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頂坐落在西域昆侖山上,海拔高度六七千米,這里本應該是終年布滿積雪的所在,但是因為獨特的地勢環境,竟如中原一般,有春夏秋冬四時交替。
岳無笛坐在書房之中,窗外又是一年春色到來,而他卻是無心欣賞,案牘之上,積累著厚厚的幾大疊文件。
時光荏苒,距離波斯明教臣服已經過去了六年之久了,這六年之中,他大部分時間都坐鎮在明教光明頂總壇之內,處理著教中的大小事務,也包括鐵掌幫和衡山書院飛鴿傳來的請示文書。
經過這些年的努力,明教總壇已經煥然一新,外面守衛的明教弟子,人人手持長槍,身穿鎧甲,清一色制式裝備,讓人覺得仿佛是來到了軍營之中,而非一個江湖教派的總壇。
明教的商隊借助寶樹王等人提供的信息,已經分出了一隊遠赴波斯,從那片土地之中,帶來了大量的波斯珍寶,而后運往中原地段販賣。又從中原購買了大量茶葉絲綢瓷器,販賣到草原和西域乃至波斯。
原先的精鹽買賣仍然在做,但是卻做得很小心,這種比官鹽還要精細的新鹽,在南宋和金國,已經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南宋還好,有韓侂胄暗中庇護,還沒有什么大事,但是在金國,迫于官府的壓力,已經漸漸轉移到了暗處。
至于百煉精鋼鍛造成的武器,自從岳無笛下令革新明教,對教中兄弟進行軍事訓練和裝備后,已經大幅度減少了外流,大部分都儲藏在了明教的密道之中。
只有用石油制作成的油燈,展最為迅,風靡中原和西域,已經成了明教財源收入的很大一部分。
岳無笛拿起案牘上的一封文書,打開瀏覽了一會兒,便微微一笑,寶樹王這段時間來還是很用心的。火藥的研制已經被他展到了一個瓶頸,短時期內,很難再有突破了,現在岳無笛給了他一個新的研究方向。就是制作火槍。
寶樹王被岳無笛的奇思妙想給震驚了,在岳無笛提供給了他大概外形圖紙和內部主要構成圖紙后,寶樹王立刻就將自己關在了地下室中,開始了研究,而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成果。雖然還不堪大用,但是岳無笛已經很高興了,只要一步一步研究下去,火槍的威力,遲早會越弓箭的。
拿起下一封文件正要瀏覽,一個美妙的身影就走了過來,端來一碗參湯,用比漢人還要標準的漢話說道:“教主,這是妾身給您燉的參湯,您事務繁忙勞累。正該進補一番呢。”
是波斯明教的圣女伊娃,這幾年她身上的圣潔之氣越來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妖媚,岳無笛覺得有些可惜,但是也沒辦法,在波斯明教她是圣女,自然有高高在上的圣潔,但是在這里,她只是服侍岳無笛的一個婢女而已,當然只能以妖媚承歡。
岳無笛放下了文書。任由伊娃給他一勺一勺地喂著參湯,腦袋枕在那柔軟的身體上,聞著淡淡芬芳,深吸一口氣。惹來伊娃更加嬌媚的表情。
岳無笛閉上了眼睛,身邊就有佳人麗色,但是他的深思卻忽然飄到了數千里之外,也有好久沒有去過衡山了,幽茗一定很想我吧,難為她了。這次下山,便請媒人上門提親,將幽茗迎娶過門吧。
伊娃見岳無笛悠悠出神,便知道他是在想念那個如仙女一般的東方女子了,心中微微有些嫉妒,但是卻不敢表露出來。她很清楚地知道的身份,這位教主似乎對異族女子有著極大的偏見,不管自己如何承歡,如何在閨房拼命地討好,事過之后,這位教主都會如一場春夢般了無痕跡。
不是對自己不溫柔,也從未對自己過于苛責,但是六年以來,自己的肚子卻是毫無反應,伊娃便知道,教主不希望讓自己這樣的異族女子為他誕下子嗣。她聽說武功高強的人都能夠控制自己的元精,如果不想有孩子,就一定不會有……
伊娃有時候想,是自己不夠美麗,還是自己不夠溫柔?深思熟慮之后她就否定地搖了搖頭,對于自己的美麗,伊娃覺得無可懷疑。同樣都是有天使一般的美貌,而自己的身材比她更加的魔鬼,為什么自己常年侍奉在教主身邊,都很少能夠得到教主的一個笑容,而那個女人,只是偶爾來幾次光明頂,便能令教主眉梢眼角都是溫柔的笑意呢?
想來想去,自己比那個叫做莫幽茗的女子差的,也許也就是胡人的身份了……
岳無笛回過了神來,抬起了腦袋,因為伊娃手中的湯勺略微抖了一下,參湯微微濺落,灑在了他的衣襟之上。
胸前的壓迫感消失了,伊娃才驚醒過來,看見岳無笛參湯之上灑落的湯漬,伊娃花容變色,連忙說道:“伊娃該死,請教主饒恕!”說著還連忙拿出手帕,幫岳無笛擦拭衣襟上的湯漬。
岳無笛凝了凝眼眸,認真審視著這名已經侍奉了自己六年之久的波斯明教圣女,六年來的婉轉承歡,已讓這位圣女失去了往日的圣潔高傲。
六年前自己暴烈鎮壓流云使的那一幕,讓這位圣女認定了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所以她侍奉自己的時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今天,會在服侍自己的時候走神呢?
“你想什么呢,有什么心事么?”岳無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免得伊娃緊張。
伊娃果然被岳無笛舒緩的語調安撫了下來,心中放松了許多,說道:“伊娃只是猜測教主一定在想夫人了,心中好生羨慕呢,渴盼著教主什么時候能想伊娃一會兒,只要一小會兒,伊娃就心滿意足了。”
說話的時候又重新壓在岳無笛的背上,溫柔呢喃,吐氣如蘭,任何一個正常的男子只怕都會血脈噴張。岳無笛還算比較鎮定,這些年他心性修為也有很大的增長,而且也都習慣了,這個女人,只要自己表現地溫柔一些。便會得寸進尺地來勾引。
窗外陽光明媚,雖然岳無笛并不介意白天辦事,但是眼下還有一大堆事務要處理呢,他不是一個沉浸在溫柔鄉而不知自拔的人。于是揮揮手讓伊娃退下,重新審閱起案牘上的文書。
這一封,是裘千丈來的,他投靠了金國趙王府,鐵掌幫幫完顏洪烈在奪嫡戰中立下了好大的功勞。在趙王府中地位越的崇高了。
裘千丈告訴岳無笛,趙王世子完顏康已經被全真教的丘處機收為了徒弟,不過丘處機嚴重的不負責任,教了三天武功后便飄然遠去,說是三個月后再來。
這一封,是韓侂胄的,他在大宋的勢力越的根深蒂固了,近來他的黨羽已經在朝堂上提出了北伐之議,雖然遭受了皇帝和主和派的抵制,但是主戰派的聲音也不容小視。現在雙方正在僵持之中,他請求岳無笛將辛棄疾請回朝堂,為他們主戰派壯大聲勢。同時還請求岳無笛再派遣一批明教和衡山書院的弟子到他麾下,為北伐作準備。
岳無笛批示了一個“準”字,便放在了一邊,6絕塵會將這些文書分門別類,按照岳無笛的批示,給各處回信。
這一封,是莫幽茗的,岳無笛打開來看。衡山書院經過六年的展,已經成為了天下屈一指的書院了,連續幾年,都有大批的弟子進入了朝堂和軍隊。
岳無笛微微一笑。有辛棄疾的名聲和韓侂胄的權勢,衡山書院想不壯大也不行啊。看到最后,卻是莫幽茗思念的話語,岳無笛看著看著,嘴角不由掀起一絲笑意。
門外忽然響起了沙通天的聲音:“教主,商隊有大漠的消息傳來了。”
“進來。”岳無笛開口說道。這些年來各處的商隊都是由沙通天負責的,漠北草原如今也被明教的商隊給充斥了,食鹽、油燈、絲綢、瓷器,從生活必需品到高端的奢侈品,已經在草原上泛濫。
岳無笛不無惡毒的想,提前享受到富貴的蒙古貴族,會不會加快他們的步伐呢?
商隊在蒙古的任務不止是販賣財貨,監視打探蒙古各部落的動向,也是他們的責任,上次傳來的消息還是鐵木真正在和蔑尓乞部落鏖戰,已顯露出一代雄主的風范。這次又會是什么消息呢?
岳無笛打開了密封的竹筒,從里面取出一頁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一些絲毫沒有連貫性的文字,岳無笛從案牘上翻開一本書,書里面的內容也決非當世任何一本正在流傳的書。完全是岳無笛自己撰寫的一本游記。
對照著游記,岳無笛一一將那張紙上的文字破譯出來,臉上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鐵木真已經開始展露出了獠牙,蔑尓乞部落在他麾下的勇猛沖鋒之下,被打得大敗而亡,全族都被鐵木真或是殺害,或是俘虜,只有一個被稱為哲別的人,騎著一匹快馬,憑著一張硬弓,連連射殺了鐵木真幾十位蒙古勇士,成功地逃亡了。
岳無笛知道,哲別最終還是逃不過鐵木真的魔爪,并且會秉承著草原上強者為尊的信條,臣服于鐵木真,只是不知道這回他們還會不會遇到郭靖。
想到這里,岳無笛決定去草原上看看,也不知道自己給他九華玉露丸有沒有效果,郭靖還會不會如原著中的一般遲鈍。
當年答應過李萍要好好教導郭靖的,只是這些年來忙于展麾下的各方勢力,竟是一直都沒有抽出時間,而現在不管是明教還是衡山書院,甚至鐵掌幫,都在自己的帶領下走上了正軌,已經不需要自己時時刻刻都坐鎮在這里了。
推開門走了出去,小院外的演武場上,岳無笛的教主親衛正在如火如荼地訓練,每個士兵都是滿頭大汗,正在訓練軍陣還相互間的配合。
只有明教最精銳的弟子才能選入教主親衛,這些親衛雖然只有五百之數,但是每個人最少都有江湖上第三流的身手,對付任何一個國家的精兵,都能夠以一當十。現在又被岳無笛用武穆遺書上戰陣之法進行操練,更是戰力大增。
如果和宋兵甚至是金兵對陣的話,以五百破三千,岳無笛覺得并非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敵人再多一些的話,岳無笛對他的親衛就不抱太多的信心了。
“屬下參見教主!”親衛統領見到了岳無笛,立刻跑了過來,而其他的親衛,讓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操練。沒有因為岳無笛的到來而有所分心,讓岳無笛頗覺滿意。
“嗯。”岳無笛點了點頭,旋即又有些不滿地道:“本座的親衛都是由教中最精銳的弟子組建而成了,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可是現在組成了軍隊,本座實在看不出他們有能和五千大軍抗衡的本領。”
親衛統領名叫楊城,原來是銳金旗的副統領,一身武功也在二流以上,聽到岳無笛的話后,嘴上不敢吭聲,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他這些年在岳無笛的高壓政策下也未能幸免,被迫熟讀了兵法,自然知道以一當十和以五百破五千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后者的難度不是前者可以比的。
“怎么?你不服氣?”岳無笛看出楊城的想法,皺眉問道。
既然教主問起來了,楊城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據他對教主的了解,只要自己說的有道理,教主一般不會責罰自己。
誰知岳無笛聽了卻是冷笑道:“當年的背嵬軍,在朱仙鎮以五百之數大破金兵十萬鐵騎,你怎么說?”
楊城呆了呆,背嵬軍的傳說在中土大地早就廣為流傳了,他自然知道,只是教主竟然要自己這些人和背嵬軍相比,那怎么可能呢?頓時有些委屈地道:
“教主,那可是岳武穆王爺的背嵬軍啊,是古來未有之強軍,屬下等人怎么能夠與之相提并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