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4.
“滾!”夏初晴將手里的一包面紙砸向他。
男生一躲,避開了砸來的面紙,但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道:“真哭了啊?究竟是誰欺負你了?那個神經病在哪里呢?看我不揍他。”
“你來的時候他走了?”夏初晴問道。
“誰啊?我來的時候門口是站了一個男人,但不像神經病啊,西裝革履,挺帥的啊。”宋衡想了想,“哦,他還讓我把手機給你,說是他撿到的。”
“宋衡,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啊,你是豬嗎?”夏初晴氣。
“夏小姐,我真得搞不清你們女人的心思啊,包括你!”宋衡道,“咦,難不成那個男人就是?”
“你帶傘了沒有?”
“帶了。”
“行了,傘留下,你可以滾了。”
“夏小姐,不帶這樣的吧?利用完了就讓我走?我正在睡覺呢,你一個電話,我二話不說就來了,多夠意思。更何況,還冒著這么大的雨。”說著,宋衡還夸張地比劃了一下。
“你要是不想我把你去酒吧打架,傷了腿的事告訴宋叔叔,你就麻溜地滾。”
“我靠,那都兩年前的事了!”
“兩年前又怎么樣,起碼宋叔叔到時候會派幾個保鏢天天看著你!”夏初晴威脅他,瞪了他一眼。
“你你你,太不講義氣,好了,傘我丟給你,下次你再喊我……不,沒有下次了!”宋衡氣呼呼的。
“好走,不送。”
夏初晴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這才稍稍開心了些。
每次跟宋衡斗嘴都是挺開心的一件事,可惜斗了這么多年就是不來電。
宋衡有一個暗地里交往的女朋友,叫影兒,她也有了一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男人,叫肖莫。
只可惜,因為身份問題,宋衡跟影兒常常鬧得不開心,她和肖莫也沒戲了。
他們經常開玩笑說,要是再過十年,彼此還沒有結婚,就湊合湊合吧。
宋衡走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夏初晴也走到了。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故意道:“真得不用我送?雨下這么大,等回去了,我看你也快成落湯雞了。”
“不用!”夏初晴撐開傘,直接走進雨里。
“脾氣比我還大,我怎么就忍得了你的。”宋衡吹了一聲口哨。
夏初晴真是低估了這雨水的分量,剛走出去沒有幾步,鞋子和褲腿上就全濕了。
而且,風也很大,天空還不時劃過一道又一道明亮的閃電。
夏初晴有點害怕,尤其是閃電的時候。
而且,晚上的天氣特別冷,早知道今晚就不出來了,躲宿舍里看書也是一樣的。至少,不會遇見神經病。
宋衡也鉆進了車里,看著夏初晴單薄的身影走在雨中,他覺得自己很沒有紳士風度。
于是,他小心翼翼開著車,開到她的身邊,冒雨打開車窗:“上來吧!這里離宿舍還有好遠呢!”
“別跟著我,回去繼續睡你的覺去。”夏初晴拒絕道,“謝了。”
“真是,倔脾氣,看你明天感冒了就有的哭了,到時候別喊我給你跑腿!”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拖出來?”
夏初晴走到他的車子旁邊,一手掰著車窗,一手假裝要伸進去將他拽出來。
“好好好,怕了你了,大小姐,我走了。有事打電話給我,誰叫我有把柄在你手里。不,我是真得很關心你。”宋衡沖夏初晴擠了擠眼,又吹了一聲口哨,這才開車離開了這兒。
宋衡其實很擔心夏初晴,只不過他同樣也知道,夏初晴那脾氣,一旦決定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要是再纏著她,她恐怕真能干出將他拖出車的事來。
想到這兒,宋衡笑著搖搖頭。
夏初晴看著宋衡的車消失在雨幕中,忽然,她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四周是漫天的大雨,傾倒在她的四周,她一個人孤獨地走在雨中,身影落寞。
路上很安靜,走了很遠都見不到一個人,這樣的孤獨和寂寞感,她體驗過很多次,但頭一次想哭,想嚎啕大哭。
是不是在雨中哭泣不會有人發現,因為,雨水和淚水一模一樣……
夏初晴真得哭了,無所顧忌、無所壓抑地哭了。
在洗手間的時候她還不敢大聲哭,但在這里,她可以。
已經很晚了,路上沒有一個人,四周只聽得到滂沱大雨落下的聲音,還有轟隆隆的雷聲。
她的哭泣聲很快就湮沒在了雷聲和雨聲中,頭一次,她哭得這么難過,這么傷心。
她在想,是不是那二十多年她過得都太順利了,所以,上天要送一個肖莫來折磨她。
她愛他,真得很愛,可是他不懂。
頭一次,她感受到莫大的孤獨感和被拋棄的無助感,慢慢的,她蹲下了身子,躲在一棵樹下哭著。
這地方既沒有路燈也沒有亮光,只有時不時劃過的閃電照亮她的臉龐。
她哭泣的時候肩膀不停顫動,她想,每次哭的時候都告訴自己,再哭最后一次,以后都不會了。
可,她不知道真正的終結在哪里。
今天晚上肖莫過來,純粹就是喝醉了,或者,純粹是為了給她一點打擊。
她以為是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名額,他卻告訴她,是他跟學校負責人打了招呼的。
他憑什么可以不屑她的努力……
還有,他憑什么去查她的家底……
“混蛋,你滾走,永遠別回來了,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夏初晴哭著大喊。
起初,她還撐著傘,但很快,她就將傘扔了地上,任由雨水淋濕了她的衣服。
她不在乎了,大不了明天請假。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想去輔導班學習法語的**,她不想學了,這樣得來的名額又有什么意思。
雨水冰涼冰涼,打在她的臉上猶如刀子一樣,割得她臉頰生疼生疼。
她抱進膝蓋,忍不住哆嗦。
很快,雨水就打濕了她的頭發,濕漉漉的發絲垂下來,貼在她的臉上,很狼狽。
肖莫終于沒有辦法再無動于衷了,他跳下車,飛快地走到她的跟前,將雨傘撐在她的頭頂上,又迅速給她披上自己的西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