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留下蔣曉云一個人躺在床上，精疲力竭的進入短暫的沉睡。
莫榮茂最后看了眼躺在床上嬌憨無限的蔣曉云，輕笑了一聲，關上房門，轉過頭來變得有些悲鳴。
走在酒店的過道里，手中拿著三封牛皮紙信封拍打著大腿，有些感慨的呢喃道：
“人有貪欲，但人卻必須要有底線。人可以有野心，人可以有yu望，但人必須夠聰明。”
打開自己的房門，莫榮茂嘆了口氣：“唉，你一沒腦子，二沒底線，三不聰明。貪你不該貪的，想你不該想的，拿你不該拿的，做你不該做的。好好當個二nai多愉快，你有好下場，我有好心情。偏要去做些自取滅亡的事情，何必呢？”
言罷，喝了口冷水，帶上平光眼鏡打開了張玨給的三封牛皮紙信封，在臺燈下靜靜的看了起來。
“李哥，差不多可以去了。”
張玨拍拍李丁的肩膀說。
李丁哭笑不得的說：“就這樣去啊？空著手啊？”
張玨想了想：“在前邊賣水果的地兒停一下，我去買一串香蕉。”
李丁苦笑著說：“就買一串香蕉啊？”
張玨笑了笑：“超過二十塊錢的送禮，在老屈眼里算行賄了。那天送一個偽實木盒子，他都不要來著。”
門鈴響起，屈莫新手中拿著報紙，頭也沒抬：“小許，去開門。”
許秘書愣了愣，心道這會是誰來了呢？自己只聽見屈書記給家里打電話，卻硬是沒聽說他邀請了誰來吃飯啊。
打開門愣了。來人竟然是張玨和李丁，連忙笑著說：“快請進，快請進。”
李丁將香蕉遞給許秘書。呵呵笑道：“又見面了。實在不好意思，叨擾叨擾。”
許秘書受寵若驚。李丁這話說的他心眼里舒服。言里話外，把自己當成和屈書記是一家的人，這對于一個秘書來說，簡直是最大的認可了。
張玨對許秘書點點頭，笑道：“屈書記，沒打擾吧？”
屈莫新放下報紙，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
張玨依言坐下，而許秘書給張玨泡了杯茶。很有默契的去了側廳，坐在藤椅上和李丁寒暄聊天。
“小張啊，你給我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張玨挑了挑眉：“這個啊，您也知道，我怎么想不重要啊。”
屈莫新問道：“是張盼錫給你下達的任務指標吧？”
張玨苦笑不語。
屈莫新恍然的點點頭，嘖嘖稱奇：“張盼錫這個人啊，是我活了四五十年見過的女流之輩里，最有魄力的了。巾幗不讓須眉。”
“是啊，張姨確實堪稱女中豪杰了。”
屈莫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認為有多少成功率啊。”
張玨皺眉沉思片刻：“其實您也知道，莫榮茂不會虧的。這事兒沒譜。主要看他怎么想了。”
屈莫新苦笑一聲：“他是不會虧，可二百六十個億啊，就那么存在別人手里了。擱誰誰敢這么做？存銀行里是最保險的，雖然存在建筑上，還是別人的建筑上，也會回來，但這需要的不是一般的膽量啊。”
“所以我不確定啊，不知道莫榮茂會怎么想。”
屈莫新閉上眼睛想了片刻，說：“你有沒有辦法給他點信心，說服他，讓他感覺自己不會虧。”
張玨苦笑一聲：“我要是有這個本事。何不如去華爾街說服那些資本家在我這里買保險呢？”
屈莫新心想也是這么個道理，起身道：“小宋。飯好了么？”
“好了。”
屈莫新做了個請：“先吃飯。那個，小許啊。你和李秘書也來吃吧。”
一行人等坐在飯桌上開始吃中午飯，席間大家都沉默著，悶頭吃，不說話。
屈莫新的妻子端了個碗刨了些菜，打過招呼后回臥室去吃了，丈夫的事情，她不參合。
張玨笑著贊了一聲：“阿姨的手藝還真不錯，屈叔叔有口福啊。”
屈莫新笑了笑：“小張，我再問你一句，如果換做你是莫榮茂，你會投這筆錢么？”
張玨放下碗筷，李丁和許秘書都停下了筷子，靜悄悄的看著張玨。
想了片刻，張玨猶豫道：“我估計不會。”
屈莫新淡淡的問：“為什么？”
“還是那個說法，風險。屈叔叔可能您也猜到了，莫榮茂造了這么久的勢，其實根本就不是奔著慈善來了。就是接著慈善的名頭，又要進行新一輪的大投資。”
屈莫新吃了口飯：“你繼續說。”
許秘書卻震撼了，他現在從張玨的口中才算聽明白，感情莫榮茂不是真來做慈善的啊？看屈書記這表情就知道，書記恐怕也早就看穿了，就自己這些人還蒙在鼓里，信了他的邪，這些資本家啊，果然眼睫毛都是空心的。
張玨繼續道：“他這種投資，你看起來資金龐大。但其實，投出去過五六年時間，就算只能回本，那也是賺的缽滿盆豐。這一塊賠了錢，他又能從另一頭給補回來。但是，這里邊有個風險，這個風險就是，沙坪壩萬一發展不起來呢？這個風險是，萬一這幾年里，他犯了什么事情，國家對他的好感變成了惡感呢？那這兩百多個億可就真實打實砸進去了。”
屈莫新點點頭，拿起紙巾擦了嘴說：“對，沒錯。從局勢上來看，沙坪壩對于莫榮茂是風險與機遇并存的。全怡江境內，再沒有沙坪壩這么大的投資了。莫榮茂恐怕提前早就調查好了，所以第一站就直奔江北。他做這慈善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獲得輿論好感，獲得高層好感。有了好感，他就算二百億全丟了，那也不虧，生意反倒能越做越大。”
“但萬一好感沒得到，沙坪壩就真的賠的褲衩也沒了。二百多個億，真要那么賠個干凈，榮茂集團那么大的企業也是元氣大傷。這就是莫榮茂為難的地方，一個是要么就直接搞個大的。但風險太大了，這考驗了他的魄力。第二就是，他分散投資，從不同的地方用小投資積少成多，這也是慈善。不同的是，雞蛋沒有放在一個籃子里，這里賠了，另一個地方總會賺。但這個的缺點就是，分散投資，高層注意不到他。他這場作秀，就沒觀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