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你這個騎士團的雜碎!”一個明顯還稚氣未脫的少年像是瘋了似地朝著愛德華撲了上來,他的右手已經沒有了,左手的手指也少了兩根,卻還是憤怒的大聲嘶吼著,拼盡全力將手中的短刀刺進他的胸膛。
但是卻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好像只是一陣冷風刮過,僅僅只看到了黑少年長劍揮下的身姿,自己的胳膊就已經騰空飛起,被鮮血打濕了眼睛的兄弟會少年,只看到愛德華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了自己的胸口,肋骨碎裂的聲音成了他最后聽見的東西。
第一個沖上樓梯的血旗兄弟會成員被愛德華直接從二樓踹了下去,正好砸中了站在地下的家伙腦袋。沒有絲毫停頓的身影直接闖進了公寓樓里面,反手將門擋住,直接將一個準備從他背后偷襲的人砸蒙了一下,鋼劍直接連人帶門一起捅了個對穿。
即便是看到了連續三個人橫死當場,這群亡命徒依舊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反倒是像被激起了血勇和令人恐懼的憤怒,依舊毫無章法的朝著站在那兒的黑少年揮舞著手中的短刀,不懼生死的前赴后繼。
“殺了科爾特斯領的渣滓,雜碎去死吧!”瞎了一只眼的家伙揮撿起了前面弟兄掉下的短刀,拼命的睜開了那被長矛戳爛的右眼,那憤怒的樣子像是要連牙齒也咬碎了,堪堪躲過了愛德華的劍鋒,卻還是被撕開了腹部,腸子和內臟不停的淌出來。
“去死,去死吧你這個雜碎,殺人兇手!”即便是內臟全都掉出來了,他還是在地上拼命爬著慢慢接近那個令他無比憤怒的身影,在地上拖出了長長的血跡,直至鋼劍刺進了后腦勺,才停止了呼吸。
一群不要命的瘋子,愛德華搖了搖頭。他有十足的把握將這些人一個不剩的全部留下來,但是這種感覺太不好了,如果這些血旗兄弟會的家伙組織了一場埋伏,他或許還會很享受這場戰斗,但是現在……只有無窮無盡的惡心,就和毀滅格拉托尼的時候一樣。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可以確定很多事情了,這伙人的確是血旗兄弟會的“殘黨”,而且貨真價實——八成是在那天晚上逃出來的,而且親眼看到了自己把科爾特斯的腦袋扔出去的那一幕,或者至少聽說了,是自己殺死的那家伙。
他們全部都是科爾特斯的死忠,拼盡全力從那一夜蓋約·瓦倫斯組織的,煙斗鎮廣場中的“大捕殺”里面逃了出來,在這個偏僻又沒人的小巷子里面舔傷口。然后很不幸的——還是被人現了他們的蹤跡。
奮力揚起手中的騎士長劍,將一個撲上來的家伙抹了脖子,愛德華縱身一躍從陽臺上跳到了院子中央,右手猛地一揮,將劍身上的血跡灑在了地上。
他們之所以這個樣子,是因為已經生無所戀,已經沒有任何活下去的**了……愛德華體會過,在他上輩子閉上雙眼之前也體會過那種痛苦。所以啊……既然你們這么渴望離開這個世界,那我就滿足你們好了。
輕盈的長劍在半空中劃開一道隱隱的半圓,愛德華雙手持劍,原本冷漠的目光變得鄭重了起來,帶著幾分祈禱的口吻輕聲自言自語著:
“愿光輝十字保佑你們!”
………………守在門口的三個軍士,一直等到了公寓樓里面沒了聲音,才相互對視著看了一眼,謹小慎微的走進了院子。墻壁上、樓梯上、門上、甚至還有吃飯的桌子都留下了噴濺而出的血跡,一個又一個殘缺的不成樣子的尸體橫躺在院子的四處角落里。
愛德華坐在桌子旁,用一塊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毛巾正在擦拭著自己的佩劍。三個軍士相互看了看,最后還是那個年輕的家伙走了上來,有些緊張的看著面前一言不的黑少年:“愛德華·威特伍德大人,您……沒事吧?”
“你們有看到什么人逃跑了嗎?”
“呃……應該沒有,應該都死在這里了。”年輕的軍士看了一眼周圍的尸體,吞咽著口水回答道。
“那就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愛德華朝他笑了笑:“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尤倫,愛德華大人!”年輕的軍士回答道:“我叫尤倫,是在鐵蹄街長大的,那里離戍衛山丘非常近。”
“那么尤倫軍士,能不能麻煩你回到騎士團城堡的時候,順便來一趟我的房間呢?”愛德華微笑著朝另外兩個軍士瞥了一眼:“萊昂納多爵士告訴我,應該學學怎么和軍士們打交道了,你看起來像是很有人緣的那種——想來你也知道,我其實在騎士團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不太懂得怎么和大家接觸。”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尤倫點了點頭,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其實大家都很佩服您的,只是還不熟悉罷了——您可是很多人追逐的榜樣呢,尤其是那些進來不久的侍從們。”
一行人回到了圣樹騎士團城堡,雖然天色不早了但是并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來詢問愛德華究竟帶著三個軍士去做什么,看起來倒是和往常沒有什么區別——生活在四十萬人的大城市里,任何時候都會有突事件,騎士們經常會得到一些臨時的任務,大家都已經當成常態來看待了。
在成為了圣樹騎士之后,愛德華的房間也從那個狹小的“儲物室”,搬到了守誓尖塔旁的另一座塔樓里面,一個即是客廳,又是臥室和書房的寬敞房間。
一推開門,“小女仆”安潔拉就蹦蹦跳跳的走上前來,女孩兒已經把她原本那身充滿了多米尼克風情的衣服藏了起來,換上一身粗布的深藍色長袖連衣裙,看起來倒和酒館少女沒什么區別。
“要洗澡嗎,愛德華大人?”安潔拉十分熟練的將愛德華身上的斗篷脫下來,疊好了放在衣架上,就像一個真正的女仆是的:“床鋪我也已經疊好了,還有您喜歡的梨子酒。”
“哦……我可不記得自己偏好那種飲料。”愛德華擺了擺手,微笑著組織女孩兒幫自己脫衣服:“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要出門去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安潔拉愣愣的,小腦袋歪在了右肩膀上,兩只手放在身前:“您要去見什么人?”
“啊哈……該怎么說呢?”愛德華像是深思熟慮似的歪了歪嘴,然后笑著回答道:“去見一個可惡的大騙子!”
“咚咚咚……”一陣很禮貌的敲門聲傳來,尤倫慢慢的推開房門,臉上還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不好意思,愛德華大人,我會不會打擾您休息了?”
“哦,當然不會,趕緊進來吧!”愛德華微笑著走過去將尤倫請進了房間,然后立刻關上房門順便插上了門栓。聽到鎖門聲的年輕軍士表情剛剛一愣,剛剛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立刻就感到一只鋼鉗似的手掌卡住了脖子,整個人都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撞在了墻壁上!
“現在我想,可以好好談一談了,親愛的尤倫先生。”愛德華微笑著,右手死死的掐在了尤倫的喉嚨口將他頂在了墻上。年輕的軍士拼命的掙扎著想要掰開,好像是太陽暴曬下的龍蝦一樣,不停的來回扭動著身體,卻也怎么也掙脫不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些什么……”尤倫的臉都被憋紅了,像是喘不過氣來似的張大了嘴,祈求的目光望著愛德華:“不管您要問什么,我一定、一定都言無不盡!”
“這樣就好辦多了,你侍奉的那位先生,現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愛德華開口問道:“他是什么時候給你下的命令,讓你騙我說什么‘大團長’給我的任務?”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啊咯咯咯……”沒等他把話說完,愛德華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了幾分。滿臉憋紅的尤倫,只能從喉嚨里出幾個聲帶摩擦的詭異聲音。
“你以為我沒現你不對勁嗎,那個娘娘腔的銀頭師怎么可能會放心的不在我身旁埋下幾個探子——我猜你應該只是其中一個,不過很可惜的被我現了而已。”黑少年的微笑漸漸消失了:“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的問題,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這么說吧,我可以現在就宰了你,但我依然能找到那家伙,他也不可能因為你一個小嘍啰對我怎么樣;但是如果我放了你,可以省不少事——我討厭浪費時間。”
“那么,尤倫先生,您想好了嗎?”愛德華話音剛落,尤倫就拼命的點了點頭——脖子被卡住想要點頭也是有著不小的難度,黑少年的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容:“非常好,這對我們倆都有好處。”
“至少你是保住了一條命。”一邊松開了右手,愛德華朝著一直在旁邊靜靜觀看著的安潔拉拍了拍小腦袋:“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全都收拾好了。”
“那就好。”愛德華微微一笑:“那就讓我們去登門拜訪老朋友,尊敬的馬可·塔斯克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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