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總，你那邊是怎么回事？”看著桌子上的報紙，魏知行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還能怎么著，有人泄露公司機密唄。”陶應雙悠然回道，看不出一點著急的樣子。
“你那邊的人很難管？”魏知行這話還是客氣的，要不是考慮到陶應雙的身份，他都想直接問能不能管好，不能管好就退位讓賢。
他對陶應雙真的很惱火。按照計劃陶應雙坐鎮出版社，他坐鎮雜志社。遇到處理不了的事情了一起協商解決。
首印五百萬冊他雖然覺得太冒險，不過還是同意了。一千萬美刀的宣傳費用也經過了他的審批。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完美進行，哈利波特》的廣告已經走進了千家萬戶。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居然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先是洛杉磯時報》，緊接著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芝加哥論壇報》都一改口風，從原來的期許變成了嘲諷。
你還不能怪人家翻臉不認人，人家是收了你的錢，可也按照約定做了報道。現在是你們自己不爭氣，還不讓我們報道了是怎么著？
還有一層只可意會不可用言語述說的意思在里面。你一個外國人跑到我們國家來搞豐搞雨，以前看在錢的份上我們不說話。
現在居然敢首印五百萬冊，最主要的是這個作家還是外國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國家的文人？是不是覺得我們國家的文人好欺負？不狠狠的罵你才怪。
再加上他們前幾天確實出盡了風頭。正所謂槍打出頭鳥，看他們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其中有作家也有出版社的競爭者們甚至還有民族主義分子。
原本他們還想等到書出版了在發動反擊，既然現在你主動露出破綻，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于是，狂妄、自大、無知等詞語就成了陶應雙和哈利波特》的標簽。口碑也從原來的全美期待變成了全民貶低。
“我就沒打算管他們，先讓他們得意幾天，等這部書的銷售成績出來了在一一收拾他們。”陶應雙豈能聽不出魏知行的意思，但他理解對方的心情，所以并沒有生氣。
“我的陶總，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咱先顧好眼前行不行。”魏知行徹底無語了。在國內的時候看他挺精明的一個人，怎么一到國外就犯混了。
“這個結果正是我想要的。”陶應雙語出驚人的道。
“……”魏知行愣了一下，他第一感覺就是對方在嘴硬。可是細想合作以來對方的表現，不像是這樣的人，難道這真的是他的計劃？這樣的念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來。沒等他想清楚，陶應雙又說話了。
“我們連番宣傳了十天，很多美帝人都知道了這本書。可也僅僅是知道，他們只是把這當成一個花邊新聞一掃而過，過后就忘了。產生購買欲望的只有極少數。”
“我們做廣告的目的不就是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情嗎？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魏知行忍不住說道。
“不，你錯了。如果僅僅只是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我們這幾百萬美刀花的就太不值了。我們的目的是吸引他們，讓他們產生興趣購買這部書。正面宣傳效果不好，我們就制造話題。”陶應雙道。
“這么多人知道了哈利波特》的事情，總會有人購買，等口碑散開銷量自然就上去了。”魏知行沒那么容易說服。
故意制造話題炒作，這種辦法他也知道，娛樂圈都快用爛了。什么誰和誰傳緋聞了，誰被誰潛了，什么果照曝光了之類的簡直不要太多。但這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污穢手段，他不想在文壇搞這一套。
“等口碑慢慢散開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樣做太消極，把一切都寄托在讀者口碑上。如果選擇這樣的作法，我們按部就班出書就行了，何必花費幾百萬美刀做宣傳？”
陶應雙喘了口氣，不等魏知行回答繼續說道：“我們是外國人，想進入其它國家的文化市場有多難我不說你也知道。按部就班實在太難，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這就需要一個人長期在這里鎮守。是你還是我？我肯定不行，你愿意嗎？”
魏知行不說話了。如果沒有那份并入天網集團的協議，他倒是不介意跑到美帝開疆拓土。可是有了那份協議，美帝這邊的利益就完全不值一提了。他要回去爭奪屬于自己的利益。
這無關友誼，也無關信任與否。像這種牽扯到全部身家的大動作，再謹慎小心都不為過。可他還是覺得這樣做太冒險。
“你是想要一部普通的暢銷小說，還是想要一個奇跡？”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放下了所有的顧慮。
“陶總，你放手去做吧。”
前期幾百萬美刀的投入，表面看起來效果很好。可是陶應雙不是毛頭小子，不會被虛假的繁華所蒙騙。他派出了很多人前往美帝各地做調研，發現大家對哈利波特》的興趣并不大。
七夜童話》是很暢銷，但童話先天不足很多人都會下意識的小瞧它，更何況還是一個國外的童話作家。你是童話之王又怎么樣，我們不稀罕。所以他敏銳的察覺到，靠七夜這個名頭并不能讓大家乖乖的掏腰包。
于是他就想到這這個方法，準確的說這個辦法是錫德想到的。當所有人都以為陶應雙是個草包的時候，錫德卻不這么想。
作為宣傳部經理，一手操辦了這次的宣傳計劃。比任何人都明白陶應雙的計劃。正是因為了解，才知道這位陶總是多么瘋狂。
對，他認為就是瘋狂。不瘋狂的人怎么會跑到地球的另一端收購一個即將破產的出版社，不瘋狂怎么會把寶壓在一本書上，不瘋狂怎么會為了一本書投一千萬美刀的宣傳費用。
他并不認為瘋狂有什么錯，有計劃有目標的瘋狂那不叫瘋狂，叫魄力。了解了陶應雙的全盤計劃之后，他決定陪這位新老板瘋狂一把。
“錫德，你真的瘋了。”艾普麗看著自己的老朋友，語氣激動的道。
“艾普麗，冷靜，冷靜。”錫德安撫道。
“抱歉，我太激動了。”深吸了口氣，過了好一會艾普麗才恢復平靜。
“不怪你，換成我也會和你一樣的。”錫德輕聲說道。
“好吧錫德，你不用這么小心，我沒事了。把公司的計劃告訴我肯定有目的吧，現在說出來吧。”艾普麗說道。
“在這之前，我能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
“艾普麗，你在圣馬丁工作多久了？”
“九年零四個月。”
“那可真長。九年半，你親身經歷了圣馬丁由輝煌走向沒落的全過程。能告訴我他哪里出了問題嗎？”
“你問錯人了，我只是一個主編。這事你應該問出版社的高層。”
“不不不，艾普麗，這可不是誠實人該有的回答。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競爭太大，沒有優秀的作品。”
“競爭是面對所有人的，其它出版社都能生存下來發展壯大，為什么圣馬丁不行？優秀作品？圣馬丁更是不缺，每年都能在暢銷榜上看到它的名字，哪怕去年也推出了兩部暢銷小說。艾普麗，我想聽實話，而不是拿這些媒體的分析敷衍我。”錫德搖頭說道。
艾普麗沉默了，低下頭用勺子輕輕的攪拌著咖啡。她的內心卻思緒翻滾，思考著什么。錫德沒有催促，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好一會，艾普麗好像作出了決定，抬起頭說道：“它的失敗是多方面造成的，競爭激烈，優秀作品不足，這些也是原因。但他最大的問題就是臃腫。圣馬丁就像一艘年久失修的巨輪，本身就已經問題重重，軀體上還了掛滿了寄生物。最終不堪拖累，徹底翻覆。”
“說的好。圣馬丁的最大問題還是出在它自己身上，過于龐大的機構導致它入不敷出。而那些決策者們又沒有壯士斷腕的魄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一步一步滑向深淵。至于外部因素，那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錫德不自覺的露出笑意：“當然，如果公司每年都能推出十部八部暢銷小說那又是另外一種情況。可惜，這是不現實的。”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艾普麗平靜的問道。
“可以，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繼續留在圣馬丁工作。”錫德說道。
“可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走。”艾普麗回道。
“我知道你對圣馬丁有感情，不愿意離開。但能不能留下決定權不在你，而在于公司。”
“什么意思？”艾普麗先是疑惑不解，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叫道：“難道公司要大面積開除員工？哦，這不行。他們這樣做是違犯協議，公會不會同意，政府也不會同意。”
“在收購圣馬丁的時候公司是簽署了協議，清退員工的比例不得超過百分之七十。但這條協議生效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這些員工要老老實實的工作，為公司創造利益。如果他們吃里扒外泄露公司機密，不好好工作人浮于事，公司是有權力開除他們的。”錫德嚴肅的道。
“什么意思？”艾普麗懵了。
“很簡單，公司現在的混亂不是因為沒人管，而是有意放縱。高層一直在收集證據，不好好工作的，出賣公司利益的都會被開除。你覺得等公司動手的那一天有幾個人能留下？”錫德嘲諷道。
“不行，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做。”艾普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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