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看了看錢淑語突然問,“皇后,為何坦言相告?”
錢淑語一愣,笑了,“你還是這樣爽直。說實在的,我很羨慕你這樣的性子。只是我們身處的環境確實不允許我們太過爽直,所以我羨慕你,你可以做到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單就這一點,就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包括她,也做不到。
蘇清愣了愣,可是這跟她坦言相告有什么必然的關系嗎?
錢淑語知道蘇清不能理解,她拉著蘇清走到一旁,悄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很討厭魯國公一家,所以我不想成為他利用的對象。對于你的問題…”
她想了想,最終只能嘆氣,“也許是因為我并沒有真的喜歡上皇上吧!”
因為不喜歡所以不在乎吧?所以她才能坦言相告吧?
也是,這個時候的人,哪有那么多的兩情相悅而成親的呢?大多是聯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者像錢淑語這樣的,單方面被皇上選中,說起來她也算是不得不嫁了。
可饒是這樣,她的所作所為也是很令人費解的。
“能做到你這樣的人,很少。也許皇后之位,非你莫屬。皇后,其實皇上他人很好。”
錢淑語笑笑,“我知道,所以我在盡量的去試著喜歡他,可是這種事可不是我說喜歡就能喜歡的,再者就算我喜歡他又如何?他又不喜歡我。若這個時候我先喜歡了他,難保我不會記恨被他喜歡的那個人…到時候看你怎么辦?”
蘇清怔住,她…“你的想法也挺直觀。”
“那是因為你是直爽的人,而且我看得出你和蕭大人很好。我是真心的祝福你們。”
提到蕭寒蘇,蘇清難得的在錢淑語面前露了笑:“是呀,我很喜歡他,他對我也很好。”
其實她很幸福,能遇到蕭寒蘇,她開始覺得老天對她其實挺夠義氣的。
錢淑語拉著蘇清回到了景子恒和蕭寒蘇的跟前,蕭寒蘇起身跟蘇清一起行了退禮就離開了。
兩人一離開,就剩景子恒和錢淑語兩個人了,二人相顧無語。
許久還是景子恒打破了沉默,“你是…是何玲兒告訴你,你才發現的嗎?”
錢淑語搖頭,“大婚那天我就發現了,只是一個猜測而已,所以從未當真,畢竟她是你表弟妹。可是…前兩天何玲兒的話讓我心存疑惑,今天更是證實了。皇上既然喜歡,為何還要賜婚?”
景子恒苦笑,“那是父皇的意思,當年朕跟父皇提過,可是父皇他…斷言拒絕,還說這是萬圣法師的意思,他說萬圣法師說,他們兩個是命中注定的一對,誰都不能分開他們。”
“朕是不信的,可是朕又能如何?父皇對蘇家多有忌諱,若當年朕再違反父皇,難保他不一紙圣旨將蘇家滿門賜死,或者下令賜死她。朕看似皇帝,權力滔天,可實際上呢?處處受人制約,就連做事也沒有那么隨意,包括大婚。”
錢淑語一愣,面有凄色,“所以選擇了我做犧牲品,來陪你一起守著孤獨?”
景子恒看著錢淑語,搖頭,其實他并不想這樣的,他想過會好好的對她。
“算不上犧牲品,我是真的想過要好好對你,只是…前提是你不能傷害她和表弟。他們兩人一個是朕心悅之人,一個是真心真意為朕著想的人。朕也知道,表弟的著想多半也是為了蕭家,可是也有一小部分是真心在內的。你知道,對于皇帝來說,真心是多么難得的東西。”
知道,錢淑語當然知道。
進宮前她祖父就曾跟她說過,天家無情,真心更是少的可憐。祖父他老人家并不希望她進宮的,只是她被選中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錢淑語笑了笑,“請恕臣妾無禮,其實臣妾覺得您并不像一個皇帝。”
說完她跪下去,等著皇帝的發落。
她這話可以說是很大逆不道的,對著一個皇帝說他不像皇帝!
不過景子恒卻不是別的皇帝,其實他也覺得他并不像個皇帝,皇帝哪有‘是非不分’的?
他上前扶起錢淑語,“你是朕的皇后,有些話你可以私下說說,朕也不會怪你,只要你不是當著別人的面也這么說就好。朕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只要你不去傷害他們,朕愿意和你好好的生活。也許朕不夠心悅你,可是如果是你,朕愿意去試著將她忘記,將你放進心里。”
錢淑語疑惑:“為什么?”
“如你剛剛所說,你說表弟妹爽直,你不也是嗎?對著你這樣爽直的人,朕…我愿意做一些改變。曾經的蘇小將軍蘇清說過一句話,我記得很深。她說不要做井底之蛙。雖然她是告誡我要多看多聽,多多納諫,可如今再想,這話或許還有其他的意思,她其實告訴我要放寬眼界。”
只是放寬眼界,不是特指哪一件事。
錢淑語聽完后笑了笑,且不論皇上是不是想多了,單說他這心性,就很不像皇帝。
蕭寒蘇和蘇清離開皇宮后暗暗的抹了一把汗,這都什么事啊!
“落落,你說魯國公到底要做什么呢?我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他針對的人好像只是你。”
蘇清點頭,她也感覺到了,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似乎都是針對她而來,曾經她是蘇清時,他針對他,現在她是蘇清落,他還是針對她。
他做的事好像全都是針對蘇家而做,想要蘇家獲罪吧?
蕭寒蘇猛地想起一件事,“我記得當年岳父戍邊時,是不是北周的人曾拉攏過?”
蘇清點頭,可那都過去那么多年了,而且蘇家現在沒有兵權…
想到這她突然想起了楊堅,當年去義興的時候,蘇家不也是沒有兵權的嗎?
難道真的是為了陷害蘇家而做?
“那魯國公的用意是,不論真假,要讓所有人都認為我是蘇清,然后蘇家獲罪,僅此而已?”
蕭寒蘇點頭,“也許僅此而已。會不會以前我們都想的太多了?”
蘇清沉默,可是魯國公這樣的人,想的能止于這么簡單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