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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因為緊張沒和冷清揚講幾句話,但蘇婉卿心中還是高興得不得了。
越愛就越看重,皚皚白雪都有了顏色。
冷清揚送蘇婉卿回去后,站在她的院子外面,凝視了里面許久才離開。
腦海中不再充斥著簡譜和內功心法,而是蘇婉卿的一顰一笑。這漫天的冰雪中,她就是唯一的光彩。
冷清揚想,自己恐怕真的是要沉淪了。
蘇婉卿回到房間中,掀開被子就躺在了床上,并不知道那個男人還沒離開。
她在床上翻滾兩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嘿嘿,這次能一起散步,下次是不是就能簽手了呢?
美滋滋了好一會兒,蘇婉卿準備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就這樣一天都窩在床上,想著冷清揚,恐怕她就要廢掉了。
正好山下送了信件來,蘇婉卿照例是最先打開元錦玉的,細細讀了一遍。
錦玉在信中果然說了她寫的說太戳心窩子,雖然沒明確表明,但蘇婉卿也猜到她是哭了。
這個時候,可真有成就感。
信的后半段,元錦玉提起了她的夫君,表面上,她好像是在埋怨慕澤似的,實際上,那信紙中滿滿的恩愛,都快溢出來了。
蘇婉卿撇撇嘴想,她的男人還沒追到手呢,你就總是這樣來刺激我,這是不對的。
她以前沒和元錦玉提起過冷清揚,這次就寫了一下,她給冷清揚起了一個化名,形容了她對他的感情,還講述了今日在雪峰上發生的事情。
蘇婉卿問:“我怎么覺得,他也是對我有意的呢,我要不要爭取一下?
以前也不是沒要挾過冷清揚,現在卻慫了,唉,她覺得自己越活越回去。
寫好了給元錦玉的回信,蘇婉卿又去看其他人的,有一封信,她摸了摸里面,硬邦邦的,就找茉莉拆開。
茉莉也是小心翼翼,等信封被打開,她往桌子上一倒,竟然倒出了一個刀片來!嚇得茉莉往后退了一步,趕忙護住蘇婉卿。
轉頭看一眼蘇婉卿的臉色,果然是很差。茉莉生氣地道:“這種信是怎么被送到山上來的!里面還夾著刀呢!”
蘇婉卿也沒想到她的書竟然能讓人憎恨到這種地步,她明確得罪過的,就只有上次那個想找茉莉麻煩的紈绔子弟。她下定,自己的書,不準賣給他。
如果是個有骨氣的,肯定就不買了,反正在表面上,那家人是沒書店訂書過。
但背地里有沒有找其他人幫買,或者找人謄抄,她就不了解了。
這刀片,總不能是那人寄來的吧?
蘇婉卿往前走了一步,盯著那刀片,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茉莉還攔著她,她拍拍茉莉的胳膊,示意她不要擔心。
“這刀的材料……”蘇婉卿把袖子撩起來,露出一截瑩白的手腕,拿起刀看了看,忽然笑出聲來。
茉莉錯愕地望著她:“主子,您笑什么呢。”
蘇婉卿晃了晃手中的“刀片”,你看看,這是什么做的。
茉莉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蘇婉卿把刀片放在嘴邊,輕輕地舔了一下:“嗯,果然是甜的。”
“這不是刀片?是糖?”做的也太逼真了吧!
為了方便食用,手柄還做的挺精細呢,蘇婉卿坐在桌邊,一邊輕輕地舔著糖刀片,一邊翻這個人的來信。
他在信中還挺得意地問:“哈哈,沒想到吧?這不是刀,是糖!怎么樣,和你書給人的感覺,是不是挺像的?“
蘇婉卿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她這本書的風格,就是前期的鋪墊時,總會讓人覺得有些出場的人物是壞人,結果再來一個大翻轉,喂一口戳心的糖。
來人還說:“雖然你讓我哭了很多次,我也很想給你真的寄一把刀去,但我怎么舍得呢?我還想看你寫書呢,長長久久地看下去。”
讀到這里,蘇婉卿心中滋味,真是難以言說。
那些想偷懶的壞情緒都消失不見了,留下的只有一片赤誠。
她也是個普通人,也有脆弱的心,當嘗到了甜頭后,更希望會有人一直支持著她。
她給他們構造出一個世界,寫書的時候是一個局內人,先讀者哭,先讀者笑,寫好了她就是個局外人,看眾人的喜怒哀樂。
這樣神奇的過程,她不肯放棄。
等把一整箱的信都看完,蘇婉卿的糖也吃完了,她和茉莉說了一句:“我休息得差不多了,你幫我研磨吧,我今天再寫一點。”
“主子,您不是要休息一下?”那么早就起來研究要穿什么衣服見冷清揚了呀。
蘇婉卿搖搖頭:“不了,趁著我現在精神好。”
茉莉應下,開始給蘇婉卿準備筆墨,她寫書的時候,她就在一旁安靜地伺候著。
窗外風雪依舊,屋中歲月靜好。
蘇婉卿的書,就這樣用幾個月的時間,火遍了大江南北。
這把火,甚至還燒到了欽天監中去。
當然,墨依依并非是想要看蘇婉卿的書,她是要檢查一下,這書有沒有問題。
在慕澤的統治下,任何有動搖皇權傾向的思想,都會被控制住。
畢竟……鞏固民心,是他們欽天監要協助皇帝做到的事情。
和不少人讀得如癡如醉不同,墨依依看蘇婉卿的書,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她客觀的分析過,這書不會對皇權產生什么影響,就放心地把書放在一邊了。
墨清寒近來一直在欽天監中,沒去京城,也沒進宮。
墨依依也喜歡這樣安逸的日子,過年的時候在山頂,兩個人還看了絢爛的煙花,真的很漂亮。
當時她的內心,是不是還悸動來著?現在呢,怎么都忘記那會兒的心情了。
捧著一摞書,墨依依去找墨清寒,他剛剛吩咐,這都是他要看的。
昏暗的書房中,并沒有陽光照射進來而有什么變化,還是幽深一片。
墨清寒坐在里面,身影都被晦澀所掩蓋。墨依依看到他,腦中不由得浮現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之前說,不需要她喜歡,只要她的陪伴。所以哪怕兩個人做過很多次最親密的事情,心卻還是遠離的。
說實話,這讓墨依依有些心慌,雖然她不懂為何。
把書放在桌子上,墨依依恭敬地說:“國師大人,我將書送來了。”
墨清寒手中原本有一本書,此刻被他放在桌子上,然后他慢慢抬頭,看向墨依依。
她的肌膚還是那樣冰雪剔透,在江湖中摸爬滾打那幾年所留下的滄桑痕跡,也因為這兩年的沉淀而消散。
她所經歷的,就像是一個凡人正在渡劫成仙一樣。待她斬斷紅塵,就再也不留情愛了吧。
墨清寒還是那樣妖孽的模樣,嘴角微微噙著笑,邪肆又魅惑。
“將書裝在這里。”墨清寒給了她一個書袋,墨依依一邊裝,一邊還疑惑著。
她就像是個最正常不過的下屬,問墨清寒:“國師大人不看這些書嗎?”
“路上看。”墨清寒勾勾唇道。
墨依依的手頓了一下:“咱們是又要上路了嗎?”他帶自己坑蒙拐騙過,也帶自己救駕勤王過,現在大周漸漸安定,欽天監是不是要退出歷史的舞臺了?他要帶自己歸隱?
青山綠水,茅屋掩映,扁舟做樂,墨依依開始期待起來。
誰知道墨清寒卻說:“準確地說,是我準備走了。”
“嗯?”她抬頭,震驚從眼底一閃而過,“國師大人,您要去什么地方?”
墨清寒緩緩站起來,他的身高讓墨依依很有壓迫感,她身體下意識地想退卻,可是情感卻讓她的腳步一動也不動。
他盯著她,想:依依,這次你會不會慌呢?你看你的眼中,明明是含著恐懼呢。
“去哪里還不知道,”墨清寒似乎有些惆悵,“大周如今并不需要欽天監了,所以該到了咱們消失的時候了。”
他原本就是慕澤埋在暗處的一把刀,關鍵的時候才會沖出黑暗,幫助慕澤。
在陽光中久了,他就會生銹,變鈍,不好用了。
墨依依這個圣女很有用,她的天眼,已經能看到越來越多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了。
但是這份有用,卻不適用于現在的寧帝。
在歷代皇帝中,欽天監的作用是什么呢?戰亂的時候,站出來表明誰才是天命所歸,國泰民安的時候,讓百姓明白這是皇帝的庇佑。
既然有了皇帝,就不用他們再勸誡百姓什么了。
不光是寧帝,就說前幾代皇帝,在面對百姓的時候,也是表現出,不相信欽天監,不需要欽天監的模樣。
欽天監太厲害,那皇權該當然如何?百姓只要知道,皇上就是這大周的天,就足夠了。
墨清寒幫欽天監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如今,欽天監也該在他的手上沒落了。
道理墨依依都懂,她致死想崩潰地問一句,為什么?既然你要走,為什么不帶上我,你以前明明都不會和我分開的啊!
墨清寒看她欲言又止,眼神悲憤,猜到了她想說什么。
他頗為淡然地笑了笑:“你不用跟著我,我并不是當國師的料子,但你是貨真價實的圣女。況且你對欽天監,也有非同尋常的感情,留在這里,對你的修煉也有幫助。雖說欽天監必須從我的手中沒落,但這里并非就是沒用了,你需要選一個繼承人,將你的衣缽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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