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淚如雨般落下,沿著瓊鼻滑落嘴角,岳無笛感到一股咸咸的味道,頓時清醒過來,放開女人,老臉通紅,訕訕地不知道說什么好。凝望著李月茹梨花帶雨的嬌容,凄楚可憐,似乎對世界充滿了絕望。
岳無笛心中慚愧,用手拭去她的眼淚,道一聲:“對不起!”然后頭也不回地離去。
李月茹神色一呆,見岳無笛轉身欲走,急叫道:“恩公,能讓月茹看一看你的臉么?”岳無笛腳步頓了一下,隨后飛奔而去,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李月茹呆立在原地,兩行清淚落下,嘴角卻掛著笑,喃喃道:“我會記得你……”
岳無笛怏怏不樂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欲睡,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回想著李月茹溫軟的身體,芬芳的氣息,一時間情難自禁,又想人家才脫離虎口,把他當救命恩人敬重,自己卻做出那等禽獸之事,實在是過分。李玉茹凄涼的神色在他腦海中晃蕩,觸動心弦,岳無笛欲火頓消,剩下的只有對她的慚愧和憐惜,有心去看一看她的處境,卻實在沒臉去見她。這一夜,岳無笛失眠了。
第二天天一亮,岳無笛難得沒有練功,把自己關在房里埋頭大睡,其實又哪里睡得著。蘇柔來敲門,岳無笛只說昨晚看兵書太累,要多睡一會。太陽越來越高,透過窗戶照得岳無笛心煩意燥,再也躺不下去,起身出門去了。
臨安城天下形勝繁華之地,自宋室南渡,作為京畿所在,人物輻輳,更增添了才子風流。岳無笛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兩旁店鋪林立,街上行人如織,一派喧鬧的景象。街旁一座酒樓之中傳來柔媚的歌聲:
“一春長費買花錢,日日醉湖邊。玉驄慣識西湖路,驕嘶過沽酒樓前。紅杏香中歌舞,綠楊影里秋千。暖風十里麗人天,花壓鬢云偏,畫船載取香歸去,余情付湖水湖煙。明日重扶殘醉,來尋陌上花鈾。”正是太學生俞國寶落第后買醉時的涂鴉,后來他因此詞被高宗賞識,破格賜予功名,臨安人津津樂道,傳為讀書人的不世奇遇。
岳無笛冷笑一聲,斜睨了酒樓一眼,拂袖而去,嘴里高唱道:“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尋了一座小酒肆,叫了一壺燒酒,邊飲邊唱。待到一壺燒酒喝完,這首破陣子已翻來覆去唱了七八遍,岳無笛酒量甚宏,叫酒保又添了壺酒,繼續喝酒唱曲,旁若無人。
南宋時以詞佐酒就和后世喝酒唱歌一般正常,是以酒肆內酒客雖多,但都各自飲酒談天,并不以岳無笛放誕為異。
其中一個酒客感慨道:“如今天下太平,江湖上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轟動的大事發生,真是冷清啊。”
另一個酒客道:“是啊,當年九陰真經現世,武林中無數英雄好漢為之不惜性命,打破頭地爭搶,何等盛況!呵呵,那時候,誰能夠把真經保管一個月以上,就立刻揚名天下了。如今嘛,嘿嘿,江湖上已有好多年沒有冒出什么了不起的新人啦,年輕人是一代不如一代啦。”說著連連搖頭,不勝惋惜。
又有酒客奇道:“那九陰真經已消失好多年了,現在是在誰手里,竟然沒有人找得到他么?這么下去,豈不是要給他練成真經了?”
“呵呵,”一個白衣酒客冷笑道:“不是沒人找得到,是就算找到了,也沒人敢去搶!”
岳無笛聽到“九陰真經”四字時,心中一動,已稍稍留意了起來,這時聽白衣人說話,雖然語聲沙啞尖銳,卻顯出不凡的功力,當下側耳傾聽他講話。
旁邊有酒客不服,嚷嚷道:“為了九陰真經,就是天王老子也搶得,你倒說說看,看大伙兒敢不敢去搶?就算那人武功高強,大伙不是對手,武林中也總有人敢去搶吧!”眾酒客紛紛出言附和,出來闖蕩江湖,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九陰真經在望,哪怕豁出性命也得去搶一搶。
那白衣人也不爭辯,慢悠悠地說出一句話來:“華山論劍,全真教主王重陽天下第一,奪得九陰真經。”眾人頓時啞火。
前幾年,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忽然在江湖中聲名大噪,高踞武林巔峰,而王重陽,更號稱是天下第一高手!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縱使真的有第一,旁人也未必服氣,總有人前赴后繼要把第一拉下馬來,自己取而代之。而王重陽卻牢牢占據著第一的寶座,數年以來,江湖上竟無一人前去挑戰,這已經耐人尋味了。武林中人都說,全真教主功參造化,已經是得道的真人,不再是凡人了,試問凡人怎么能能和真人相比呢?
岳無笛見眾人一聽王重陽的名字,嚇得連九陰真經都不敢去奪,不由欣羨無比,心道:“有朝一日,我的名號要比王重陽更響亮!”轉念又想:“原來九陰真經已經到了王重陽手里,那可不好奪了。”
白衣人見眾人一聽王重陽的名字就啞口無言,便瞇著眼睛冷笑,道:“果然,你們都怕王重陽!”
眾酒客高聲叫道:“王真人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們不敢去搶他的東西,是有自知之明,你如果不怕他,自己去搶啊!”
白衣人臉色一陰,眼角含怒,這些人竟敢諷刺他狂妄自大,真是找死。
又有人叫道:“不要說王真人,就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的任意一位,尋常武林中人,誰敢去惹?”原來五絕之名剛開始在武林中流傳的時候,確實有許多自恃武功之輩,叫囂要挑戰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人。
這些人既然敢出頭,大部分都是有真本事的,誰知道他們竟連五絕本人都還沒見到,就被人家的徒弟下屬給打得落花流水。
連人家的徒弟都斗不過,還想去挑戰師父?經過這些事,武林中人才意識到五絕的深不可測。
白衣人臉色更加陰沉,用沙啞的嗓子道:“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呵呵,好大的名頭!其他三位怎么樣我不知道,不過西毒歐陽鋒,嘿嘿!他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個卑鄙小人而已!”
眾酒客聞言大駭,全都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白衣人。竟然有人敢當眾辱罵西毒?!武林中人誰不知道,西毒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難道此人不想活了么?當下紛紛閉嘴,不愿意惹麻煩上身。
但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酒客之中也有好事之徒,先前被白衣人用言語憋住,心想此時正是報一憋之仇的好機會,當下陰陽怪氣地諷刺道:“真不知道是說你傻還是說你愣,連西毒都敢招惹,哼哼,我要是你,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被西毒找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衣人眼角煞氣閃動,呵呵冷笑,舉起酒杯自顧喝酒,似乎不想和那人爭辯。
那人見白衣人無話可說,正感得意,哈哈直笑,忽然笑聲戛然而止,“啊!”了一聲,就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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