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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聽了沒有？東家要給十二歲以下孩子發冬衣呢。”一個三十歲婦人拉住同伴，滿臉艷羨道。
同伴撇撇嘴，道：“這都是幾天前消息了，現在衣服都做了你才知道啊，行了，再羨慕也沒你份兒。”
“是沒我份兒，可有我兒子份兒，他今年才八歲，正趕，不知道明年開春東家還要不要人。”
“你有時間啊，方知府給我們分了這么地，光忙地里活兒能忙死。”
“我不能來，孩子也能來啊，管飯呢，半大孩子吃死老子，干活兒也不，要是牧草收人，哪怕不給工錢給碗飯吃我也讓他來。”
同伴眼珠子轉了轉，道：“聽要養幾千頭牛犢呢，你這幾天送來，我們數都數不過來，他們人少，不定真會請人。”
“不知道能不能搭秀紅姑娘話，要是能搭，不定能預定一個名額……”
聽到這話人不少，于是秀紅發現最近總有人在她跟前轉，殷勤得不得了，她過去記賬算賬時候會主動幫忙，甚至還有人給她端茶倒水搬凳子。
秀紅只是揚揚眉，并沒有問緣由，只是轉身回去后把張六給找來了。
張六思索了一下道：“如今兩州都知道我們建了一個大牛場需要牛犢，這幾天送牛犢過來人不少，他們在眼里心自然有數，知道我們明年要請工人，所以想討表姐，爭下一個名額。”
“他們想來？不下地干活？”
“是給孩子爭。”
秀紅點頭，她嘛，漢府現在什么都缺，勞動力尤其缺，入冬和農閑時些，但農忙時候別想雇到人，也這些孩子能到牛場來干一些零碎活兒。
想到穆揚靈打算將牛場擴大到三千只，她什么都沒，只是點點頭道：“如果有人問起你們，你們不要隨便應承，明年東家會安排。”
張六應下。
穆揚靈去和秦屠戶做交易去了。
秦屠戶這次趕了三百六十五頭牛犢過來，只是幾天不見，秦屠戶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到穆揚靈，他大大松了一口氣，道：“穆姑娘，總算是能活著見到您了。”
穆揚靈發現華屠戶臉有道刀傷，詫異問道：“這是怎么了？”
華屠戶苦笑，“幸虧聽了穆姑娘勸，我們路遇到了劫匪，在對方人數也不，我們這邊有十來個人，這才保住了羊群，不然這次真是血本無歸了。”
穆揚靈臉色一沉，那他們生意只怕不能繼續了，果然，秦屠戶和華屠戶道：“漢府到興元府這一路還，興元府再往東亂了，不少從潼川府四散開來難民山為匪，因為人數不，朝廷也沒管。”
“有少人？”
“一伙兒也十來二十幾個，也虧得他們人數不，不然我們還逃不出來呢。”
“那這生意？”
秦屠戶和華屠戶對視一眼，搖頭道：“到興元府還罷，出了興元府不行了，穆姑娘，這羊我們肯定是要不了這么，只還跑一趟，這牛犢也是我們在興元府給您找，也沒辦法了。”
穆揚靈點頭，臉擠出笑容，“這也謝你們了。”
穆揚靈和他們算賬，銀貨兩訖后開始討論這次他們要帶走少羊，而博已經帶著人先一步把牛犢趕回去了。
“秦大叔，你們一路走過地方，還有件事需要你們幫忙。”
秦屠戶身子微微前傾，笑道：“穆姑娘只管，能辦到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二位也知道，我如今沒時間出去，所以想請你們一路幫我宣傳一下牛場，有人要賣牛犢只管牽來，我一定給他們一個合適價錢。”
不過是傳句話而已，秦屠戶當下應下了。
穆揚靈又去找了方知府，希望他能通過官方渠道扶持一下牛場建設，吸引人將牛犢趕到這里來。
方知府還想著明年開春租用她牛，舉手之勞事很樂意去干，所以應下了。
雙管齊下，倒還真有不少人將牛犢牽到牛場來賣，有牛販子，是結伴把自家牛犢牽來。
穆揚靈給價錢很公道，路途遠雖然牽著一頭牛犢過來需要花費幾天時間，但穆揚靈會給二錢左右路費，這對一個一月也掙不到一百農民來是巨款了，這事一傳出去，家里有牛犢愿意牽著到牛場來，倒讓市場牛犢價錢漲了一些。
等到冬至那天，牛場牛已經到達三千零八十五頭，穆揚靈這才傳出話去，五天之后，牛場不再收牛。
至于為什么不是當天不收，自然是為了此時已經在路人，總不能人家辛苦把牛拉來牛場卻不收了吧？
此時，牛場房間和牛棚已經建了，三千頭牛都被趕入牛棚，穆揚靈將牛場分為三個區，一個區一千頭，零頭也沒有少。
一個區有區長，底下管著十個人，一個人負責一百頭左右牛犢。
而張五和張六負責管這三十三個人。
而牧草收割工作也在收尾了，晾曬牧草被堆在房間里，牛棚頂和茅草屋里。
軍營這邊結算是工錢，而良民那邊結算是糧食，為了以防哄搶現象發生，方知府特意在那天帶著衙役過來維持秩序。
因為人，穆揚靈直接請了五營那邊士兵過來幫忙發工錢和糧食。
方知府著牛場里烏泱泱一片和秀紅身后竹筐里銅錢及不遠處堆成山糧食，對穆揚靈感嘆道：“從商利錢，難怪我大周這么百姓丟田從商。”
大周商業很繁華，超過以往任何朝代，這點穆揚靈并不否認，當朝雖然對商人也是各種不起，但卻并不限制商業發展。
方知府滿目愁緒，“世宗皇帝失策啊，若是能重農抑商，現在也不會有荒地無人耕種，國庫無糧現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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