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蓉猛地捂住嘴，直直地看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一副殘破的尸體。我都不認為那是我。因為我明明還活著啊！那可能是一個和我一樣的人，或者他們克隆了一個我出來。反正那是實驗室，什么都可能發生。
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但我覺得不可思議，換腦手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成功？就在盛家那么一個小小的實驗室里！
我躺在實驗床上，一直被他們觀察、記錄各種各樣的數據。漸漸地我感覺到，腦海里還有另一個人的思維，是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所以我覺得他們肯定沒有換腦，至少不是一整個。可能是換了部分，比如記憶中樞，因為我的記憶被完全保留了下來。”
甘比諾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著她們：“你們說，這樣的我，到底是誰？”
單蓉一愣：“你……你……”
“我有龔行完整的記憶，有他的思想，有他的感覺，我覺得我就是龔行！”甘比諾認真地說。
龔墨突然問：“那……那你身體原本那個人呢？你不是說，還有他的思維嗎？”
“他消失了。”甘比諾說，“在實驗室的時候，我們競爭激烈，幾乎輪流主宰身體。不過有一陣我被他壓制，只能假裝消失。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等我醒過來時，人已經在意大利。那個時候，我沒感覺到他，以為他消失了。幾年后我得了重感冒，他趁我昏迷的時候又出來過一次。之后的十多年，直到現在，他都沒再出現。可能那只是他殘留的一些思維，以后都不會再出來了。”
說完這些，他靜靜地看著單蓉和龔墨。
單蓉搖搖頭：“太不可思議了！怎么會有這種事呢？”
“你不信我？”甘比諾覺得失望。
“我……”單蓉搖頭，“我不是不信。你知道那么多我和龔行的事，那些事除了我們，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應該就是他……可是，我還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沒關系。我自己當初都不肯接受，你慢慢來。”甘比諾輕輕一笑，“能夠再見到你、和你說上話，我就很開心了！”
單蓉一聽：“那你不早來找我？”
“我都變了人種，現在都被你嫌棄得不行，早來也不可能有什么用。”
單蓉一窒，倒是這個道理……
甘比諾苦笑：“原本覺得自己變成了這樣，不應該再去打擾你。我走的時候那么早，你可能也重新結婚了，我更不應該去了。不過……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居然會在京城碰到！后來發現你還是一個人，我就動了心思，想用新的身份和你再續前緣。誰知道你……哎！”
“咳”單蓉輕咳一聲，“你也不能怪我啊。你天天死纏爛打，跟個神經病似的，正常人都不敢答應你啊！”
甘比諾：“…………”他好像沒有很神經吧？
龔墨無語：“你們能不能晚點敘舊？”
兩人一愣，看著她。
她一驚：“干嘛？”
“我是你爸。”甘比諾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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