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賈其功驚訝不以,陳啟明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朱子清更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那幅畫就在桌子上擺著。”孫守青苦笑道。
“候乾真想做什么?”剛才還一口一個侯先生,現在直呼其名了。可見賈其功對他是何等的不滿。
“你為什么不阻攔他?”這是連孫守青也怪罪上了。
“我和他說了,可是他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啊。”孫守青無奈的說道。
“我看你不是沒辦法,是被他說服了,同情他了才對。”賈其功氣憤的道。
“唉,我遇到過同樣的事情。今天他用這個理由求到了我的身上,我是真的張不開嘴拒絕啊。”讓他去交涉,沒想到居然帶回這樣一個壞消息。孫守青羞愧的說道。
“你不好開口就讓我去說啊。他被困擾了好多年確實很讓人同情,但也不能為難子清啊。”賈其功和孫守青是多年至交,說話毫不客氣。
陳啟明和他交情泛泛,不好說的太直白,但也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是他們兩個小題大做,也不是他們不信任朱子清的能力,而是這件事確實不好辦。
五年前候乾真這副畫一問世就驚動了大半個文化圈。蓋因這幅畫畫的實在太好了,懂畫的人見到后無不為之拍案叫絕。當為他人生的巔峰之作。
畫出這幅畫,他也很是志得意滿。然后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邀請文化界的人專門為這幅畫作詩。
并宣布,這幅畫的配詩暫時留白,絕對不會用已有的作品充數。什么時候有人寫出讓他滿意的詩詞了,什么時候把空白填上。
然后他遍發英雄貼,邀請當下著名文人前去賞畫作詩。陳啟明和賈其功也在受邀的行列。
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被邀請的人全部鎩羽而歸。這一消息傳開后,整個文化圈都沸騰了。到底是什么樣一幅畫能難道這么多人?
于是,不知道多少自命不凡的文人慕名前去挑戰。結果依然沒有人成功。
失敗的人越多,這幅畫的名氣就越大。慕名而來的人也就越多。開始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后來干脆什么阿貓阿狗都跳出來了。
候乾真本著大網撈魚的想法,來者不拒。后來發現很多人啥都不懂就是來湊熱鬧的,于是開始設立門檻。
只是不管他怎么做都改變不了一個現實,他要的配詩一直都沒出現。這一等就是五年。
朱子清異軍突起,短短兩年闖出偌大聲明,他也關注到了。朱子清擅長寫各種詩詞,而且每一首都堪稱經典。
《天上的街市》為明珠市新添了一景,《無題》《致橡樹》被稱為當代最美的愛情詩……讓他下定決心找朱子清一試的還是孫守青的遭遇。
孫守青有著和他一樣的困擾,后來朱子清半個小時寫下《錯誤》不但幫他解除了困擾,還把他的地位推向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他心動了。之所以當時沒找朱子清,有兩個原因:
一這件事已經成了他的心病,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失望他怕了,他怕再次失望。事到臨頭猶豫了。
二和朱子清不熟,人家會不會幫這個忙?至于什么破解這個難題可以名揚天下的說法,那是對一般人而言的。朱子清文賽六輪第一,小說詩詞大受歡迎……根本就不需要這個錦上添花。
寫出來獲得的好處不多,還要承擔寫不出來的風險。朱子清是很有可能拒絕的。
他還真想對了,如果當時他邀請了,朱子清肯定會拒絕的的。開什么玩笑,這種事情一直是他竭力避免的,怎么會往槍口上撞。
接到林家邀請的時候,候乾真思索萬千終于還是決定帶著這幅畫前來。已經五年了,他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了。而且這次朱子清是絕對不能拒絕的。
至于考驗的事情,他也想好了,不管朱子清能不能寫出讓自己滿意的作品,都算他通過。五年時間,整個文化圈都沒解決的難題,朱子清被難住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前兩個考驗朱子清輕易完成,幾分鐘就寫下了如此經典的兩首詩詞,也給了他莫大的信心。他有預感,自己的困擾今天很可能就要解決了。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他高興了,朱子清等人是非常不高興啊。
“五年,整個文化界就沒有人寫出合適的詩詞?”朱子清瞪著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
“也不是沒有。”
“為什么不用?”
“騎虎難下啊。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大半個文化圈都被驚動。已經不是候乾真一個人的事兒了。做出來的詩詞光讓他滿意還不行,還要讓文化圈的人滿意。”孫守青苦笑道。
不用孫守青繼續往下說,朱子清也知道原因了。我們都失敗了,憑什么你的詩詞就成功了?在經典的詩詞也經受不住這么多人挑刺啊。
所以,要破這個題難的不是寫出合適的詩詞,難的是要讓整個文化圈都滿意。
他也終于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會死了,候乾真就是典型代表。可是,你自己作死就行了,干嘛來禍害我啊。
“這就是死題啊,讓我怎么寫?”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賈其功忽然說道。
“什么辦法?”朱子清心中一喜,難道他想到解決的辦法了?果然不愧是大師啊。
孫守青和陳啟明也驚訝的看著他。
“如果你能寫出一首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的詩詞,這件事就解決了。”賈其功一臉嚴肅的說道。
“……”朱子清。
“……”陳啟明。
“……”孫守青。
都什么時候了,您老還有心思給我開玩笑。朱子清幽怨的看著賈其功。
前世今生,他記憶里能用一首詩壓倒整個文化界的例子只有一起,就是太祖的那首《沁園春.雪》。也許歷史上還有類似的事情,但他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
賈其功這個提議和沒說沒啥區別。
“要不您再去和他說說?”朱子清期盼的對孫守青說道。
“該說的我都說了,沒用的。”孫守青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最后一絲僥幸。
“小子,打起精神,拿出你第一天才的氣勢。”陳啟明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呵斥道。
輸人不輸陣,未戰先怯像什么話。
“小子受教。”朱子清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調整好心態,對孫守青說道:“孫老,我們過去吧。不要讓侯先生等急了。”
“你準備好了?”孫守青反倒是有些猶豫了。
“沒什么好準備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朱子清說道。
“好,我們過去。”孫守青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當即帶著朱子清來到長桌前。
“你們兩位我就不互相介紹了,自己打招呼吧。”
朱子清是晚輩,縱然心有不滿也不敢失了禮數,率先行禮:“侯老師你好。”
“呵呵……朱小友你好。老頭子給你添麻煩了,萬望不要怪罪才好。”候乾真也知道自己做的過分,姿態放的很低。
“侯老師嚴重了,勞您為我的婚事奔波,感激還來不及,哪敢生氣。”
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敢。這里面的區別候乾真也能聽得出來,他能說什么?除了尷尬的笑笑,什么都不能說。
“好了,時間已經不多,咱們閑話少說趕緊開始吧。”孫守青適時出面解圍。
“好。”候乾真自無不同意的道理:“我的題目想必剛才孫先生給你說過了。就是這幅畫,請看。”
朱子清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來到候乾真旁邊,因為只有這里才能清晰的看到這幅畫。
陳啟明賈其功也圍了過來,這幅畫畫的確實很好,他們不介意多欣賞幾遍。
林開山等人也圍了過來,不過看樣子他們也知道了其中蹊蹺,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估計他們也在后悔,為什么要邀請他來作陪。本來完美的一場訂婚儀式出現了瑕疵。現在就看朱子清能把面子挽回到什么程度了。
至于朱子清能寫出合適的詩詞,他們已經不指望了。整個文化界五年都沒能解決的問題,還是別為難他了。
朱子清終于看到了這幅難住整個文化圈的畫。這一看,他愣住了,繼而熱淚盈眶。
他哭了,不是因為束手無策被難哭的。而是激動的哭了。老天爺,你真是個大好人啊。這運氣都能讓我碰上了。回頭我就給您上柱香。
林開山等人站在朱子清的身后,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賈其功陳啟明等人站在他對面卻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一咯噔,難道他沒有一點頭緒?
不應該啊,就算寫不出合適的。以朱子清的才華,隨便寫一篇應該沒問題。現在他這個表情……難道是壓力太大,影響他思考了?
還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卻見朱子清笑了,笑的很開心:“紙筆。”
他一開口現場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林開山等人畢竟不是文人,對其中關竅一知半解。他們只知道這個配詩很難寫,怎么個難法并不了解。再加上朱子清以往的表現,所以他們以為朱子清想到了。全都精神一振,興奮起來。
賈其功等人則不同,他們知道這有多難,也沒指望朱子清能解題。只要他能寫出一篇不差的就行。
可他才看到這幅畫多久?估計也就一眼,可能連畫的是什么都沒看清楚就要紙筆。十有八厽九是放棄了。
李志超高析候乾真也有同樣的想法,朱子清放棄了。候乾真后悔不已,早知道這樣就換個題了。
可是誰能想到朱子清的心理素質這么差,連嘗試都不敢就放棄了。同時,對朱子清的印象也一落千丈。這也就是一順水順風慣了的溫室花朵。
這是考驗,不管他怎么想都要按照程序走下去。所以把提前準備好的紙筆放到了朱子清面前。這個筆自然不會是毛筆。
朱子清也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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