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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殿倉和喬柯兩人,也是連忙從座位上站起,對岳無笛抱拳施禮,道:“岳先生雖然年少,但武功竟然已經到達了這等地步,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真讓人佩服!”
岳無笛一笑,看來這朱子柳三人,已經被自己剛剛露的一手折服了,岳無笛當下見好就收,也是抱拳還禮道:“哪里哪里,幾位都是南帝的高徒,武功自然有獨到的地方,岳某剛才,卻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朱子柳臉一紅,連連搖頭,道:“慚愧,朱某雖然得蒙恩師傳授,但是天資魯鈍,連恩師十分之一的武功也沒有學到,跟岳先生,簡直是沒法比的。”
朱子柳說的是事實,雖然南帝對他們四個徒弟都是傾囊相授,連大理段氏的鎮族絕學一陽指都教給了他們。但是畢竟限于年齡,朱子柳和武三通四個師兄弟,功力連一流都沒有達到,自然還說不上是得到了南帝的真傳。
岳無笛也不再多說什么臺面話,在這種情況,這種話如果說多了,反而會讓對方覺得是種諷刺。
當下岳無笛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盞重新又呡了一口,茶水還是熱的,香氣撲鼻,從舌尖順著喉嚨緩緩流下,味道略有些苦澀,但是品味之后,竟然有一種令人心神寧定的作用,岳無笛雖然對于茶藝不怎么精通,但也知道這是一種好茶,當下贊不絕口:“好,好茶!”
武三通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這可是他的寶貝,平常自己都不舍得喝,這次因為岳無笛對他有救命之恩,才會拿出來款待,見岳無笛對這茶葉贊賞有加,武三通便覺得岳無笛是個識貨的人,自己沒有白拿出來。
“岳先生真是好見識,這幾年,我們師兄弟幾人,時常奉師命外出采藥,這種茶葉,就是我在蒼山采藥的時候,無意中見到一株古茶樹,從那株茶樹上摘下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種,而且味道和市面上的那些名茶差距很大,但是卻有鎮定心神的作用,對于練武之人,可以說是一種寶貝了。”武三通介紹著這種茶葉的來歷。
“是么?”岳無笛有些驚訝,“我還以為這是大理國的特產茶葉,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來歷。”
“是啊,”武三通笑道:“我之所以采摘茶葉,也只是因為那株古茶樹看起來很不凡而已,沒想到無意之中,竟然摘回了寶貝。”
“這些茶葉,我將大部分獻給了我們皇爺,幾個師兄弟分一點,我自己也就剩下半斤左右了。我們皇爺說,越是武功高強之人,練功的時候,越容易,而相應的,也就越需要這種茶葉。”
岳無笛頓時眉毛一揚,打斷了武三通的話,道:“段皇爺說,武功越高之人,越容易走火入魔,而這種茶葉可以卻可以治療走火入魔?”
武三通一愣,不知道岳無笛這么問是何意,但還是照實道:“是啊,皇爺是說過這句話,跟我們師兄弟都說過吧。”
朱子柳三人也道:“不錯,皇爺是這么說過,岳先生覺得這句話有什么問題么?”
岳無笛默然,他一直以為走火入魔只是他的個人現象,但是按照南帝的說法,豈不是很多人都會走火入魔?
而且是武功越高的人,越容易走火入魔?
這么說來,東邪西毒、南帝北丐,豈不是都應該會走火入魔?那么他們,又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岳無笛心里念頭不斷地翻飛,臉上卻是平靜無波,搖搖頭道:“可能段皇爺說的對吧,我武功沒達到他那個地步,也不敢妄作評論。”
武三通想了一會兒,對岳無笛道:“這茶葉,對武功越高之人,越是有用。岳先生武功遠勝于我,又對我有救命之恩,還給我送來靈藥,武三通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報答,就把這剩下的半斤茶葉送給先生吧,先生武功高強,想必能用的上。這是武三通的一點心意,還望先生笑納。”
岳無笛雖然有些意動,但還是拒絕道:“武兄弟不必客氣,君子不奪人之愛,這時武兄弟珍愛的東西,岳某豈敢愧領?”
他之所以施恩武三通,并不是為了得到這點茶葉,這茶葉雖然對他也算寶貝,但是在他的心里,遠遠沒有莫幽茗重要。
人情這東西,并不是無限的,用一次,就少一次。
岳無笛現在不接受武三通的禮物,那么到時候求南帝給莫幽茗的話,南帝多少就會多考慮一下,岳無笛對他徒弟的救命之恩。
如果現在接受了,那么,這份救命之恩,多少也會淡了一些。
所以有時候,拒絕一些東西,不是沒有欲望,而是因為有更大的欲望。
武三通以為岳無笛只是客氣一下,便接著勸道:“先生莫非是看不起武三通么,這茶葉雖然還算珍貴,但我武三通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區區一些茶葉,和先生的救命之恩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還望先生不要拒絕。”
岳無笛堅決地道:“武兄弟多心了,但是真的不必,這茶葉岳某是不會要的。”
武三通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隨即很是欽佩地道:“先生高義,施恩不圖報,武三通佩服!”
于殿倉和喬柯,也是一臉欽佩的表情,本來他們雖然見識了岳無笛的功力,但是內心深處,對岳無笛還是有些不服和抵觸,但岳無笛拒絕了武三通的茶葉之后,他們對岳無笛的感官就為之大變了。
“如此的行事作風,當真是當得上一個‘俠’字!”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于殿倉和喬柯的心里,都是不約而同地想道。
反倒是朱子柳,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從來最正直的人是讀書人,而最狡猾的人,往往也是讀書人。朱子柳談不上多狡猾,但是他的心眼非常多。
“岳無笛的眼中明明露出了意動的神色,可是為什么又拒絕呢?”朱子柳不相信世上真的會有施恩不望報的人,天龍寺的高僧出去給人講經,都還要帶回去一些黃金呢,何況是俗人?
“人不可能沒有欲望的!”朱子柳眼中的狐疑之色越甚,“岳無笛為什么拒絕?這茶葉他明明是喜歡的,卻又為什么能忍住不要?難道,難道他別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