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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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掌柜卻愁眉苦臉道“東家，午飯后生意門了，客人要門了，咱們沒了糕點賣，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咱們還是跟方師傅他們說句軟話……”
穆凌落聞言，面色微冷“朱掌柜，我剛才的話既已說出，沒想過要讓他們再回來。ｈｔｔｐ：／／ｅｂｏｏｋ．ｊｉａｎｇｃａｏ．ｃｏｍ／您今后還要繼續幫我管理偌大的品茗居，所以您記住一點，我既有言出，那便是駟馬難追的。”
而且，她也算是看出來了。朱掌柜說得好聽些，是個老好人，總想為每個人都好，結果卻把事弄得越發的糟糕。說得難聽點，是個失敗的管理者，耳根子太軟，心里沒個主意。
朱掌柜愣了愣，怯懦地垂下頭，“我知道了，可是，今天我們的生意……”
穆凌落揉了揉額頭，淡淡道“去外頭買吧。你支五兩銀子，去喜食坊買些云片糕，梅花糕之類的。對外說，今天換了新東家，給回頭客們免費享用，多謝他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希望他們今后也能繼續支持。”
朱掌柜聞言，忙點頭答應，接了穆凌落給的五兩銀子，立刻去辦事了。
穆凌落看著空空如也的荷包，煩悶得很，她用力搓了搓手，略略嘆了聲氣“萬事開頭難，雖說千金散盡還復來，但這過程可真不好熬！”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想辦法掙錢。而且，這一時半會她也沒辦法招到合適的糕點師，好在她也略懂一些糕點的制作辦法，現在她也只能自己去做來應應急了。
穆凌落摸了摸僅剩下的幾百錢，決定先出門去看看材料。
她先去買了做肉脯要用到的豬肉，付了錢直接讓人送貨去品茗居。又買了精細面粉數斤，再挑了些栗子、山藥等物，直至把身的錢都花了個精光，她才罷休。
她因著走得遠，又見日頭不早了，便打算抄小路回去。但小路必須會經過一條花街，此時正是花娘們剛起的時候，倒不算是熱鬧。
穆凌落才轉出花街小巷，見安榆最大的青樓百花樓前零零星星地圍了些人。其還傳來了女子尖銳的哭聲和哀求聲，聲聲如泣，極為可憐。
穆凌落聞言，總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不由自主地湊了過去。
見一個粗壯的漢子正押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對那一身妖嬈氣息的老鴇說道“怎么才值二百錢，你看看她這臉蛋？可還是不錯的很呢！”說著，他粗魯地掐著女子的臉，撥開她臉的頭發，讓老鴇看清楚。
此時，女子臉滿是淚痕，還有個依稀可見的五指山，“別，相公，求求你，別賣了我，不要啊……”
那老鴇看了眼哭得氣不接下氣的女子，搖了搖頭“瞧這小臉都成這樣了，而且也是清秀罷了。再說了，這都是開了苞的，肯定是不如黃花閨女掙錢了，這年頭都興的是干凈的姑娘家，你這樣的破鞋，我肯要還是瞧著她的模樣勉強能入眼。你要是不做這生意，那帶走吧，我看她也是不情不愿的，免得到時還鬧出人命來。”
“別，老媽媽，兩百兩百。您先給錢吧，她我賣給您了，這賣身契我也給她簽了。”那男子忙諂媚討笑道。
“這還差不多，我讓人去準備賣身契。”那老鴇滿意地點點頭，這讓人去里頭準備賣身契出來。
那女子拼命地搖頭，抱住男子的大腿，“求求你了，不要把我賣在這里，您把我休了吧，你休了我吧……求你別把我賣入這里面受糟蹋，求求你了……”
男子猛地一腳踢開她，猙獰笑道“我要把你賣入這青樓里，讓你千人枕萬人騎。誰讓你這個毒婦害了我娘，我還真不休了你，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讓人唾棄你……哈哈，吳氏，你這個賤婦，你還是好好待在這青樓里享受吧！”
那邊老鴇已讓人拿了寫得清清楚楚的賣身契來，讓男子簽了字，讓人按住女子的手，強迫她摁下手印，這賣身契算是完成了。
穆凌落在一旁看得也是緊蹙眉頭，這是典型的逼良為娼。
而且她也是認出來了，雖然此時卓吳氏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可她在吳氏抬頭時，認出了她來。
她沒想到，卓家居然會讓吳氏的相公把她賣了，這簡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還在思索對策，見那男子躬身朝著那老鴇笑道“多謝老媽媽，那這賤婦交給你了。”
吳氏驟然尖聲厲喊“不，我不要……”她猛然搖頭，“我不會讓你們如意的，我寧可死，也不會任人糟蹋。”說著，她驀地朝著百花樓前的柱子撞去。
“快攔住她！”老鴇忙喊道。
男子眼疾手快，立刻把她給抓住，反手給了她一耳光，又把她甩在了地，吳氏的手被地鋒利的石頭劃破。
“賤人，你還想給我拿喬，信不信我打死你？”男子指著她破口大罵，“你識相的給老子乖乖呆在這百花樓。”
“是啊，你這賣身契可在我手里了，這以后生死可都是我百花樓的人了。只要你乖乖聽媽媽我的話，好生的伺候好了老爺們，這以后吃香喝辣的，那過得可是逍遙自在得很哪！”那老鴇也在一側勸道。
吳氏只覺那句句都如一個個耳光，讓她抬不起頭來，她咬緊了唇，望著絕情的卓氏，以及一旁的老鴇，淚如雨下，心灰意冷。
她是寧死也不想做那青樓女子的！而，這世沒有任何人肯搭救她，家人，相公都恨不得她死……
她手指碰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指尖都是血跡的黏膩感，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滿是決絕之色。
她驀地攥緊那尖銳的石頭，猛地用力往自己臉劃去，她用的力道很大，幾乎恨不得把整個臉皮都給劃破。
“沒有這張臉，我看你們還買我作甚！？”
穆凌落震驚當場，她甚至沒來得及阻止，見吳氏那張秀氣的臉，驟然被毀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