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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斂去了天邊最后的一縷絢爛,黑色的夜幕籠罩在整個大地上,相較于平日有序喧鬧的氣氛,今日的京城似乎更加的瘋狂。
漂亮的煙火在夜幕下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光環,整個京城家家戶戶都是燈火通明,從負責管理自家人口出入的里長手中接過銀兩,每家的家長盡量的采買各式的喜慶物品裝點著門面,更有人自行出資,購買了平日里被管制銷售的煙火,在家門口熱鬧起來。
今日是大梁王朝新皇登基的日子,在廢太子兵變想要奪取政權時力挽狂瀾的三皇子殿下被先皇下遺詔立為新帝,三皇子殿下孝思不匱,胸懷天下,在廢太子被囚禁的日子里以代太子的身份上朝聽政,處理了西北大旱,東南大澇以及北部番邦入侵三件大事,在朝堂內外都得到了嘉許,是被先皇親口贊譽的皇子。
按照大梁王朝之前的慣例,新帝登基之后要封賞重臣也要大赦天下,所有的行程結束后,應該在太和殿舉辦宮宴與民同樂,但是剛剛登基改國號為顯寧的新任皇帝陛下,卻以國庫雖然充盈但眾臣工依舊應該以天下之憂為己憂的理由,取消了登基大宴,改在金鑾殿觀賞歡慶煙火。
朝中眾位大臣雖然有人以皇家往年的慣例來說事,但是在宗人府的表態下偃旗息鼓,很快,眾人便在刻意營造出來的其樂融融的氣氛里觀賞起了大梁王朝最新式的煙火圖案。
相較于京城的喜慶和朝堂的和樂,后宮里就顯得冷清了幾分,雖然新皇在登基大典之前就已經入住了皇宮,但是先皇駕崩之后,有子嗣的妃子出宮,沒有子嗣的妃子全部遷入皇宮西北角的宮殿群,之后還要安排新皇的家眷入主各宮,不說原本在皇宮里服侍的宮女宮人辛苦了小半個月,就是搬入皇宮的新皇家眷們,也是忙的腳不沾地。
文婉清坐在荷花池畔,微微抬起的雙眸注視的是夜空中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煙火,宮內負責制造煙火的火戲局似乎是完成了最新的花樣設計,那大朵大朵的菊花覆蓋了整個夜空,將大地映照的猶如白晝一般。
文婉清的嘴角掛著些許的笑意,這讓她原本就漂亮的臉孔越發的動人起來,身為曾經的三皇子側妃,她盡職盡責的表現著自己應有的言行舉止,為那個懂她愛她的男人思慮良多,在需要寵妃出面處理事物的時候,她淋漓盡致的展現著來自夫君的寵愛,在需要皇子妃出面處理事物的時候,她卻斂去光華退避在一旁,將一個妾室應有的本分展露無遺,畢竟,皇子妃是她的親表姐,而她與三皇子的結合,也是源于表姐的大度容忍。
“婉妃姐姐,你怎么在這里?”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的招呼聲讓文婉清一愣,隨后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并沒有站起身迎向對方。
來人站在了距離文婉清三步遠的地方,不再前行,對于文婉清的輕待,以往來人只怕會立刻將怒氣表現在臉上,但是今日很奇怪,來人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氣惱,甚至連臉上歡快的笑容也未曾改變。
文婉清是有些奇怪的,她不會認為對方是因為自己封了妃位而對方只是一個昭儀所以對方才給她好臉色看的,畢竟眼前的這個女人膝下,可是有著曾經的三皇子現今的新皇陛下唯一的一對雙生子嗣。
“逸昭儀,皇后娘娘剛才不是宣旨召集所有的嬪妃赴景陽宮入宴嗎?”文婉清輕挑了一下眉角,對于逸昭儀向自己行禮的動作視而不見,她的聲音有些慵懶,配上她此刻的表情,更顯得她沒有將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是,只是婉妃姐姐沒到場,皇后娘娘便隨口吩咐臣妾,讓臣妾來接婉妃姐姐一同前去。”逸昭儀笑顏如花,從她站到文婉清面前開始,她的喜悅就像是由內而外的迸發出來一樣,不論文婉清怎樣的輕視她,似乎都無法影響她的好心情。
“什么?”文婉清緩緩坐正了身體,一絲疑惑浮上了她的心頭,缺席景陽宮宴會的理由其實是皇后娘娘為她找的,正在調養身子準備子嗣的婉妃娘娘被太醫吩咐需要靜養,皇后娘娘大度,不但免去了婉妃娘娘出席宴會的旨意,還指名了荷花池畔作為她今夜小憩的地方,畢竟這里可以清晰的觀賞整個夜空的景色,自然也不會錯過各式的煙火。
只是現在看起來,所有的事情都似乎不太對勁。
“呵呵,婉妃姐姐……不,婉妃娘娘,你很快就會明白一切的。”逸昭儀微微側著腦袋,抬起的手輕輕的擺了擺,文婉清只覺得身后一陣大力襲來,牢牢的控制住了她的雙肩,就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整個人就被掀入了荷花池內。
“噗嗤嘩啦”
“咳咳咳”
文婉清會水,但是任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因為心緒不寧而嗆水,她努力的踏腳踩水,將身子浮出了水面,卻沒有料到腳下竟然沒有太多的空虛感,軟綿綿的好像踩在爛泥上,而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她脖頸以上處足以露出水面。
“文逸清,你瘋了嗎?!”
文婉清怒斥道,身為文家的二房唯一的嫡小姐,當她與大房文逸清對峙的時候,通常都是文婉清的氣勢壓過了對方,而對方也因為身份和氣度的緣由退避在一旁,這一次,文婉清依舊用了同樣的態度對待文逸清,只是文逸清的反應出乎了她的預料。
“文婉清,你覺得是我瘋了?不,瘋的人是你,你是因為三皇子殿下登基為帝太過欣喜,一時失態所以才會掉入荷花池內……文婉清,你以為自己能從荷花池里爬出來嗎?不要白費力氣了,這荷花池底部的淤泥,已經不曉得吞噬了多少個皇宮內的冤魂了,只有你,敢大喇喇的躺在這里小憩。”
文逸清臉上的笑容如同綻開的花朵一般,燦爛到仿佛不會凋謝一般,而文婉清此時卻覺得自己的雙腳重如千斤,連向上提的力氣都被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