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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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婉一把將女兒抱在懷里,哭的一踏糊涂的。聽的人心都碎了一地......
張曉薔知道,這樣的揭開傷疤對于她來說,太殘忍了。可是如果再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對羅晉安來說更不公平。她對田小婉說:“你就把真相說出來吧,這些年窩在心朝左不難受嗎?這樣對你的女兒公平嗎?”
方傲白和羅晉安一同看著田小婉,等待真相出口的那一刻.....
田小婉止住了哭泣,終于將隱藏在心底里多年的話講了出來......
當她跳河失去了腹中的胎兒時,她幾度崩潰中。
家人對她更是厭惡至極,都想著趕快把她嫁出去,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只要有人要,并且給上一些彩禮就行。
那個老鰥夫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后,都主動的過來說不要她了。
小鎮子上的人,思想保守而傳統,一個好端端的大姑娘,沒有結婚就成了大肚子,這事情在這里成了大街小巷的笑料了。
這時,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外鄉人,他主動上門來,對田家的人說愿意娶田小婉為妻子,只不過他只有一間小小的房子。
這個人大家都認識,就是一個小木匠,也沒有什么大名,估計就是在家里排行為五,名字叫王五。
他來到里好幾年了,看樣子也沒什么錢,就租了一間小小的屋子,棲居在那里。
平時,他也不說話,手藝也一般,一個人過著日子,和誰也不打交道。
田家人一看有人主動愿意娶田小婉了,盡管這個人也拿不出彩禮錢,猶豫了一下,就決定趕快把她嫁了出去。
此時的田小婉,萬念俱灰,在家人的逼迫下,嫁給了那個王五。
田家人總算是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了出去,可是卻把田小婉送進了地獄之門里。
那個王五,他的精神不是很正常,極大的虐待傾向。
喝酒,一喝多了就把田小婉往死里打,可憐的田小婉體無完膚的過著,能讓田小婉支撐下去的理由就是羅晉安的歸來。
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田小婉度日如年。
她在王五口中就成了那些難聽的語匯集合,天天被他掛在嘴邊上罵著。
罵著不解氣,就打。
一開始,田小婉還哭喊,可是這個偏僻的小屋,四周都沒有住幾個人,嗓子哭啞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再后來,所有的疼痛和折磨讓她麻木了,王五的拳頭落在她的身上,她已經毫無反應了。
這是一個冬天,外面下起了大雪。
王五已經很多天沒有接到活了,他依舊是喝醉了回到家里。
一進門,就吐了一地。劣質的白酒,味道難聞的要死。
王五的眼睛紅的害怕,小屋里沒有什么鏡取曖措施,冷的要死。
他看到了角落里瑟瑟發抖的田小婉,像拎起小雞一樣的將她拎了起來,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剛好,跌落在王五吐的那一堆污物里。
田小婉一陣惡心。
“你還嫌惡心?要不是老子要你,你還不是破鞋?”王五開罵了,他指著田小婉的臉說:“我能要你,是你的福分,在我們老家,你這樣的行為是要浸豬籠的,你知道嗎?”
話一說完,他上來就是兩耳光子打在了田小婉的臉上。
瘦弱的她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
咬著牙,沒有吱聲,只是看著王五。
王五更加的生氣,他飛起一腳踢在田小婉的心口上。
這一下,差點要了她的命。
半天,在地上起不來。
王五說:“******,你起來,不要裝死,老子還沒有玩夠。”
田小婉躺在那里就是不動彈,任由他罵著。
王五的酒勁讓他失去了理智,他準備將田小婉拉起來,可是就在他拉田小婉的時候,腳下沒有站穩,被滿是嘔吐物的地面一滑,仰面跌倒在了地上。
田小婉看他跌倒了,以為他起來,會將更大的怒氣發泄出來。
這時,她緊閉雙眼,大不了一死的心了。
半天,也沒見王五動彈,她掙扎著起來,看見了王五已經躺在血泊里了,沒有氣了。
他死了,就在這樣的一個冬夜里。
田小婉凄厲的叫喊聲劃破了夜空,血下得更加的大了。
王五的死是因為他跌倒后,后腦勺磕在了地上的砍刀上面了。一下子到了要命處,失血過多而死。
案也報了,尸體也處理了。
田小婉拖著一身的傷痕,在公安局工作人員、婦聯的陪同下,去醫院做了體檢。
大家對她都是充滿了同情。
在這個地方,沒有哪個人會因為家暴而傷的這么厲害。
不是她身上的傷痕,大家根本不相信,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地方,會有如此的惡魔。
田小婉此時,已經覺得自己只剩一口氣了。
她根本不想活下去了。
可是,另一個消息傳來,就是她肚子里已經有了小生命,不錯,正是那個王五的。
她恨死了王五,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
一個人從醫院里跑了出來,衣衫單薄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河面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她看著曾經跳下去的地方,突然間,她摸到了肚子,里面還有一個小生命啊。
她和羅晉安的孩子已經沒了,這個小生命再一次到來。
她最終沒有舍得毀了自己的孩子。
身上也沒有什么錢,一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
寒冬臘月天,她又冷又餓。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眼前一黑,就這樣暈了過去。
醒來時,她躺在熱坑上了。
周身都是暖融融的感覺。
屋子中間的取暖爐火紅彤彤的,映紅了臉。
這時,門響了,走進來一個跛腳的男人。
他說:“你醒了,飯好了,你吃一點吧。”
他將炕桌擺在了炕上,上面放著兩碗紅薯稀飯,一碗酸菜,兩只黑黑的饅頭。
田小婉心里想,反正都是死了一回的人了,管他眼前的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端起了稀飯,就往嘴里送。
兩個饅頭都被她一個人吃了。
稀飯也被她一個人喝光了。
那個男人露出了一嘴的黃牙說:“吃吧,多吃一些。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啊。”
田小婉一個人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她看著這個男人,說:“你是什么人?”
這個男人抽著旱煙說:“我叫趙能,就是這里的當地人。這兒是我的家,你在我家門口暈倒了。大夫給你看過了,說是你沒有什么大礙,就是一些皮外傷。”
田小婉看著這個黑漆漆的屋子,再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趙能。
她也沒有地方去,這里最起碼是溫暖的。
趙能說:“我一個人住這里,平時也沒什么人過來。”
他看著田小婉被嗆的直咳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家里沒有來過女人,你是頭一個。不好意思,我不抽了。”
田小婉一直在炕上,她將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
趙能說:“看樣子,你也是個苦命人,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我這里不大,如果你沒有地方去,就呆在這里。”
田小婉狠命的搖頭。
趙能笑了,他說:“你放心吧,我是好人。晚上我去住場子里,我在那里給人家看場地著呢。你一個人住這,門后面有個拴子,你上好就行。馬桶在門外面,你一會提進來。”
田小婉看著他,她似乎覺得他也不并不壞,就點了點頭。
就這樣,她在這里住下了。
趙能家里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媳婦一事,大家都知道了,都在為趙能感到高興。
田小婉的到來,趙能感到了一個女人的溫暖。
她在家里給趙能做著飯,收拾著屋子,一起過了一個春節。
春天到了,田小婉更加的顯懷了,趙能對她更加的呵護。
而且,他把自己的口糧都給了田小婉,讓她多吃一些。
這個男人雖然沒有英俊的外表,可是他對她確實很好,比田小婉的家人都好。
孩子出生了,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趙能高興壞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喜悅。
就當是自己的孩子出生一樣。
街道上的人都說是趙能這回是天上掉了個林妺妺,一下子媳婦、女兒都有了。
趙能也整天高興的合不攏嘴。
月子里,田小婉也沒有奶水,孩子餓的哇哇的哭。
趙能看著粉嫩的孩子,他的心疼的不得了。
聽街道上的大嬸說,鯽魚湯可以下奶。
趙能開心的不得了,因為在鎮子的東邊,就有一條河。
他做了漁網、魚桿,只要一有閑時間就去釣魚。
田小婉看著趙能這樣對自己,她終于同意和趙能結婚了,真正的成為他的女人。
奶水有了,孩子一天天的長著。
趙能的臉上有了笑容,一有時間,就抱著孩子在門口玩,向大家炫耀著自己的女兒。
田小婉看著趙能對這個不是自己親生孩子的孩子這么好,她心里真是高興極了。
她對趙能說:“趙哥,我一定要為你再生一個兒子,這樣的話,我們就有兒有女了。”
趙能的臉上全是紅暈。
當田小婉回憶起和趙能一起生活的日子,臉上流露出來的是幸福的神情。
她對趙能有了感情,有了依賴,把他當成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說到這里時,她又哭了。
后來發生的事情,令大家都感到了惋惜。
趙能所在的單位,發生了火災,他因搶救公家的物資,被大火燒死了。
田小婉抱著不到一歲的女兒,她幾度昏厥。
好不容易有一個男人這樣疼愛自己和孩子,可是上天卻這樣的殘忍。
為了孩子,她忍著巨大的痛苦,一個人在這里生存了下來。
因為她會跳舞,所以在當地的劇團里找了工作,養活孩子。
在趙能留下的這個小小的家里,母女兩個一起生活著。
她為女兒娶了名字叫趙潔舲!
后來,趙能的姐姐找上門來,說是那個孩子不是自己哥哥親生的,不配姓趙,并且要走了趙能的撫恤金。
田小婉再一次被逼的快要發瘋了。
她賭氣把那一筆少的可憐的撫恤金給了趙能的姐姐。
那個女人拿了錢后,并找人把這個小屋里的東西全部砸了。
田小婉受大了極大的精神刺激,她時常一個人發呆,不肯和人說話。
趙潔舲到了入學的年齡,田小婉將她的姓改了,叫白潔舲,這樣的話,她的來歷與任何人無關。
所以,白潔舲在學校里,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從小就生長在別人的白眼中,也沒有什么朋友,一個人孤單的長大,在劇團的鋼琴里度過了自己的整個童年。
白潔舲終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驚呆了。
怪不得母親一直不愿意提及這件事情,原來其中的曲折是這么的大。
她跪在母親的跟前,抱著她失聲的痛哭......
小屋里的幾個人,都對田小婉的經歷表示同情,一個女人,從花季一樣的少女,到現在,一個連個落腳地兒都要被人搶走的地步,大家都在想著這可憐的女人她想何去何從。
白潔舲說:“媽,你跟我走吧,無論怎樣艱難,我都要你好好活下去。”
田小婉看著女兒,她說:“我的好閨女,媽對不起你。”
羅晉安的眼淚也流了一臉,他知道,這都是因為他。
他害了這個女人一生。
羅晉安看著田小婉,他說:“小婉,我對不起你。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白潔舲說:“不,這不是任何的人錯,這是天意。”
張曉薔說:“趙能的姐姐要這個房子,按理來說,小婉才是這個房子的繼承人,我們可以找律師,打贏這場官司。”
田小婉說:“不,我不要這里的房子,給她們吧。我什么也不想要,只要和我的女兒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下半生就行。”
她看著羅晉安說:“大羅,這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恨你,都是過去了,我們不能老是揪著過去不放。”
羅晉安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給這個可憐的女人一個交待,他已經決定給這個女人買一套房子,讓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里也沒有田小婉的行李,她站了起來,拉著女兒的手說:“走吧,我們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