡人也和你們一起吧，這樣就有三個月的時間向你請教。”姜王興沖沖提議。
秦羽卻搖了搖頭：“不可，此去齊國足足有兩月路程，國家若兩個月沒有君王，肯定會鬧出亂子！”
“秦大食說得是，是寡人沖動了。”姜王立刻驚醒，他要是兩個月不在，那杜月白就完全沒了忌憚，指不定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張弛有度才是學習之道，大王你熬了一夜，先休息休息再學不遲。”清漪勸道。
“不行不行，寡人還得上朝，將國戰的具體事宜告知群臣，等結束朝議之后再休息吧。”姜王說完將總管喚了進來，肅聲吩咐道，“準備上朝，為秦大食和清漪大食準備最好的食宿！”
總管得令，立刻喚來侍女為姜王更衣洗漱，自己親自帶著秦羽和清漪朝住處行去。
玉食宮是王宮中專門接待大食的宮殿，秦羽前幾次都是住在這里，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二位稍斜，餐食稍后會送過來。”老總管說完準備離開，卻被秦羽喚住。
“總管大人，何必欲言又止，有什么話說出來即可。”秦羽突然道，他一路上就發現總管似乎想說什么，結果卻沒有說出口，清漪其實也發現了，見秦羽發問，便不再多言。
老總管腳下驟停，沉默了好一會才轉過身，用警惕的目光左右看了看，然后才低聲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就進來說吧。”秦羽讓開門。
老總管快步走進房間，又往外張望了幾眼，吱呀關上雕花大門，走到秦羽和清漪面前，深深嘆了口氣道：“秦大食，老奴知道你是真心幫助王室，現在王室可能將會面臨一場危難，大王敢怒不敢言，更不敢管，秦大食你卻不同，如果你出面，肯定能化解這場危難！”
“危難？是何危難？”秦羽和清漪相互對視，都感覺莫名其妙，王室明明好好的，姜國的國力也在蒸蒸日上，怎么會面臨為難呢？
老總管再次嘆息，咬咬牙說：“其實是因為太后，自從先王駕崩，太后又要執掌朝政，又要撫養大王，其功不亞于先王。可是，自從大王獨自執掌朝政之后，太后無所事事，慢慢就變了。去年夏天，太后去別苑避暑遇險，被一位名叫杜月白的男子所救，那杜月白人才俱佳嘴巴抹蜜，很快就得到太后歡心，成了太后的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