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農機廠從大年三十就開始放假了，宿舍里的幾個人都回去了。只有張永欣一個人在宿舍，她不想回去。
她能出來當工人，對自己的母親周蔥香來說，臉上掛滿了粉，為全家爭了光。
她那晚可怕的遭遇，更是留下了嚴重的后果。她懷孕了，由于她本身就很壯實，初期是看不出來的。
在宿舍里，她吃不下，睡不著。盡管和劉四已經有了夫妻之事，她在猶豫著，怎么處理才好。
這時，劉四來了，提著餃子。因為看門的也回去過年了，所以劉四很容易就進來了。他一進門就說：“我來看你了，你為啥不回去過年？”
張永欣說：“都怪你，我，我懷孕了。”
劉四的臉上一陣欣喜，說：“是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們結婚吧！”
這劉四三十多歲的人了，娶不到老婆，沒有想到這回連孩子都有了。真是一箭雙雕啊！他說：“你確定了嗎？”
張永欣點了點頭，看著劉四說：“今天是初二，你隨我回家吧。”
劉四真是樂壞了說：“好的，好的，我去見見我的丈母娘。”
這對張永欣來說，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這個劉四，不愧是城里混大的，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輛摩托車，買了酒、肉、點心和一條煙。張永欣穿的厚厚的，包的嚴實的很。
她第一次坐摩托車，囑咐劉四開慢點兒。
她指路，劉四開車，盡管路上很冷，劉四為了顯擺。一路開的很快。
駛進了村子，村子里的人很多，有本村的，有走親戚的，這摩托車引起了大家的羨慕。
停在了老張家的大門口，張永欣先進了門。周蔥香一見是女子回來了，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的說：“娃呀。你咋才回來。我把餃子一直給你留著。純肉的。”
張永欣顯然沒有往日的高興，她表情木木的。她給周蔥香介紹著說：“這是劉四。”
周蔥香看到了門口的大摩托車，又看到衣著光鮮的劉四。她明白了幾分。
一起進了屋子，張永欣脫了衣服，劉四蹲下來幫忙給脫了鞋，趕緊就上了炕。周蔥香心疼的給拉上厚棉被說：“凍壞了吧。這半年不回來，把媽都想死了。”
周蔥香看著女兒粗壯的腰身說：“我女子一當工人。吃的好，你看都胖了。”
這時歐春花進來了，一進門就說：“我家的工人回來了。”
劉四趕緊站了起來，張永欣說：“劉四。你坐下，這是我嫂子。”
劉四點了點頭說：“嫂子好！”
歐春花上下打量著這個劉四，她說：“我家的永欣就是能行。這回真找了個城里的。”
周蔥香把家里的人都召集齊了，給劉四一一作了介紹。這個劉四。很有眼色，嘴巴像抹了蜜。
周蔥香對劉四說：“既然是我女子看上的人，我肯定沒有意見，可是不能這樣把女子嫁給你。你得正式提親，下聘禮，再定正式的日子。”
劉四張大了嘴巴，愣在那里。
緊接著周蔥香說：“我女子是我從小捧在的手心里長大的，這彩禮錢五百元，不能少的。”
劉四更是說不出話來，雖然說是當了幾年的臨時工，手里并沒有存到錢。他愛喝酒，愛賭博，在外面也借了不少爛帳。五百元，不等于殺了他嗎？
看著劉四沒有說話，周蔥香說：“這兒女大事，你得回去和你家里人商量，商量好了，找個媒人來吧。”
周蔥香吩咐歐春花去給張永欣做飯，張永欣說是不想吃餃子，想吃面，并且要酸的，醋多的。
歐春花趕緊去了，屋里的人都散開了。
張永欣把周蔥香叫到跟前說：“媽，我有了！”
周蔥香說：“你有什么了？”
張永欣說：“我懷孕了，是劉四的。”
“啪！”一巴掌打在張永欣的臉上，這時周蔥香第一次打這個女兒。周蔥香臉的的表情很是難看，她沒有想到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怪不得過年不回家，初二才突然領個男人回來了。
張永欣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窗戶。
劉四對這個未來的丈母娘說：“嬸兒，她說的都是真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錯，你多打幾下子。”
周蔥香朝著劉四的臉上就是兩下子，說：“你看起來比我女子大，你咋能這樣，壞了名聲，傳出去，我的老臉該往哪擱？”
張永欣說：“媽，你別太自私，做什么事情，只考慮你自己，你咋不為兒女考慮？”
周蔥香沒有想的到是，自己一心為女兒著想，反過來女兒還說她自私。她簡直是氣壞了說：“你的事，我不管了，你愛咋咋的。”
張永欣哇的一下子哭了，把這半年來的委屈全部哭了出來。劉四趕緊上前，安慰著，張永欣伏在劉四的肩膀，哭的更厲害了。
周蔥香原本想的是女兒過年回來風風光光的，她更可以在村子顯擺一下。沒有想到的是，女兒卻哭的如此委屈，像是受了極大的苦難一樣。
歐春花的面條下好了，端了過來，放在炕桌上，又端了一碗荷包蛋給劉四。農村的講究就是新女婿上門，第一頓飯就是荷包蛋。
張永欣聞到了醋的味道，止住了哭，吃起了面條。劉四也端起了這碗荷包蛋，并且把雞蛋給張永欣碗里撥了兩個。
周蔥香從一進門就觀察到這個劉四，雖然長的不咋樣，可是對女子還是不錯的。
哎，五百元的彩禮不知道能不能拿的出？這女子可不能白養了。
劉四說：“欣，你多吃點，現在是兩個人的身體。”
歐春花知道了這是怎么回事了，這個小姑子居然在外面和男人私定終身了。怪不得，領回家來了，看來，周老婆子的彩禮錢泡湯了。五百元？誰拿的出，除非是嫁了個萬元戶。以張永欣的長相，有人要就很不錯了，萬元戶就是春秋大夢。
吃過了飯，屋里就剩下劉四和張永欣了。
劉四抹著嘴說：“不瞞你說，我家真拿不出五百元的。”
張永欣的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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