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炒綠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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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世界，太陽照在人身上熱烘烘的，路上沒有幾個人，全都多到陰涼處避開猛烈的太陽光去了。
韶州知府江康岳正在府衙后院池塘邊里擺宴，宴請幾個韶州地界里的強力士紳。一番陳舊無聊的寒暄過后，有所求的士紳開始將話題引到省內此起彼伏的暴力事件。
“知府大人，現在到處都是會黨，連我的煙店生意都不好做了。能不能調兵將這些無法無天的家伙全都掃蕩一遍？”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扎著一個細小的豬尾巴，面帶憤色。
在座的幾個人都知道這個家伙撈過界了，把大煙館開到了幫派勢力的范圍內，被砸了館子，想要報復回來。
江康岳呵呵一笑，白白胖胖的臉上浮現和煦的笑容，說：“這可不行呀，那些會黨在韶州府內勢力龐大，輕易動不得。不過要是再有砸館的事情發生，我必然會做主。”
已經來到韶州一年的知府大人心里暗暗想：開什么玩笑，光是韶州府內有名有號、成員上千的會黨就有四五個，光靠巡防營根本鎮壓不過來。而且一點好處都沒有，這樣的事情別扯上我。
“那么大人生意不好做也就罷了，就連那些泥腿子們都在抗租，我名下的土地上有一個村子拒絕交租。此風不可漲，萬萬不能容忍！大人派五百個士兵幫我收下租吧。”說話的這人長著一雙綠豆大的眼睛，卻露出兇狼的目光。
“這個，”江康岳沉吟了一會，想到一個村子了不起就是上千個老黃牛一樣的泥腿子，官兵一去定然會削平他們。
于是他伸出了兩根手指晃了晃，點頭答應：“我可以派一個營的巡防營，但是他們的開拔費至少要這個數。”
“我出兩千兩開拔費！”綠豆眼士紳一咬牙，想到自己已經成為了韶州府士紳地主圈子里的笑料，決定出一次血也要打下那些刁民的抗租。
江康岳笑著點頭答應出兵一事。決定漂沒一千兩銀子，只給巡防營一半。
他心里不禁暗暗得意，恨不得多幾次抗租事件。買知府位子的三萬兩銀子眼看就要收回成本了，剩下的在任日期收刮的銀子就是純賺。
踏踏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快速傳了過來，師爺一臉慌張沖了進后院。
搞什么鬼？江康岳心里暗暗惱怒，不是早就吩咐了不要打擾宴會了嗎。
不過師爺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件事后，那些惱怒就不翼而飛，他的臉上浮現兩片蒼白。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
“發生什么事了？”其他幾個士紳看到知府大人的失態，都知道出了大事，連忙問道。
師爺看了江康岳一眼，見到他輕微點頭，也知道瞞不過在座的幾個地頭蛇：“仁化.縣城被一伙反賊占據了，那里的巡防營的張營長逃回了韶州府求援來了。”
“什么，縣城被占據了！”其他士紳都有些吃驚，難以相信。雖然省內的會黨多如牛毛，但膽子大到占領縣城的還沒出現。
難道那群家伙不知道朝廷可以容許你們在鄉下橫行，但要是占據縣城那就是眼中釘。必須要被剿滅的勢力。
同時他們以同情的眼神看著江康岳，失土有責，這個知府大人的烏紗帽已經戴不了很久了。就算平定叛亂，最好的結果也是去職。
“大人，現在應該發兵剿滅仁化的叛匪，不讓他們繼續占領其他縣城。”看到知府大人老半天沒有說話，師爺不得不提醒東家快速做出決定，不然事情就會往最糟的方向滑去。
江康岳仿佛像是被電流電醒一樣，連忙點頭說：“對，對。我要下令府城的巡防營去剿滅仁化叛匪！”
真是好衰呀！他心里哀嘆一聲。覺得真是不應該來韶州府的，這里窮山僻壤沒有多少油水可撈，還碰上叛匪一事。
他知道又要出一大筆銀子在兩廣總督面前壓下這件事，或許還能保住知府位置。當然不可能還在韶州府。換到別處當知府也不是最壞的結果。
駐扎在韶州府的巡防營數量不少，有三千來人，由李標統率領。雖然看起來人數很多，但只要想想巡防營的前身綠營就知道這些是什么貨色。不過在知府大人看來，這些大頭兵用來鎮壓農民和普通匪徒還是綽綽有余。
“啊，知府大人。要調動我們平叛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要報給總督大人知道，得到允許才行。”李標統年紀上了四十，早就染上了兵油子的痞性，只是不斷推脫。
江康岳當然知道程序，小股軍隊也就罷了，三千的軍隊是很難聽從他一個知府的命令。但他就是盡最大努力控制消息，不想讓總督知道，這樣事情就能大事化小，或許還能節省一筆銀子。
“李標統，我也知道這讓你難辦，我出五千兩開拔銀。”
天道輪轉，剛剛有人向江康岳進貢開拔銀，現在他要給別人進貢了。
“不行，不行，必須要上報。”李標統搖著頭，嘴里說著拒絕，但一雙眼睛里閃過白花.花的銀子形象，回吸了快要流到嘴邊的口水。
江康岳面色閃過重重的不快，放到平時李標統敢這樣不給面子，他早就狠狠收拾了，但現在他不得不增加籌碼：“七千兩銀子，這樣一來每個兵丁就能分到二兩銀子，足夠他們一個月的月薪了。”
“好吧，我的手下應該可以出發了。”李標統看了看江康岳的臉上，知道再也榨不出油水，點頭答應。要是以往他肯定不敢得罪知府，但現在誰都知道知府大人的官帽已經搖搖欲墜，算個逑。
即使決定出發平叛，但疏于練兵的巡防營拖拖拉拉到第二天才準備好，而且數量也絕對沒有三千，只有兩千五不到的模樣。至于少的那些人去哪了，自然是被標統大人吃了空餉。
兵營操練場上，李標統用腳踢開旁邊的一口箱子，露出了一片銀光，大聲說道：“仁化.縣被一股亂匪占據了，我們巡防營奉命平叛，每人一兩銀子的開拔銀，打勝了還有賞。出發！”
“是，大人。”操練場上響起洪亮的聲音，士兵們全都盯著箱子里的銀子。(未完待續。)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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