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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手銬難取
陳所臉色往下一沉,指著張玨的鼻子說:“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啊。”張玨笑了一聲,卻是沒有回話。
陳國明恨得咬牙切齒,這小子是專門在跟自己作對呢,他是有心要讓徐局長知道自己對他動粗,其心可誅啊。
‘啪’
狠狠的一拍桌子,陳所長冷喝一聲:“既然他想被銬著,那就銬個舒服。”
張玨索性閉目養神再也不搭理他了。心里知道,這手銬不能解。陳所長接了個電話之后,態度立馬來了個八十度大轉彎,這說明張盼錫開始發威了。
深諳人心的張玨怎會不知,既然發威,那就要一次索性發個夠。怒火升騰到半中央算是個什么事?那會讓人心里不舒服的。
所以張玨必須要讓手銬銬住,一直銬到張盼錫親自來了,要讓她親自看見,這次她來給自己撐腰,那就要一次把腰桿子撐到天上去。反之,要是張盼錫來了之后看見自己好端端的坐在這里,被態度轉變的陳所長伺候的跟爺一樣。
且不說張盼錫的心里舒不舒服,反正到時候來解救自己的人一看自己屁事兒沒有,那可就都下不來臺了。退一萬步說,張玨也是個年輕人,也是個有私心的人,差點都被心懷歹意的陳所長打了,怎能這般輕易的放過他?
陳所長把硬話說出來就有點后悔了,仔細一思量,自己不能為了面子就丟了前途啊。萬一這小子真有背景怎么辦?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先服軟再說,不管是用啥方法,先把手銬解開,然后把他攆出派出所,這樣一來就和自己再沒有什么關系了。總不能讓他這燙手山芋爛在自己手里吧?
“算了,我也不跟你置氣了,還是讓我解開吧,手銬是對付壞人用的,經調查,張玨先生你絕對不是壞人。我現在把你放開,你離開派出所吧。”
說著,陳所長就要上手去強行給張玨解開手銬了。
張玨幾個轉身之下,避開了陳所長,沉聲喝道:“我最后再說一次,就這樣銬著好了,你倒是敢動一下試試?”
陳所長呼吸一滯,臉上顯出了怒容,有心想要狠狠的收拾張玨,但是徐局長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卻讓他心里突然沒了底兒:
“你可想好啊,你別犯傻。和國家機器作對的下場,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張玨嗤笑一聲:“就你這樣的,也敢妄稱自己是國家機器?你代表的了國家機器么?你代表的了公安部么?”
審訊室里的警員壓根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接了一個電話之后,陳所長的態度竟然轉變的如此之大。非要去給人家解手銬不可。
而上了年齡的老秦卻知道,陳所長恐怕抓了不該抓的人了。老秦在這派出所待了三十多年了,迎來送往過四五屆所長,其中有兩個都是抓了不該抓的人,辦了不該辦的案,然后就此了無音訊的。這陳所長恐怕是要步了后塵了。
正此時,派出所大院里傳來一陣急剎車的聲音,接著,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徹整個派出所:
“你們所長在哪里?是不是有個叫張玨的被抓了?他人現在在哪里?”
沒一會兒,審訊室大門被人從外踢開,‘嘭’的一聲,讓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卻見一個只穿了一件毛衣,皮鞋連襪子都沒穿的中年男人步走了進來。
陳所長心里一突突,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連忙迎了上去:“余局長,您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余慶,余慶理都沒理會陳所長,步走到張玨跟前,兩眼通紅的說:
“你就是張玨同志吧?是我的錯,都是我救援不力,讓你受苦了啊。平白遭受了小人誣陷,還進了派出所這種地方,張玨同志,受苦了!”
張玨納悶的看著眼前這個中年人,道:“你是?”
“我是江北市教育局的局長,余慶。我來晚了。”
說著,余慶眼睛一掃,看見張玨的雙手竟然還被銬在椅子上,眼皮子一陣狂跳,連忙喝道:“是誰這么大的膽子?竟敢給張玨同志上手銬?還不趕緊解下來。”
陳所長聞言,心里暗道正合吾意。連忙喝道:“還不給張玨同志解開手銬?”
警員們剛要有所動作,張玨卻又出聲說:“不必了。就這樣銬著吧。”
余慶心往下一沉,完了,這是恨上了。但不知他是恨上自己和學校領導了,還是恨上這派出所的某些人了。但值得肯定的是,余慶肯定是恨上給張玨戴上手銬的人了。
張玨不愿意解開,余慶也不敢強求,只能順水推舟的說:
“對,不能解開,這是某些人誣陷黨員的罪證,這一定要拍照取證之后才能解開。張玨同志你放心,你既然隸屬于我教育局,我身為教育局的領導,就絕對不會讓下屬吃虧受委屈的,你平白蒙冤,我一定會給你討一個說法。堅決不放過一個壞人。”
張玨知道這事兒和余局長其實沒多大關系,他屬于躺著中槍,于是報以笑意:“多謝余局長厚愛,今日之事純屬意外,余局長不必擔心。我今后還要在您這樣英明的領導的指揮下開展工作,你費心了。”
“哪里哪里,我哪算是英明的領導啊,倒是你,頗有身為教育人員的素養。臨危不懼、威武不屈、文人傲骨錚錚。”
余慶反拍一句馬屁,心里的大石終于落了地。張玨既然說出以后還要在自己的領導下工作,那意思也就很明了了,他知道今天這事兒和自己無關,所以并不準備讓自己難做。
得到這么個信息,余慶反而不急了,找了一個椅子坐下,然后從警員那里要了一副手銬,將自己也給銬在了椅背上:
“同志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教育局的人如此蒙冤,我身為領導不能視而不見,更不能置身事外。某些知法犯法的人喜歡誣陷好人,喜歡指鹿為馬,喜歡用暴力屈服正義,那就連我也算進去好了。”
余慶這做法讓陳國明徹底懵了,只覺心里咯噔一聲,然后一股涼氣從腳底升騰到了天靈蓋上,豆大的汗水開始從鼻尖滾落。一股寒意從內心透了出來,比寒冬臘月大雪過后還要寒冷。
余慶一個局長,竟然不惜自己的面子,寧愿自己也被銬上?這說明什么?別扯什么同志之間有難同當的,這說明余慶也被拉下水了,這是在爭取一個和張玨能夠站在同一戰線的機會啊。
天吶,連余慶都要拋開臉面去討好的人,這是我一個小小的所長能得罪的起的么?自己恐怕惹了天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