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晉安從小就是別人羨慕的對象,大院里長大,父母位高權重。
他從小也就是一副執垮子弟相,成了大院里的孩子王。
父親看著兒子的這樣子,就強行把他送進了部隊。
再后來就是不顧父親的反對,轉業然后跟著幾個朋友合伙開起了公司。
然后就是跟著自己最好的戰友、兄弟方傲白一起打拼到現在。
方傲白對他很是不錯,讓他現在也擁有了很多同齡人沒有的東西,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嗎?
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狠狠的扔在了煙灰缸里。
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想那么多只會讓自己傷神。
目前的這個樣子,最起碼羅晉安自己感到很是滿足就行,哪管他別人怎么說。
何必為了自己的一已私利去傷害兄弟之情呢?
方傲白打來了電話,讓他去一下,有事要說。
他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來到重新裝修一新的大辦公室里。
方傲白坐在真皮的老板椅上微笑著等著他的到來。
他做了個敲門的動作,方傲白示意讓進來。
“還敲什么門,自己人,這么拘束干嘛?”方傲白說。
羅晉安說:“你現在是董事長了,作為你的下屬是必須的。”
方傲白攤開雙手說:“大羅,方氏能有今天,里面也有你的一半功勞,在我這里,你不是什么下屬,你是我的兄弟,是自家人。”
這話聽著羅晉安心里熱乎乎的。
方傲白將一沓子資料拿給了羅晉安。
“鯤鵬路橋建設有限公司......”羅晉安念出了上面的字,這不是一家新的公司嗎?看來,這是新注冊的。
方傲白說:“這是我新注冊的一個子公司,專門針對以后的公路建設,你看看,有什么意見?”
羅晉安確實不知道如何來說。
以前,這樣的事,方傲白肯定會提前和自己說,這回怎么沒有一點點消息透露,就注冊了這么一家公司。
“挺好,這是以后國家的開發趨勢。”羅晉安心不在焉的說著。
“大羅,這個事,是我和曉薔定的,本來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因為看你的事情太多,城中村改造再建的事已經讓你夠忙的了,所以我就自做主張了。”方傲白一眼看出了羅晉安心中的不悅。
羅晉安說:“沒事,你決定就行。”
這個新公司的事,就這樣給羅晉安說了。
從方傲白那里出來,接了一個電話,就是即將納入改造的一個項目。
這個項目牽扯到一個很大的村子的搬遷。
剛才打電話的是人那個村里的書記,他約羅晉安見面,說是有要事相商。
羅晉安知道,這個村里刺頭比較多,還沒有正式下達拆遷時,村里的人早就鬧開了。
為了順利的完成這個項目,他就應承了下來晚上的事情。
盡管心里剛才的那個疙瘩還沒有解開,可是正經事情是不容耽擱的。
這會離晚上還有一會的時間,他開著車回到家里,想洗個澡,換個衣服,然后睡上一會。
回到家里,媳婦迎了上來,看到了和平時不一樣的羅晉安,她關心問著:“怎么了,看你今天有一點不對勁。”
羅晉安不想和媳婦說太多關于男人之間的事情,他把領帶拉扯了下來,往沙發上一坐,說:“沒事,就是晚上要出去談點事,我回來睡會,有些小困。”
媳婦說:“那你去里屋睡會,一會我叫醒你。”
羅晉安去了里屋,往床上一躺。
誰知,躺下,卻睡不著了。
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把這些年的事情全部過了一遍。
包括部隊、戰場、槍炮等等......
不知不覺的,眼皮子沉了,就睡了過去。
兩個多小時,媳婦叫醒了他。
羅晉安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休閑衣服。
媳婦遞過來一杯牛奶說:“先喝點牛奶,要不然晚上一喝酒,胃又該難受了。”
看著這個長的并不是很漂亮的媳婦,他心里頓時覺的暖暖的。
大多的時候,他沒有與她進行過多的交流,這些年,媳婦知冷知熱,不像其他女人那么的多事。
她沒有太多的文化,卻時常提醒著他,多多和家里人聯系。不經常回去,電話要經常的打。
并且,每次都是媳婦帶著孩子回到遠方的老家看望老人,而且一直替他說著好話。
她的存在,緩和了他和父親之間的關系,讓親人之間的關系平和了很多。
羅晉安一口氣喝完了這溫度剛剛好的牛奶,媳婦心疼的說:“喝慢點,為什么總是這么著急,你看你。”說著,用白毛巾幫他擦了擦嘴。
他呵呵一笑,然后說:“我走了,你照顧好孩子,晚上可能會回來晚點,不用等我,我自己帶鑰匙。”
媳婦送他到門口,看著他開著車子走了。
羅晉安按約定的時間來到了一家川菜館。
最里面的小包間,坐的是那個村子的兩個干部。
村長和書記。
這兩個人都是大腹便便的樣子,也是村里的農民企業家,開辦著制釘廠和鐵絲廠。
一見羅晉安來了,露出大黃牙,伸出被香熏得蠟黃的手,羅晉安禮貌性的握了一下。
關了包間的門,支走了服務員。
看樣子,這兩個人是綁鍋子了。
村長姓郭,叫郭朝陽,書記叫袁四明。
兩個人說話挺直接的,沒有過多的拐彎沒腳,看來,在這之前是演練過的。
郭村長先說話了:“羅總,我們單獨約你來,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你也知道,我們村子在這里也是最大的村子,鄉鎮企業數量最多。廠房的建筑面積也是最大,為什么拆遷一直難以進行,這個原因你也知道。我們村能否順利拆遷,事關著這個環線的順利貫通。”
羅晉安說:“你們有話就直說,盡快解決,這樣不拖延時間,大家都拖不起。”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說:“是這,我們談個條件行嗎?”
羅晉安知道,能單獨約在這里,肯定就是來談條件的。而且不是代表村民的利益,肯定是為個人爭取利益的。
姓袁的書記說:“羅總,關于我們兩個人的廠房,賠償是不能按民房來賠,必須是商業建筑來賠付。村里所有的企業建房都得如此,這樣的話才可以堵住村民代表的嘴。”
郭村長說:“現在村民代表全是廠子的老板們,他們在村里都是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物。”
羅晉安點頭表示同意,這個以前他和方氏的幾個高層就此事做過討論,一致通過了。
看到方氏的總經理這樣的同意了,兩個人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這時,服務員敲門了,開了門,兩個服務員開始上了一些菜。
都是麻辣的四川味道,這個羅晉安不喜歡這樣的口味,他還是喜歡清淡一些的。
郭村長已經倒好了白酒,羅晉安不好推辭,就喝了一杯。
袁書記豎起了大拇指說:“羅總,爽快人。我們可聽說你是方氏的功臣,這些年,如果沒有你在前面打頭陣,方氏不可能有今天。”
羅晉安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
郭村長接著說:“羅總,你知道嗎?我們雖然沒有什么文化,我們都是農民,可是我們從小就愛聽戲,知道很多的功臣最后都會因功高過主而落到很慘的下場。”
羅晉安覺得這話里有話,不過他說:“這個不是你們操的心,我過來是和你們談拆遷的事,不是和你們談戲文的。我從小不喜歡聽戲。”
那個書記繼續說:“羅總,你有沒有想過,這自己在有生之年拼一把,何苦要為他人做嫁衣?”
羅晉安三杯已經下肚了,他說:“我的前途不用你們二位為我著想吧。”
村長趕快雙夾了一塊豬耳朵給羅晉安說:“看你的年紀,比我們小,能否叫你一聲兄弟,今天你和我們有緣,咱能夠坐在這里,以兄弟的身份一起吃個飯。我講的話中聽了,你聽,不中聽了,你當我沒說。”
羅晉安將這個豬耳朵又移了出去,他明顯的看見了豬耳朵上還有未處理干凈的豬毛。
胃里一陣的惡心的反胃。
他去了衛生間,吐了一大堆。
多虧了媳婦出門前的那杯牛奶,護了一下胃,要不然今天的飯菜確實不對胃口。
當他再一次回到酒桌上時,桌上多了一壺茶。
袁書記說:“我看羅兄弟,還是喝一些茶吧,酒多了傷胃。”
幾杯茶到了胃里,舒服多了。
吃了幾口白米飯,這下子比剛才強一些了。
這兩個人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和羅晉安來個君子協議,在拆遷中多要一些錢,然后其中的一部分分給羅晉安本人。
要求就是,改造過程中,兩個人要入伙,并且承諾有一定比例的干股給羅晉安。
這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農民有農民的思維,沒有文化的人,有的是社會的經驗。
這些個人,為人處事過于精明通透。
這個總項目的負責人就是羅晉安,他們兩個人約羅晉安來這里,肯定是打聽過了,并且有高人指點了。
羅晉安不想去追問那么多,面對著這兩個人,只要答應了他們的條件,拆遷雖然說是多花錢,可是順利的多了,而且工期不用這么費周折的耽擱了。
他一度沉思......
郭村長看著羅晉安不說話了,他繼續煽動著說:“兄弟,你孩子多大了?”
羅晉安說:“大的九歲,小的三歲。”
袁書記說:“是啊,等他們長大,就不會像我們這樣老一輩的人吃那么多的苦了,而是到頭即來的幸福生活。你如果和我們合作,你兒子手上的錢估計都用不完,而我們兄弟以后有財可以一起發,多好。你是棵大樹,我們只是肥料,誰也離不開誰。”
羅晉安這些年的打拼,的確所有的業績都是方氏所有了。看著大筆的財富進了方傲白的錢包里,他一直覺得那是傲白應得的。可是從沒有想過,這些錢和自己有關。
村長和書記左右開弓,說的羅晉安心里波瀾起伏。
時候不早了,郭村長和袁書記看了一眼對方,然后說:“羅兄弟,我們今天的會面,就是朋友間吃吃飯、聊聊天,希望我們以后可以經常這樣。”
羅晉安本來等著這兩個人的下文,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就這樣收場,留下一片空白的遐想給他了。
夠精,夠賊!
開著車子,他回家了。
當他準備開門時,媳婦替他開了門說:“你喝酒了怎么還開車回來?”
羅晉安關心的說:“你怎么還在等我?不是說好了,不用等嗎?”
媳婦說:“我剛才洗完衣服,把家里的衛生搞了一下,準備**,聽見你車子的聲音了。”
羅晉安一臉的抱歉進了家門。
媳婦已將睡衣的要換的內衣拿到了衛生間里。
羅晉安看著媳婦默默的做著這些,他覺得這些年有一些虧欠著她。
如果,能給她一個更好的環境多好。
還有他們的孩子,老大現在還在老家放著。
羅晉安的爸爸也退休了,他很希望能夠在這里一家人一起生活。
雖然,他現在的收入夠他們一家子不愁吃穿,可是離那些富人的生活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人生嘛,總歸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
現在,如果真的不為自己打算,只靠著方氏的分紅和工資,以后到了孩子手上,會有多少的積蓄?
洗澡的水流的嘩嘩的,他的思緒沒有停止過。
為家人,為孩子創造更好的環境,這才是他男人的責任。
方傲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擁有了別人做夢都想不到的財富,有了一大幫子愿意幫他的朋友、親戚,幫他成就他的財富王國。
而自己呢,說白了就是一高級打工者,有一天,如果不在這里了,估計什么都沒有了,說不定會流落街頭都不一定。
洗完了,擦干了身上的水,換上干凈的衣服。
整個人清爽多了。
臥室旁的小房間,是女兒獨自一個人在睡。
他輕輕的走了進去,為女兒掖好被角,真想親她一下子,可是怕驚擾她的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