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薔不得而知自己父親的洞房花燭夜是如何度過的,她更擔心的是以后的日子......
初七早上,這個王大玲一覺睡到十點多才起來。一大早起來,站在院子里,頭發亂蓬蓬的,跟個雞窩一樣。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好像沒有睡夠似的。
她大聲叫著:“張永昌,你過來,給我把煙拿來!”這一叫,院子里住著的人都聽見了,歐春花一驚:“哎呀媽呀,這女人還抽煙?”
張永昌這個木訥貨,就把張曉薔昨天拿來的煙拆開給取了一盒。王大玲熟練的擦著火柴點燃,然后猛吸一口,微閉著雙眼吐了幾個煙圈圈子。
張揚和張晨在院子里玩,被這王大玲看見了,她把兩個孩子叫了過來說:“你們兩個看見我,為什么不理我?”說一說完,眼睛一瞪,嚇的兩個孩子后退了三步。
“我不吃人吧,你倆過來!”王大玲的惡相開始露了,她沖張揚的臉上吐了一口煙,嗆的張揚直咳嗽。
“叫人哪,你們兩個聾子嗎?還是啞了?”王大玲的手直接在張晨臉上捏了一把,疼的張晨直咧嘴,張揚上前擋了沒有擋住。
王大玲看到這兩孩子還挺團結的,她說:“喲喲喲,這哥當的不錯,還知道護小的。”
張永昌在旁邊看著,都沒有上去阻攔,而且還讓兩孩子叫媽,可是張揚的口里只是稱呼了一聲:“王姨!”張晨嚇的都不吭聲了。
“小兔崽子,去,給老娘把尿盆倒了。”沖著張揚就是一句,轉過身對張晨說:“你去給我打盆洗臉水,要溫的。”
她看見兩娃愣在原地,沒有依照她的吩咐去做時,就火冒三丈的說:“咋,我說的話你倆是當放屁是不?”
張永昌這時終于說話了:“大玲,你看我去倒,娃還小。”
“不行,就讓他倆去,今天是我進門第一天,我要讓他們知道狼是個麻麻子的,哼!”這個王寡婦兇起來的樣子就是活閻王。
張揚站在原地沒有動,張永昌使了幾次眼色,他都裝作沒有看見。王大玲伸手揪著張揚的耳朵就往屋里拉,邊揪邊說:“你還不聽我的話,剛好給你長個記性。走,往屋里走!”
在這個大塊頭的強行拉扯下,耳朵都紅了,疼的張揚直咧嘴。
進了屋子,尿盆就在門后面,張揚被這股尿騷味熏的快吐了。王大玲把張揚的身子往下壓,試圖讓張揚彎腰去端這個黑乎乎的盆子。張揚梗直著脖子就是不彎腰,氣的王大玲又抽又打。
這個張永昌真不知道是傻還是蠢,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受著欺負,卻仍舊蹲在門口抽煙。
張晨嚇的不知所措,他想起姐姐張曉薔說過的話有事去找姐姐,他飛快的跑了出去,去找姐姐救張揚。
張揚再硬氣,可是年紀終究還是小,這個大塊頭把張揚壓倒在地上了,張揚的頭還是硬挺著。王大玲看著張揚的這個樣子,她越是生氣,不停的用手抽打張揚的背。
張揚的叫喊聲和哭聲,沒有讓這個院子的任何一個人動容,這些人各自呆在各自的家中,沒有一個人出來勸勸。
張永安今天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家里只有他還知道心疼可憐這兩個孩子。
王大玲邊打邊罵,她順手抄起炕上的條帚把兒,就往張揚的腦袋上掄了上去。
張揚一聲慘叫,這時張永昌才走了進來,發現張揚后腦勺都是血。因為這個條帚把是鐵的,而且上銹跡斑斑,還有裂痕。
王大玲一看張揚流血了,她非但不拉起張揚,還在罵著:“流點血長個記性,知道不?”
張永昌將兒子抱在懷里,眼前的兒子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身上都不知道成了什么樣子。
這時,張曉薔已經到了門口。當張晨跑過去時一進門就喊:“姐姐,救命啊,救命啊!”她都不用問原因就已經知道七八分了,趕快就往過跑。
誰知,她還是晚到了一步,地上還有張揚的血跡,張曉薔直接就罵王大玲:“你個母老虎,你敢動我弟!”上去就推了一把這個大塊頭,比歐春花的版形還要大一號的。
周蔥香這時才從屋里出來,她沖那個母老虎說:“玲子,咋了?”
王大玲說:“張揚頂撞我,我教訓了一下。”
“你這是教訓,你這是殺人,是虐待兒童,你知道不?”張曉薔知道那個年代還沒有“虐待兒童”的罪名。周蔥香一心想巴結王大玲,討好的語氣說:“薔女子,大玲昨天嫁到咱家,人家就是你后媽,你好歹叫聲姨,你看你大呼小叫的,像個啥?”
張曉薔看到自己父親懷中的張揚臉色都煞白了,她氣的不行,把位面精靈的勸告拋到腦后頭了。
“你看你給我爸挑的好媳婦,把我弟都打成啥了?”喊出來的語氣說著。
這一吵開,呆在屋子里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這時張永安從外面回來了,他看到這幕嚇的愣了一下說:“我先去叫劉大夫,娃流了這么血。”說完飛一樣的沖了出去。
張老實也湊了過來說:“沒事沒事,就是頭上破了一點,一會給娃沖點麥**精,讓劉大夫包扎一下,明天又活蹦亂跳的了!”
周蔥香那三角眼一轉也說:“就是的就是的,我屋里有麥**精,一會給你取。
這兩個老家伙分明在護著王大玲,張曉薔沖著懷抱張揚的父親說:“爸,她打娃時你在哪里,這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呀,你難道就不心疼嗎?”
張永昌說:“你爺和你奶都說了沒啥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張永安背著藥箱跑回來了,后面跟著氣喘吁吁的劉大夫。
劉大夫蹲在地上,看著張揚的慘樣子,眼里滿是憐惜,他看了下傷口說:“還是得去縣醫院,這個傷口深且大,鐵皮渣子在里面,我只能簡單處理,止住血,你們快去找車子吧,時間耽擱不起。”
張曉薔懵了,還是張永安反應快,他說:“我去找車子,你們準備一下。”他又一次沖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