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墨稍稍怔愣,抬眸,視線落在她弧形美好的眸子上,見到她眼底掠過的不加掩飾的心疼時,心口一片惴惴然的喜悅。
“你心疼我?”他淡淡問道。
穆凌落聞言,愣了愣,轉而忙轉開了視線,訥訥道:“反正,你小心些就是了……”
宿梓墨瞇了瞇眸子,驀地拽過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都往懷里扯,穆凌落一驚,忙要抽手。
“你別亂動,你肩上有傷……”
他豈會讓她這樣輕松地逃掉,身子一轉,單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都摁在了床上,自己則是轉身覆在了她的上方。
穆凌落只覺天旋地轉間,她就落入了柔軟的被褥里,再抬眼,上方就是宿梓墨精致絕倫的臉。
昏黃的光芒撒下,他深刻的五官浸潤在燈光里,一瞬間,仿似那光芒四射的戰神般耀眼,俊美得無懈可擊。
穆凌落不禁稍稍閉了閉眼,耳邊響起他繼續的追問:“你心疼我,是也不是?”
他微微俯身,貼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引得她輕輕的戰栗。
穆凌落咬了咬唇,她側頭避開,轉了轉眸子,“你放開我先,我再告訴你。”
現在的距離太近,而且氣氛太過曖昧,她不想再說那樣的話來刺激人。
宿梓墨的視線落在她嬌嫩如的唇瓣上,勾了勾唇,“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很歡喜,阿落。”
穆凌落稍稍一怔,微微側頭,恰恰對上了他浩瀚如星空的黑眸,里面滿是孤寂落寞,孤冷得讓人渾身發寒。
“阿墨……”
“我很歡喜,阿落。”宿梓墨重復說道,一貫料峭冰冷的眉,也沾染上了淡淡的溫潤,仿似那山水墨畫般的清潤溫柔。
不知為何,穆凌落有一種宿梓墨攤開心扉的錯覺,好似他是在盡力與她訴說著他的情意。
鬼使神差間,她略略抬手,觸了觸他如畫般精致的眉眼,輕聲道:“阿墨,你還有我的。”
所以,不用再露出這樣的眼神了。
寂靜夜色里,曖昧暖意脈脈彌散開來。
一切仿似順理成章,又好似就當如此,他料峭的薄唇貼上了她溫軟的紅唇,輕輕的廝磨,輕輕的糾纏。
他滾熱的唇舌褪去了初始的青澀,帶上了一絲熟稔,在她唇內探索著獨屬于她的美好,他的手指觸碰著她柔軟的青絲。
空氣似乎也變得灼熱滾燙,讓這個微冷的夜空,也變得曖昧溫熱起來。
冷空氣驟然自她被解開的衣領處涌入,讓她忍不住一個激靈,驀地回過神來。
穆凌落低頭見自己的腰帶都被他撥開了,她眼底掠過一抹驚慌,忙拉起衣領,推了推宿梓墨滾熱的身子,急道:“阿墨,別,別這樣。我,我還沒及笄……”
宿梓墨動作一滯,這句話仿似一頭冰水猛地兜頭倒下,澆熄了他周身所有的熱火。
他頓了頓,咬牙忍下胸口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猛地自她身上滾落,攤在床上,俊臉上滿是一片潮紅,額頭是細密的冷汗,卻映襯著他越發的性感。
他喘了兩口氣,聲線也變得喑啞,“我下次會注意的……”
他本來只是想淺嘗輒止的,卻沒想到居然會越來越過,她甜美如蜜桃,讓他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
“抱歉。”穆凌落垂著眸子,滾去被窩里,蜷縮起身子,羞澀道。
“不必跟我道歉,是我太急了。你到底不曾及笄……”宿梓墨微微閉了閉眼,“我先出去一下,你先睡吧!”說罷,他驟然爬起,卻是連外袍都不曾披,就沖了出去。
“等等……”穆凌落話還不曾說完,他卻已然不見了蹤影,“衣服……”
外頭那么冷,至少也得披件衣服啊!
可是,自從宿梓墨出去后,穆凌落就有些忐忑不安,她在被窩里滾了滾,忍不住想著,宿梓墨年紀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了,正是風華正茂之際,難免就血氣方剛……她方才那樣阻止他。聽說男子若是經常中途被打斷,很容易得病的,以前她就聽一些在前列腺科待過的前輩們提過,宿梓墨若是三番四次地被她如此拒絕,以后會不會也……
這般想著,穆凌落又在被窩里翻滾了兩下,捂了捂臉。
可是,她現在還是個未成年啊!雖然她長得很快,這里的少女很多都是十四五歲就成親生子了,可她卻接受不了,這未免也太早了!
等宿梓墨披著一身濕氣回來時,穆凌落快要把床都給滾熟了,看他回來,她忙圍著被子,爬起來擔憂道:“那個,你沒事吧?要不我給你去煮完姜湯吧……”
“不必。我先去把衣服換下,你快睡吧。”宿梓墨冷淡地拒絕,拿了套中衣褲就在屏風后更換。
他方才去澆了三桶冰水,這才覺得好些,若是再喝姜湯,那邪火指不定又上來了。
他吹滅了燈,這才躺會床上,兩人依舊是各睡各的。穆凌落卻心里有些難受,慢慢地挪了過去,輕輕問道:“阿墨,你、你生氣了嗎?若是,若是難受……我下次……”她到底說不出口,想了想,低低說著,“我把及笄禮辦在十五歲吧……”
雖然普遍女子的及笄禮都在十六歲,但鄉下很多人家十三四歲嫁女,都是去到婆家后,提前及笄的。而只有女子辦了及笄禮,她才算成人,就能圓房了。
其實這也是宋煙私下里跟她說的,讓她多顧慮下宿梓墨,早日辦及笄禮,也能早日開枝散葉。
穆凌落也知道宋煙的深意,只是她到底有些恐懼這事,一直抗拒。但看著宿梓墨如此難受,她又過意不去。
宿梓墨聽著身后傳來的細如蚊蚋的聲音,輕輕蹙眉,低不可聞地嘆息,他轉身抬手把她圈入懷里,“我沒有生氣,你也不必如此委屈。別想那么多了,我們睡吧!”
他嗅著她發間的淡淡馨香,輕輕地落下親吻,攬緊了她,耳根稍稍發紅。
因為他沖了冷水的關系,他的懷里沒有往日的溫暖,帶著淡淡的水汽冰涼,穆凌落拱了拱,低低嗯了聲,與他相依偎著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