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臨,宿心臨,你能不能起來……”秋晚煙哽咽著,只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己。“我以后不騙你了,我也不瞞你了,你能不能醒過來,我什么都答應你,我以后不跟你做對了……”
她從來沒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卻從來都尊重著她。
她不肯說,他也便作不知道,卻只在細微處關心體貼著他。
他從來做得很好,好得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
這段婚事開始之時,她充滿了不甘不愿,而今好不容易甘愿了,他卻不在了。
人生最悲涼莫過于如此,才明白自己最愛的人是誰,卻已經失去。
秋晚煙忍不住地想,當初他到底是以什么樣的心去靠近的自己,她不想去追究其他,也不想知道他到底心里到底還有誰,只是此刻,她只想忠于自己的心。
她喜歡他,她愛著他啊!
所以,他能不能再看看她?
只是,卻也只是成了奢望。
此時,太醫終于姍姍來遲了,冒著風雪,被將士拉扯得路上還跌了好幾跤,身上滿是泥濘。
“……皇,皇后娘娘,微臣,微臣來遲……”那太醫見到這架勢哪兒還不懂,連忙跪倒磕磕巴巴地道。
皇后搖了搖頭,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卻也只字不提。
是的,太遲了。
倒是秋晚煙猛地直起了身子,她撲了過去,拉住了那太醫,手上未干的血跡把太醫身上的衣服都給印上了血手印兒,“太,太醫,太醫來了,給他看看,你給我家阿臨看看,他肯定還有救的,快看看……”
太醫被秋晚煙那明亮的眼眸給嚇著了,那雙琉璃般的眸子仿似被水洗過的黑珍珠,灼眼得厲害。
那太醫認出了她的身份,見皇后和宿梓墨都不曾說話,只慌亂地點頭道:“是,是,微臣這就看……”說著,他就在宿心臨的身邊蹲下,開始診脈。
其實,這已經是明顯的結果了。不過是秋晚煙的不死心而已。
片刻,太醫才為難地道:“王……王爺已經氣息淡薄,應該撐不過半刻了,馬上,馬上就要仙去了。抱歉,王爺傷得太重,微臣也是束手無策……”
他也拿不準此時在場人的想法,畢竟這位可是犯了謀逆的大罪的……而且,這也不過是回光返照最后的一點氣息,人畢竟并不會立刻就死去,而是昏迷后逐漸步入死亡的深淵,現在根本是談不上救不救的問題了。
已經是救不了,就是大羅神仙在也沒救了。只是,這些別人可能不懂!
但秋晚煙卻抓住了重點,“還有氣?那,那……那還有誰能救,誰……”
正在這時,內殿的門發出了咯吱的聲音,卻是有人從內而出,白衣如雪,赫然是國師傾染,那傾城的容顏就像是暗夜里的明月,皎皎清輝,出塵脫俗。
“國師大人……”皇后愣愣地看向國師傾染,目光越過他,落在了他背后,卻到底什么都沒問,只又把目光落在了宿心臨身上了。
這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根救命草,秋晚煙反應迅速,直接沖到了國師傾染的跟前,跪倒在地,深深地磕頭拜了下去。
她曾經是多么驚才絕艷,清高自傲的少女,此時卻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匍匐在塵埃里,為人請求。
“國師大人,請您救救我的丈夫吧!讓我付出什么都可以,請您救救他好么?”
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放下了所有的理智,她只是想讓宿心臨活著。她明明知道他犯下了大罪,不可饒恕,但是她卻還抱著這樣異想天開的想法。
“阿煙!”皇后急聲喚道。
秋晚煙卻是充耳不聞,只深深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