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無笛心中暗暗搖頭,剛才他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金輪身周一丈之內,然后突然出聲問話。
只要是稍有經驗的江湖人士,都該知道是遇見了高手,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怕是早已戒備了起來。就算是氣度沉穩,也應該暗暗凝神防備。
然而金輪,卻是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意識。
中原武林,江湖險惡,恐怕金輪久在**,還沒有認知到這一點。
“桌上有美酒佳肴,大師卻一直望著窗外作甚?”岳無笛聲音清淡,隨意地說道。
金輪臉色更是驚疑,隨即說道:“貧僧久在世外,如今見了這熙熙攘攘的紅塵盛況,難免有些恍惚之感。慚愧,慚愧。”
岳無笛淡淡一笑,這金輪頭腦倒是非常聰明,睜著眼睛說瞎話,也能說得這般天衣無縫。
“怎么?施主有什么疑問么?”見岳無笛一副不信的樣子,金輪皺眉問道。
岳無笛卻是不置可否,道:“大師,這一桌酒菜倒是豐盛,只是出家人,飲酒茹葷,未免有礙清規戒律。”
金輪臉色一僵,隨即笑道:“施主說笑了,貧僧是密宗僧人,而非禪宗和尚,清規戒律,本就不必遵守。”
岳無笛呵呵笑了笑,道:“密宗的規矩,在下倒是也聽說過一些,據說密宗的大和尚們,不僅吃r喝酒,而且還不忌女色。聽說還有什么雙修歡喜禪**,可以精進功力。莫非大師就是此道中人?”
金輪干笑一聲,道:“施主何出此言,貧僧身邊可沒有女人。”
岳無笛道:“大師懷里自是沒有女人,只是你的眼睛,卻是一直盯著窗外大街上,那幾個小姑娘。”
說著嘖嘖贊嘆兩聲,道:“那個比武招親的穆姑娘,固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叫花,洗去泥垢。只怕更是無雙殊色。還有那個穿著杏黃衣衫的小女孩,雖然年紀還很幼小,但是眉清目秀,也是個美人胚子。呵呵。也難怪大師一雙法眼,對她們戀戀不舍了!”
金輪聞言,呼吸陡然粗重了幾分,道:“施主不要妄語,貧僧決無此心!”
若非他看不透岳無笛的深淺。只怕已經悍然動手了。
岳無笛笑道:“然則大師若沒有此心,又為什么一直看著大街上的那片擂臺呢?難道那片擂臺上,還有比那三個女孩更靚麗的風景么?大師,修行人心口如一,妄語之戒,我想應是不分禪宗和密宗的吧?”
金輪眉頭跳了一下,到此地步,他如何還不知道岳無笛是來找茬的,只是岳無笛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并沒有勝算。只好沉聲說道:“不知貧僧何處得罪了施主?還請施主明言!”
岳無笛聞言,輕輕“哦”了一聲,隨即也是眉頭一挑,他此刻雖然相貌平凡,但一動容之間,仍有一種讓人不敢*視的氣度,散發彌漫,使得金輪心中,更是凝重了幾分。
“大師既然不愿意自己承認,在下便也直言了吧。”岳無笛淡淡說道。
“大師盯著那片擂臺。自然不是迷戀那幾個小姑娘,這只是在下的一個玩笑。大師真正注意的,只怕是那個叫做郭靖的少年吧?”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話語之間。似乎無比地肯定。
金輪陡然眉毛一豎,緊緊地盯著岳無笛的眼睛,道:“閣下到底是何人?”
“呵呵。”岳無笛不在意地笑道:“十七年過去,大師修為精進,可喜可賀,只是歲月荏苒。我們故人容貌一變,在下還識得大師,大師卻不識得在下了。”
金輪滿腹疑云,聽岳無笛的意思,倒像是自己的故人,十七年前,曾經有過交集?可是金輪看著眼前的這張平凡的面貌,無論如何,也沒能從腦海之中,找出一絲相關的記憶。
“施主莫不是認錯人了?貧僧從來沒有見過施主。”金輪皺眉良久,才肯定地說出了這句話。
岳無笛呵呵一笑,道:“看來大師是真的不記得在下了,只是不知,是否連珠穆朗瑪峰上,煉丹之法,龍象之秘,也都盡數不記得了?”
金輪一愣,忽然臉色大變,不敢相信地指著岳無笛,道:“你,是你?”
岳無笛的一句話,好似揭破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面紗。十七年前,在珠穆朗瑪峰的山腰之上,他遇見了一個從峰頂輕松直下的少年,年齡大約和他相仿,只是武功修為,卻天差地別。
珠穆朗瑪峰對于金輪來說,至今仍然高不可攀,可是那人,在十七年前,就輕松登上了珠穆朗瑪峰之頂,而后輕松下來。
隨意給了自己一副煉丹秘方,便讓自己突破了龍象般若功第八層,成為密宗自古至今都為數不多的高手。
金輪自從練成龍象般若功第八層以來,雄霸**,連以前在**作威作福的靈智上人,也都被他*得躲入了中原。
金輪覺得,憑自己如今一身功夫,縱橫天下,大可去得。
只是他的心底,對于中原,仍然有那么一些忌憚。
并非忌憚素未謀面的五絕高手,而是忌憚,十七年前,珠穆朗瑪峰上偶遇的那名少年。
十七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經登峰造極,天知道十七年后的今天,他又到達了什么樣的地步!
岳無笛見金輪滿臉的震驚和忌憚之色,輕聲笑道:“大師可是想起在下來了?”
金輪臉色復雜,站起來道:“原來竟是先生駕到了,金輪之前但有失禮之處,還望先生海涵。”
岳無笛道:“大師客氣了。”
金輪道:“十七年前,先生在珠穆朗瑪峰頂,驚鴻一現,給小僧造成了畢生難忘的印象。而且當年若無先生贈送丹藥秘方之恩,小僧怕是難以取得今日的成就。”
岳無笛臉色古怪,這和尚,知道自己來者不善,居然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口中淡淡地道:“大師言重了。當年的丹藥秘方,并非贈送,而是大師用龍象般若功秘法,交換而得的。算起來,在下并沒有吃什么虧,但也沒有占大師什么便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