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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過多?也許吧。暈過去?還戌時?您老人家未卜先知啊。
林慧搖搖頭:“皇上還是找別人去吧,我要專心照顧皇上的身體。”
醫者就是醫者,不是棋子。您老要下棋,找別人出面就是。
皇上滿是冷汗的臉上露出些微笑意:“朕也不過是順口罷了,本來也沒指著你。”停了停問了一句:“你知道為什么朕不肯用安眠的藥物么?若是用了豈不是不用如此辛苦。”
這個原因林慧倒是有些猜測的。見皇上略仰起頭的姿勢不怎么舒服,索性拉過一張凳子來在皇上身邊坐了下來。
“皇上大概是要保持清醒罷。”林慧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里拿了一包藥出來。這是英雄果煉制的副產品之一,鎮痛還是相當不錯的。
“若是皇上敢用的話,這個能讓皇上感覺好些。挨過了今晚,明日就不怎么痛了。”
皇上將那包藥端詳了一番,伸手捻起少許,幾乎沒有遲疑地用了,口中道:“你這小子手里東西不少,居然到現在還沒被人抓起來煉藥,運氣也不錯。”
將皇上的話掂量了一下,林慧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說到底,自己雖然不能說手無縛雞之力,多少還有幾樣自保的手段,但若是別人真心要對付,還真是危險。
只能說,遇到的人之中,有的還不錯,比如謝信哲,有的另有心機但表面上也還維持著正常的形象,比如四皇子,比如童公公。再算上蕭家等人,其實至少還沒有人真的下狠手。
“多些皇上提醒!”林慧真心實意地感謝了一句。隨即笑道:“雖然咱這小胳膊最后多半擰不過大腿,若是真的逼急了,魚死網破一拍兩散便是。”
不能不說,林慧的要效果實在一流,沒多久皇上便覺得疼痛大減,畢竟確實失了不少血,加上心腹大患被切掉了。心中也輕松了好些。不久居然沉沉睡去了。
睡了就好。本來就該好好休息,別的都是次要的。
到了戌時,果然有個太監出去交待。說皇上暈過去了,情況不明,讓眾人耐心等候。
睡和暈還是兩回事兒的。
林慧看看睡得香香的皇上,嘆了口氣。當個什么皇帝。連治個病都要玩些花樣和心眼兒,這日子過的也太辛苦了。
從偏殿窗欞看出去。護衛們仍是鐵打的一般,一動不動整整齊齊,也不知道中間有沒有換過人。
護衛墻之外,除了之前的幾位閣臣。還有好些妃嬪模樣的女子也過來了,和閣臣涇渭分明,另聚一處。
林慧正看著。忽然只見妃嬪之中打頭的兩位之一,轉身沖身后一群鶯鶯燕燕不知說了些什么。回過身來便跪在了地上。她這一跪,別的妃嬪也不好再站著,最后陸陸續續居然都跪下了。
這個時辰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雖然有宮女打著幾盞燈籠,影影焯焯也看不清楚誰是誰,反正跪了一地。
見到妃嬪這邊都跪下了,閣臣們猶豫了一下,居然也陸陸續續跪下了。
林慧看得幾乎呆了。
這些人有自虐傾向么?大冷天地在外頭候著已經夠難受了,還要跪著?地上的雪自然打掃過,可青石板也是冷硬難當的啊。而且估計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無備而來,膝下固然沒有軟墊,衣服里大概也沒能事先綁上護膝。
下跪的門道林慧還是知道一點兒的,在某些必定要長時間跪著的場合,比如哭靈之類,都會綁好厚厚的護膝,而且也是跪在墊子上的。即便如此,跪久了也是酸痛難當。
正看得有些錯愕的時候,背后傳來少許動靜。林慧轉頭看時,卻是皇上醒了。
林慧將燈花挑了挑,仔細看了看皇上的臉色,又揭開被子,查看了一下傷口。
情況不錯。
“外頭有些什么人?”皇上低聲問道。
林慧照實說了,有些困惑地問道:“他們干嘛都跪下了?”
“呵,給朕祈福唄。”皇上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
秒懂。
既然如今皇上“暈”過了去,大有兇多吉少之意,此時不表現何時表現?當然要跪下來表示誠心為皇上祝禱了。
皇上肯定不是沒事兒干裝暈玩兒,可是……林慧四下看看,確認這屋里實實在在只有自己和皇上兩個人。
事在人為。不論皇上要干嘛,都不可能自己爬起來去干,那辦事兒的人呢?
皇上仿佛知道林慧心里在想什么,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朕讓你傳個話兒,你都推三阻四地不肯,怎么會再差遣你呢。再說,你除了治病還能干啥?”
居然被鄙視了。
林慧倒是不介意。皇上的情況最兇險就是最初的一兩日,看這老爺子的精神頭,估計問題不大。至于別的,嗯,跟咱沒關系,半分銀子的關系都沒有。
“朕的好兒子們呢?有沒有過來?”皇上追問了一句,隨即又道:“他們都精著呢,肯定會來。”
林慧又去看了看,這次仔細研究了一下,果然在閣臣堆里找到了認識的四皇子和六皇子,還有二位和他們并排跪著的,估計就是二皇子和五皇子了。
聽了林慧的轉述,皇上嘀咕了一句:“小七居然沒來。大概知道沒希望,不來受這個罪了。”
七皇子才五歲,真要來了,還不得凍出病來。
“這里怎么沒有別的人在?”林慧趕緊轉移了話題。所謂沒有別的人,不是說洪醫士或者麥先生等人不在。洪醫士被林慧打發去休息,回頭輪班。麥先生本來就是打醬油的,但也不好放他回驛館,所以也被安置了休息。
“你不是千叮嚀萬囑咐,閑雜人等愈少愈好么?”皇上冷笑道:“外頭有太監候著,有事兒可以叫他們。”
太監……廊下確實有幾位。估計都是皇上信得過的,才能在這里候著。
好奇怪,居然沒有童公公在內。
難道嫌童公公太老用起來不靈便?
等皇上再次睡去,林慧又往外頭看了看。
妃嬪里少了好些人,眼看著又有一位凍暈了過去,被兩名健壯宮人扶走了。
閣臣們都是些老頭子,居然還撐得住。其中一名還爬了起來,一直走到被護衛們攔住不能再過去的地方,重新跪下來,大聲說起話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