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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錯了
宋昕玉初初進萬象宮的時候,已經是個孤女。()可真是夠孤的。
旁的人沒了爹媽,起碼還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而她,真是沒的干干凈凈了。她們這一支,就只有他爹一個獨苗了。
他爹一死,也就算是絕了后。
雖然姑奶奶,也就是太后過繼了旁枝的的孩子給她爹,到底不是親的了。
她進宮那一年,九歲。、
知道太后娘娘是姑奶奶,是他們宋家的老祖宗。可是并不親近,誰家有宮里的親戚,享受了榮華富貴,還能親近呢?
可是,那是她最近親的親人了。
姑奶奶對自己還是很好的。從小,她的待遇不比公主差。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伺候的人都和公主一樣。
甚至她得了太后娘娘的疼愛,比之公主還要多。
如果一切都能這樣下去。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以后大了,太后自會給她尋一個好人家,嫁出去,相夫教子就是了。
可惜,她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了那個男孩子。
那一年,燕子歸十三歲。介乎于成年人和男孩子之間。
那時候,燕子歸養在賢妃身前,卻生疏的很。整個皇宮里,他和誰都不好。也不愛笑。沉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上午習武,下午讀書。
最閑暇的時候,也不過御花園里坐著。誰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總是見他坐著思考,或者與他的侍衛說話。
宋昕玉就是那時候遇見了燕子歸。
那一日,下著小雨,宋昕玉跑進御花園,就見一叢紫藤花架下,一身玄衣的男孩子靜靜的站著。
明明在下雨,他也不打傘,只是背著手,就那么站著。有些消瘦的俊美臉龐還沒有長開,卻隱隱帶著倔強和堅毅。
宋昕玉就那么看著,就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不受控制的那么快。
她那時候并不懂,可也知道少女心思是何種細膩。這樣一個好看的男孩子,叫人覺得心疼。
回到了歸寧宮,她對太后說起這個漂亮的哥哥。
卻只換了太后一句:“不要跟那個孽種說話!”
宋昕玉不懂,又不敢問,直到很多年后的一日,才從太后與嬤嬤說話里摸出一絲頭緒。原來,燕子歸有那么復雜的身世。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是喜歡啊。
自打那日御花園遇見,她就常常去,也遇見幾次,與他說話,他只是淡淡回復幾句。
再后來,想要遇見就變得越來越難。宋昕玉才知道,她是被人嫌棄了。
可是她一點也不氣餒,那樣一個精致俊美的男子,本該有他的脾氣啊。他要是如同別的皇子一般對她好,只因換來太后娘娘的喜歡,那她才不喜歡他呢。
再后來,他們一****長大了。燕子歸也越發冷淡。
似乎太后越是對他不好,他就越是不愿看到自己。說話也變的艱難起來。
燕子歸十五歲那年,請旨出宮居住。旁的皇子總要等到大婚之后才出宮。而他早早的出宮去了。陛下對他有求必應。宋昕玉想,大概陛下也與她一樣,只因燕子歸要求是在太少,所以偶爾要什么,才是忙不迭的想要給他吧?
燕子歸出宮那日,宋昕玉躲在御花園初次見過他的地方流淚。
她十三歲的她已經隱隱明白,太后不會允許她嫁給九表哥的。
只因她是太后疼愛的孩子,而那個人,是太后鄙夷的‘野種,孽種’。
出宮那一年,燕子歸身邊有了侍妾。都是陛下安排的。
從那時候起,每一次燕子歸進宮,宋昕玉總會貪婪的看。哪怕多看一眼,都是那么開心。她最大的,唯一的夢想就是嫁給他。即使他一輩子都冷淡,也要嫁給他。她什么都不怕,只要能與那個男子在一起,就會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一件事。
可是這樣的夢不過做了不到兩年,不到十七歲的燕子歸大婚了。娶了慕容氏的嫡女,聽聞那女子容貌上佳,禮儀周到,又是世家出身,自然氣度風華。
定下婚事的時候,太后大怒。責罵陛下不該給燕子歸許配那樣門第的女子。
陛下只是沉默的聽著,卻不肯收回圣旨。
那時候,宋昕玉心如刀絞,可是心里卻太過明白陛下。因為是他疼愛至極的孩子,所以希望他什么都的道最好的。擁有最好的。若非宋昕玉喜歡燕子歸,她也可說一聲,那樣的男子,憑什么不娶一個門第好的女子呢?
她嫁給燕子歸做妻子的夢鄉斷了。可她開水做起更荒誕的一個夢,嫁給他做妾。做妾也沒關系,只要是他,只要在他身邊就好啊。
燕子歸大婚后,并未有什么變化,他對他的嫡妻很一般,并未有什么特別之處。聽聞他本性冷淡,對誰都一樣。
宋昕玉信以為真。
直到他有了蘇氏。蘇氏進府,顛覆了宋昕玉的所有觀想。
憑什么?憑什么她守候了那么多年,燕子歸看也不看。卻對一個小戶出身的女子疼愛有加?
若是他一生一世就那么冷淡,宋昕玉就算是再失落,也就認了。可是這世上的女子里面,憑什么有一個蘇氏?憑什么她就能叫那塊頑石化作繞指柔呢?
她可以,為何她宋昕玉就不可以呢?
這不公平。她的十歲起,就對那個男子一往情深,這一情深,就是七年。這七年,再好的男子也不曾如了她的眼。可是,燕子歸怎么可以喜歡別人?
他合該一生一世不懂什么是喜歡,不懂什么是柔情!那樣才是她第一次見過的燕子歸不是么
所以,明知不是蘇氏的過錯,可是蘇氏依舊成了宋昕玉最恨的女人。是她將那塊頑石改變了,另宋昕玉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說,燕子歸只是不懂感情。只是天生冷情。
還有什么,比明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會動情,卻永遠不是對自己動情來的傷人呢?
所以,她怎么甘心?怎么能認命?執著了七年的事情,怎么能放棄呢?她又怎么能看著他們歡歡喜喜的過下去呢?他……如何可以將自己當做路邊的泥土,不聞不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