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爺還是到后陣觀戰,奴才這就統兵同明人決一死戰。…,”葉臣可是真急了。
和碩豫親王多鐸一旦在此有個好歹,他葉臣必會身死族滅,這是女真人的規矩,誰也不能例外,他一個固山額真也得陪葬。
“行了,收起你的小心思吧,爺不是沖鋒陷陣的,爺是督戰的,葉臣,帶著騎甲反擊,立刻。”
多鐸用馬鞭一指前方。
葉臣松了口氣,他死不要緊,這要這位爺不出事就行啊。
葉臣立即統領剩下的一千余甲兵迎敵而去。
多鐸立即派出人手稟報中路的阿濟格、以及攻擊破虜軍右翼的多爾袞,他這面敗了,須得讓兩位哥哥做好準備,實在不行就撤退吧,反正八旗精兵都是騎兵,還是極有希望逃回京畿同阿巴泰的軍兵匯合的,只是可惜他通知的有些晚了。
趙烈發出了信號立即跳下了絨車,此時左翼的一切他不再關心了,如果他做出了這么多的努力還是無法讓左翼大勝,他也只能徒喚奈何。
這支鐵拳甲兵所騎乘的戰馬都是一色的安達盧西亞戰馬,是這些年繁衍和購入的,代價高昂,而他們的哥特式戰甲則是江戶營仿制的,就是趙烈購買遠東也沒有那么多的戰甲可以供給。
這支軍兵的構成首先一條就是要高壯,這樣才能撐起重甲還能揮動鐵盾長槍,沒有一個好身板是不成。
所有的軍兵都是從濟州和北華軍中抽調的,并且在這兩年里每日操練。
當然安達盧西亞戰馬和全套人馬盔甲都是用銀子堆砌起來的。
成軍后,趙烈還煞費苦心的隱匿這支鐵拳,無他,這支鐵拳是有致命弱點的。
這是一支重裝鐵甲騎兵,其實火器大興后,這樣的鐵甲騎兵在歐洲也在消亡,耗費錢糧極大好不容易整訓出來的鐵騎只要幾顆彈丸就能輕易擊倒,所謂的防護力強那是對冷兵器,無論是對弓弩和刀槍的防護都是大增的,但是對上如今的滑膛槍那就是送菜去了。
因此,歐洲幾乎見不到這樣的重甲騎兵了,取而代之是輕騎兵、槍騎兵等快速移動的騎兵。
再有重甲騎兵就是遇到輕騎兵,輕騎兵避戰就是了,只要不與其決戰,利用速度的優勢就能拖垮這樣笨重移動相對緩慢的對手。
建奴不是傻子,只是他們沒有見識過而已,只要見識過一次,他們就會琢磨出對付這支鐵拳的辦法,而且皇太極會想出n多的法子來。
畢竟建奴手中海量的騎兵不是吃素的,那就是改變一切戰略平衡的基礎,在連發線膛槍沒有大行其道前,騎兵還是占據絕對主動的兵種,這個情況在遠東持續到二戰時候。
因此趙烈必須隱匿這支軍兵的存在,為的就是給建奴甲兵致命一擊。
當然,既然建奴沒有見識過這樣的鐵騎,趙烈當然會留在這個大會戰的時候祭出這個大殺招,給建奴甲兵最大的打擊。
這也是事先籌劃好的,讓左翼顯得破虜軍騎兵人數較少,吸引敵軍全力攻擊,最后讓破虜軍騎兵撤往兩翼,封住建奴甲兵逃亡的通道,鐵拳所做的就是充分發揮其攻擊力,在這個死胡同里虐死建奴甲兵。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按照趙烈的預想進行,左翼沒有不大勝的道理,現在該是忙碌中路和右翼的時候了。
“趙達,我們到右翼去看看吧,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趙烈翻身上馬道。
“主公還是留步觀陣,屬下即刻統領軍兵前往支援右翼。”趙達拱手勸道。
自從石島遇刺后,破虜軍上下對趙烈的安全是極為的關切,任誰都是知道如果趙烈有個三長兩短,破虜軍立即就會分崩離析,這也是朝廷的走狗刺殺趙烈的原因。
而趙海明夫婦、亞歷桑德拉、李霖、趙猛等人更是同近衛們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趙達作為趙家族人怎么敢讓趙烈陷于險境。
“無事,不過就是助陣罷了,本將還沒有打算上陣殺敵。”
如果是沒有火銃的年代,趙烈憑著一身武力倒也可以親上戰陣,只要護甲齊全,還有護衛隨扈,冷兵器想要取他性命當真不易,既能全了男人建功立業痛斬仇敵的心思,還能激勵全軍士氣,在這個士氣無比重要的年代,主將親冒矢石的行為那會讓全軍的士氣爆棚。
但是如今一支小小的火銃就可以輕易的破甲,取了一個猛將的性命,過去所謂的猛將時代已經消逝了。
日后就是拼操練拼裝備士氣的時代,趙烈可是不想作為最后的一個親身試槍者,他還有大把的事情料理,此戰過后破虜軍就要走出登萊逐鹿中原了。
趙烈既然已經如此說,趙達也就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介于中路的局勢極為樂觀,作為總預備隊的旅順營已經沒有必要投入戰陣了,因此旅順營全部上馬隨著趙烈向著右翼開進。
此時的右翼已經形成了混戰,每個千隊都各自為戰,建奴也是以甲勒額真統領幾個牛錄同破虜軍的騎兵死戰,其實建奴甲兵已經落入下風,如今就是拼盡最后的氣力硬熬,多爾袞下了死命,無論如何要等到左翼軍戰勝破虜軍。
為了這個目的,多爾袞將自己的數百親衛都派了出去,就是如此局勢也極為不利,建奴甲兵已經有八千余人傷亡。
如今防線已經是岌岌可危,是的,他們早已失去了攻擊的銳氣變成了他們在防守,而對手在大舉攻擊。
當趙烈的大旗飄揚在破裂軍戰陣后方時,傷亡了四千余人頗有些疲累的華北營和鐵山營軍兵士氣大振喊聲雷動。
尤其是塵頭大起三千余名鐵騎生力軍突入戰場的時候,這給了還在頑抗的建奴甲兵最后一擊。
旅順營其實是登萊備軍出身,他們還負有堅守旅順的責任,平日里也操練騎戰,但是也就是粗識而已,如果同明軍交戰或是打打順風仗追殺敗敵沒有問題,同建奴甲兵正面對決肯定不敵。
但是此時的情況是只要幾根稻草的施壓就會讓勝負的太平失衡,三千余旅順營的沖擊簡直是天雷滾滾,讓剩余的四千甲兵終于再也堅持不住了。
中路的情勢破虜軍已經破陣而入,正在絞殺漢八旗,加上右翼如此,還有什么大勝的希望。
他們紛紛調轉馬頭開始逃亡,此時什么牛錄額真、甲勒額真等軍將的節制都是無用,傷亡率超過一半,這支騎軍的膽氣已經全無,不要說以往他們如何勇毅堅韌,那是他們有嚴苛的軍紀節制,還有就是他們有信心能大勝對手,一時的失利不算什么。
但是隨著一次次在破虜軍手上傷損,他們對破虜軍本來也極為驚懼,此番最為仰仗的野戰也沒有擊敗破虜軍,甲兵的膽氣已經消耗殆盡,如今他們就是一個字逃,決不能留在這里成為地里的肥料。
多爾袞和鑲藍旗固山額真艾席禮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的軍兵潰散下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大清甲兵小規模的潰散常有,但是如此數千人一同崩潰則是建國后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完了,徹底敗了,此時就是老汗王、皇上親來都是無力回天。
“王爺先走,奴才留下斷后。”艾席禮簡直是聲嘶力竭的勸告。
多爾袞不是多鐸,既然已經大敗,他接受這個事實,他認為返回京畿匯集京畿的阿巴泰折返遼東臥薪嘗膽幾年,大清還有逆轉乾坤的機會,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在此丟了性命。
多爾袞向著艾席禮點點頭,“你放心,你的家小子侄自有本王照拂。”
多爾袞自認為是個講究人,當然不會讓屬下白白送死。
艾席禮感激的接連叩首,真是感激涕零啊,其實心里他大罵多爾袞,你愛新覺羅家也不過如此,也是貪生怕死之徒罷了,我呸。
但是他只能留守,這是當奴才的宿命。
多爾袞沒有猶疑,立即在剩余的百來名的護衛隨扈下向西飛奔。
他的王旗一走,這數千甲兵瘋了似的加快馬速,此時沒有人任何人阻攔他們了,看看,就連和碩睿親王皇上的親弟弟都逃了,誰還賣命啊。
此時破虜軍軍兵也是萬馬奔騰歡呼著追擊,他們最艱難的時候過去了,勝利就在前方。
但是他們的馬速也提不起來,都已經是征戰半天,戰馬體力也是出了問題而備用戰馬都在后方,根本來不及更換。
趙烈已經發現了這個事,他用馬鞭一指,
“趙達立即通曉衛銘韜統領旅順營追擊,如果不能留下大部分的甲兵,他就不要回來了。”
趙達立即領命而去。
衛銘韜其實早就躍躍欲試,但是作為總后備隊,沒有主公的命令,他真是不敢輕動,畢竟左翼石島營那里還沒有消息傳來。
如今趙達的傳令,讓他立即振奮起來,旅順營在他的號令下即刻向西追擊。
三千余匹養精蓄銳許久的石島馬撒開蹄子飛奔,在短距沖刺上石島馬不知道甩了對手幾條街,很快旅順營就追上了建奴甲兵散亂的后陣大砍大殺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