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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世安在林慧面前倒是知無不言:“我也有點兒懷疑,趙淑云雖然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她那性子,怎么肯自掛東南枝。不過如今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動動眼皮。之前在她身邊的素琴也病得一絲兩氣的動不得,所以一時也弄不清楚。”
“那你找我過去干什么呢?”林慧有些疑惑:“你不會認為我真的能生死人肉白骨,扁鵲重生華佗再世,能將趙淑云治好吧?”
“這個……”蕭世安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了些紅色,好像有那么些不好意思:“實在是定遠侯夫人逼迫太過,一口咬定是我將她女兒逼成如今這個模樣。整日里糾纏不休,實在不是個了局。”
定遠侯夫人,那不就是趙淑云她娘么?林慧對蕭世安深表同情。
等等,這人被逼迫不過,就跑來找自己過去救場,那不是將自己弄去在火上烤么?
趙淑云的情形,是不是自盡先不說,聽蕭世安描述的癥狀,分明類似植物人。
植物人屬于頑疾,其喚醒過程是名符其實的長期而艱巨的任務。更要命的是,即使肯付出長期的艱巨努力,卻不保證能真正實現喚醒。
與此同時,趙淑云她娘愿意老老實實不拖后腿進行漫長的等待么?林慧對此并不樂觀。
這樣的局面,蕭世安親自出馬過來相請,若說是好心,有人信么?
林慧猛地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頓,目光不善地看著蕭世安。
蕭世安給她看的心虛,勉強賠笑道:“醫者父母心。我認得的人里頭,數來數去,倒是你醫術最高明。從前總是我慢待了你。你……你便不要計較了。”
林慧鄙夷地扁了扁嘴。這算什么?認可?奉承?道歉?求和?怎么在這家伙口中說出來,成了四不像,怎么聽怎么別扭。
蕭世安見林慧不為所動,干咳了兩聲,索性改變策略,道:“只要你肯去,診金便按五百兩一次。我已帶了一千兩的銀票來。無論如何總要去兩次的。可以先付。”
說著蕭世安真的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來,看起來大約有十張左右的樣子,應該是百兩面額的。
動之以情有行不通的跡象。那就趕緊加上動之以利。
五百兩實在是大手筆。林慧盤算了一番,這個倒無需跟他客氣,不宰白不宰。再說,真的過去安邦侯府。免不了要面對趙淑云,還有趙淑云的娘。想想都必定是個老妖婆級別的人物,沒有足夠的代價,誰干那。
林慧并沒有就此同意,而是用修長的手指叩擊了兩下桌子。靜靜地看了蕭世安半晌——當然是做足了樣子好騰出空檔來思索,順便也將蕭世安看得額角冒汗。
“五百兩就五百兩,不過我還有條件。”林慧的聲音不大。但很堅決。
“你說。”蕭世安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
條件,提吧。
“一個。不在貴府過夜。診治過尊夫人就要回來的。”
“行。”
“還有一個,把婚書還給我。”
這跳躍也太大了。蕭世安腦袋有點兒蒙。
因為前任安邦侯世子夫人是‘病逝’的,婚書自然留在了蕭世安手上。
可是,她為什么要取回婚書呢?
難道要徹底否認曾經是前任?
不對吧。
婚書這東西,大概相當于結婚證。問題在于,撕了結婚證,不能等于離婚,更加不能等于這件婚事自始無存。
略有些頭臉的體面人家聯姻,婚書都極其完備,基本上結親六禮的過程都能在婚書上得以體現,而且除了雙方家長簽字畫押之外,還會請官媒具名,乃至在官府中備案。
蕭世安想不明白林慧要婚書做什么用,卻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前任都‘病逝’了,手里還死抓著婚書有什么用呢?婚書上頭又沒有照片,啥也證明不了。
“好……吧。”蕭世安終于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我第一次過府去,離開的時候就要拿到。不然不去第二次。”林慧強調道。
其實林慧想要婚書,并沒有什么復雜的目的,只是想要原主的生辰八字而已。
畢竟,這具身體又要嫁了,雖然頂著林慧的名字和思想,但生辰八字還是用原主的為好。
“行。”既然已經答應了,蕭世安接下來爽快多了。
“馬車已經在外頭等著了,你這就跟我過去如何?”似乎沒有其他條件了,蕭世安馬上催促起身。
林慧帶上了曉曉。
曉曉知書達理,并不比一般的小姐差。時常跟著四皇子出入,練就不卑不亢大方得體的舉止,帶出去比小可兒好太多了。
林慧做好了準備,若是蕭世安厚著臉皮要跟她同乘,無論如何也要把他踹下去——林慧還是對這次出診有那么點兒抗拒,之所以最終會同意,除了銀子的誘惑,主要還是為了借機拿到婚書。
為了一輩子的幸福,林慧也是蠻拼的。嚴固的生辰八字已經給過來了,自己的還沒能還回去呢。
幸好蕭世安很識趣,或者是人家安邦侯府馬車多得是,居然帶了兩輛馬車過來。于是,林慧和曉曉還有機會閑話幾句。
“咱們去安邦侯府,給安邦侯世子夫人看診。”林慧交待了一下去向。
“是。”曉曉眸中有些好奇,不過低眉順眼地表示知道了。
小林神醫的妹妹跟小林神醫實在是太像了。曉曉跟林慧接觸的時間不長,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這兩兄妹的相像了。沒想到小林神醫的妹妹也通醫術,這還要出診去,而且是去給世子夫人看診。
“等會兒你仔細跟著我。若是見我吃虧了,你就想法子把東靖王爺搬出來說說。咱們狐假虎威一番,總不能吃了虧去。”林慧實在對趙淑云她娘有點兒束手之感,提前跟曉曉耳提面命一番。
潑婦這種人,相當難辦。你不理會她,一個不好就會被惡心到了。你理會她,只怕她蹬鼻子上臉,最后輸了,落得個連潑婦都不如,贏了,也不過是比潑婦還潑婦。
比潑婦更糟糕的,就是有身份的潑婦。
比有身份的潑婦更糟糕的,就是這潑婦的女兒還出了事兒。
安邦侯府還沒到,林慧已經覺得五百兩的價碼太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