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兩個護京大營的兵力抵達了皇城南門,讓門上守城的士兵一陣騷動,等到看清楚領兵的那人的模樣之后,城門上負責守衛的軍官心頭一陣叫苦,今日是個什么好日子?宮里的皇子怎么會出宮,是何時出的宮,還領來了護京大營的兵力,這是要……造反嗎?
軍官心頭一個激靈,不敢再多想什么,他探出頭看了看對方方陣與城門的距離,確認對方無法射到他之后,他才探出頭來:“何……人,膽敢深夜圍住城門,可知這是叛國大罪?”
“哈,本皇子倒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質問,很有意思。”鄭偍沖著身后的鄭將軍笑了笑,剛剛才手刃了自己同伴的鄭將軍有些笑不出來,苦澀的看了看鄭偍,而他身后,楚將軍已經命人將攻城車推了上來,按照往日的演戲,京城的南門是四個城門里最年久失修的,只需要撞擊不超過五十下,城門必然倒。
“是哪位皇子在說話,可否靠近些?”守城的軍官聲音顫抖的越發厲害起來,顯然他也是看到了攻城車,還在困獸猶斗,想到他定然已經派了傳令兵進城去報信兒,鄭偍雖然相信自己留下的殺手能夠阻擋一陣子,但還是打算速戰速決。
“開始吧。”鄭偍不再廢話,策馬讓開了道路,護京大營兩架最好的攻城車被推到了前方,目標直指城門。
“轟”
有備而來的攻城車上瞬間投擲出了巨大的石塊,將南城門撞擊的灰塵直落,雖然不到城門搖搖欲墜的地步,但是從城門的搖晃程度來看,怕是不需要二十幾下便會倒地的。南城門上一片慌亂,連有效的防御動作也做不出來,鄭偍在城門下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屑。
父皇自認自己治國有方,卻不知他的城門形同虛設,這樣的皇帝又能在位置上呆多久?
鄭偍心底有絲得意,南城門上的混亂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看來今次的事情。他可以輕松的完成了。
這樣想著,城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鄭偍還沒有抬頭往上看。身邊的楚將軍卻是策馬走了上來,小聲的開口道:“大皇子殿下,是玥郡王。”
“玥郡王是誰……鄭少昊?!”鄭偍突然反應過來楚將軍說的是誰,他不敢相信那個人此時會出現在這里。按照他的計劃,即便鄭少昊是善于用兵的少年將軍。但是從他接到報信到領了兵符再來抗擊他們的時候,怕是他們早就殺到皇宮了,怎么又會給任何機會于鄭少昊?
當時謀士們的說法是在感嘆玥郡王為人太過謹慎,每次都將調兵虎符還給皇帝。導致手頭無兵可用,一個真正有才干的皇帝,是應該適當的將兵權放出去才是的。
鄭偍還被謀士們狠狠的提醒了一把。心中還謀算著將來等他上位了應該怎么分配兵權,讓他們相互牽制才是。這會子卻看到了預料之外的鄭少昊出現在城墻上,鄭偍隱約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讓攻城車全力投擲。”鄭偍下意識的下達了這條命令,楚將軍轉身便去執行,沒有絲毫的遲疑。
“大皇子殿下。”鄭少昊清朗的聲音自城頭而下,傳入了大部分攻城士兵的耳中,讓他們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停滯了一下。
“是玥郡王啊,深夜到城墻上,莫非玥郡王有公干嗎?”鄭偍這會子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身份,今日行事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他跟老二老三斗了一輩子,臨了怎么能讓自己的父皇將位置丟給老四,老四那個沒有上進心的能做什么?
“本王之前平海寇的時候,曾經在船上使用過霹靂炮,效果不錯,當時因為攻擊的是海盜,所以本王一直琢磨著怎么將這東西用在城防上,后來有人給本王提了個醒,本王才知道原來防御的時候,炮能打多遠不是主要的,那炮彈能炸死多少個人才是真的。”
“……霹靂炮?!”鄭偍是聽聞過這個利器的,當時傳來的消息,那炮因為又重又大,只能安裝在特定的移動物體上,所以鄭偍也沒有太放在心上,而現在,鄭少昊突然提到這個東西,鄭偍有了不好的預感。
“本王跟四皇子雖然研究出了縮小版,卻一直不知道效果如何,今日大皇子既然領兵前來,不如我們便實驗一下吧?”一個黑色的筒狀物出現在鄭少昊的身邊,鄭偍瞇著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楚將軍已經厲聲喊道:“立刻將城門打下來。”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鄭偍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突然就嗡了一下,他來不及多反應,身后的楚將軍已經一把將他推了出去,跨下的戰馬被這樣的巨響驚嚇到了,四處亂跳,而鄭偍因為楚將軍推的及時,他在跌落下馬之后便摔到了靠近城墻的位置,天上仿佛在下雨,是泥土與血肉混合的雨。
所有的攻城士兵一片混亂,誰都沒有想到原本準備充分的他們會遇到現在的情況,他們四下散了開來,想要找掩藏物,而被炮彈直接打中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足以埋下一個站立著的人深度的大坑,在坑底,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殘肢體斷腳,還有那一具一具不再鮮活的生命。
“哎,這才一下,炮筒就熱了。”鄭少昊的喃喃自語從高空處傳了下來,讓鄭偍徹底的惱羞成怒起來。
“給我打爛城門!”
“轟”
再一次的地動山搖傳到了皇城內,被吵醒的太后已經坐到了正殿上,與惶惶不可終日的下人們不同,太后的神情顯得有些平靜,果然是歷經世事的老人,對于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是那樣的膽怯。
“殿外站著的,是老三嗎?”看到出現在宮門口的影子,太后突然開了口,鄭顯的臉龐出現在燈火通明的正殿內,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詫毫不掩飾。
“孫兒見過皇太后。”鄭顯的性子比鄭偍沉穩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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