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1.
2091.
看清了前路，靈依柔只管勇往直前。
拋開她對靈寒蕭的愛慕之心不談，靈南霜發現，她真的是很聰穎。
就說從中原的這些書籍上，她總是能提出獨到的見解。
這也是為什么她明明很不喜歡靈依柔，還是容忍她留在這里的原因。
靈依柔和靈寒蕭說了一會兒話，又專心看書，快天黑，她也該回去了。
站起來要同靈寒蕭行禮，誰知道坐久了，雙腿有點軟，她一頭就栽了下去。
靈寒蕭就在她旁邊，原本沒想伸手，可是注意到靈南霜在看他，于是他扶了靈依柔一下。
靈南霜的臉，登時變得更黑了。
忍了好些天，這次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連走路都不穩，以后怎么當這個圣女。”
靈依柔的心正在飛快地跳著，她完全沒聽到靈南霜的挖苦，只是滿眼愛慕地看著靈寒蕭。
剛剛他竟然扶自己了！她覺得，身上穿著的這件衣裳，以后都不洗了，她要供起來！
靈寒蕭徑直忽略了她的眼神，淡淡地說：“回去吧。”
靈依柔欣喜地點頭，臨走前還道：“那我明日再來。”
靈南霜砰的一聲，就放下了手中的書，冷冷地看著靈寒蕭，像是在用眼神說，你敢讓她過來！
最起碼靈寒蕭在這種事情上，是真的敢的，于是他也裝作沒看到靈南霜的表情，對靈依柔道：“好。”
靈依柔的雙眼都亮了起來，她覺得自己興奮得都要飛起來了！
他的不拒絕，在她看來，就是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現在都恨不得和靈寒蕭保證一番，讓他多分一些注意力給自己了。
小小的少女，對自己非常有信心，而這份信心，是靈寒蕭給她的。
于是她覺得，也是時候，向靈南霜攤牌了。
要離開前，她歪頭對著靈南霜甜甜一笑：“不知道南霜姐姐，可否送送我呢。”
靈南霜扯了扯嘴角，這是要和自己宣誓主權么？好，我且看看，你還能有什么花招。
于是她大步走了過來，到了靈依柔的前面。
靈寒蕭也想跟過來，誰知道靈南霜卻冷冷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又沒讓你送，你在房間中別出去。”
靈寒蕭是擔心靈依柔會對靈南霜做什么，可是她都這樣堅決了，靈寒蕭只能站定在原地。
靈念天本來是和元錦玉一起離開的，困倦后，她就要回房睡覺。
經過書房，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坐在巨蟒的身上，她揉揉眼睛，軟萌地問：“蟒蟒，爹娘是也去休息了嗎。”
巨蟒朝著石殿外，嘶嘶兩聲，靈念天哦了一句：“原來都沒回來呀。”
靈依柔此刻和靈南霜已經走了出去，靈寒蕭隱匿了身影，跟在暗處。
他的能力，比她們兩個都要高深，所以誰也沒發現他。
一直走出石殿很遠后，靈南霜站定，淡淡地看著靈依柔：“你有什么話，就說吧。”
靈依柔也轉身，月光下，襯托她小臉兒更白皙，這樣的年輕秀美，是靈南霜擁有不了的。
似乎清風明月，都寵愛她，給她的身上鍍了一層皎潔的光暈
“南霜姐姐，你是否也看出來了，我比你，更適合寒蕭長老？”
靈南霜猛地皺眉，冷聲說：“你倒是直白。”
“我說的都是心里的話，并非是向你挑釁。”靈依柔鄭重地表示，“我看得出來，你并不是喜歡寒蕭長老的，住在石殿，你也覺得含笑長老礙了你的眼，只是為了靈念天委屈你自己罷了，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放手？”
靈寒蕭也聽到了靈依柔這番話，他特別期待地看著靈南霜，想知道她會回答什么。
是不是會直接否認靈依柔的話，告訴她，對自己是有情的？
誰知道，靈南霜卻說：“你說的容易，天天那邊，你來哄？”
靈寒蕭登時失落起來，難道這幾年的相處，真的一點都沒有融化她心中的堅冰么？她真的不能原諒自己？
“天天是靈尊，我相信，她一定有一顆比咱們都要強大的心。你和寒蕭長老，既然給不了她完整的父愛和母愛，那你何不將這個位置讓出來？”
靈南霜更生氣了，靈依柔到底把她自己當成什么人？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自己讓出來位置，靈念天難道就能接受她了？
于是靈南霜嗤笑道：“不愧是年紀小，就是天真，若是世上的事，都像你以為的這么好解決，蕓蕓眾生，也不會有那么多煩惱了。”
“其他人怎么生活，我并不知道，”靈依柔直直地看向靈南霜的眼睛，“但是我認為，凡事化繁為簡，一定能取得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喜歡一個人，就會承認自己的內心，去勇敢追求，不喜歡一個人，也會當斷則斷，絕不糾纏。而不像是南霜姐姐一樣，優柔寡斷這么多年。你的掙扎，也會給別人帶來苦楚。”
靈南霜瞪大眼睛，她沒想到，靈依柔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接。
靈依柔往前走了兩步，明明她比靈南霜的年紀要小，可是帶給靈南霜的，確是躲不開的威壓。
“說到底，你只是不肯承認你心中的怯懦罷了，你怕寒蕭長老有朝一日，會徹底對你失了興趣，害怕落入狼狽的境地，害怕你的尊嚴受損。虧姐姐還是之前的圣女，這樣不果敢不堅定，恕我直言，你比我差遠了。”
靈南霜緩緩地閉上眼睛，心中最脆弱的那層防備，仿佛被靈依柔給揭開。
怎么辦，她竟然覺得這樣的靈依柔，真的很耀眼。
腦中不斷回蕩的，都是靈依柔剛剛說過的話。細細想來，這樣有道理。
她是不如靈依柔，勇敢追求愛戀的小姑娘，比她要可愛多了。
靈依柔見靈南霜陷入了沉思中，步步緊逼：“所以姐姐，既然留在他身邊，讓你這么痛苦，你為何不離開呢？天大地大，到別處也能尋找你的幸福啊。”
靈南霜許久后，才睜開眼睛，問靈依柔：“原來我在你們眼中，就是這樣的跳梁小丑么？非要死死巴著不喜歡的東西，不肯讓給別人。”
靈依柔斟酌了一下，才說：“倒不是跳梁小丑，只是覺得長痛不如短痛，痛快放手更好。”
“可我要是放手了，靈寒蕭也照樣不喜歡你呢？”
“那沒關系，”靈依柔仰頭道，“未來還有那么多個年頭，人心最為難測，誰敢說，我就求不到這份姻緣呢？”
靈南霜的眼睛微微刺痛，原本送靈依柔出來，是想給她點教訓，沒想到被人來了一個下馬威。
于是靈南霜低著頭說：“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搬走。”
說完，她轉頭離開，靈依柔燦爛一笑，衣袂像是一只翩躚的蝴蝶。
靈寒蕭站在暗處，目睹了全過程，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真是堵得慌。
南霜，你寧可這樣被否認，也要離開我是么？你想都不要想！
第二天靈依柔要來的時候，靈寒蕭將她直接攔在了大殿外，卻沒給她理由。
靈依柔以為是他們有要緊的事要商談，不能讓自己聽了去，很識相地離開了。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元錦玉也猜到了個大概，對靈依柔更欣賞了。
從性格上說，她確實比靈南霜要大氣很多。
只是啊……這感情上的事，不是客觀地覺得誰好，就會愛上誰的啊。
靈寒蕭一邊研究元錦玉帶來的書，一邊因為靈南霜的事情，焦頭爛額的。
晚膳后，他沒辦法，還是來找了元錦玉。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靈寒蕭苦著臉說。
“可以說說看。”元錦玉笑了笑。
靈寒蕭將他是怎么安排了靈依柔的事，給元錦玉和盤托出。
“我記得我上次離開前，你和靈南霜的關系已經緩和了不少，沒想到這次回來，又退到原點去了。”
“我并未喜歡過什么人，所以也不知道這做法，到底能不能奏效，現在我后悔了。”
靈寒蕭別開頭，重重嘆氣：“我就不該用其他人來刺激她，這下將她給推遠了。”
元錦玉實事求是地道：“若是九哥用這樣的辦法，我一定會生氣。因為真是太幼稚了，我可不喜歡這般試探。但是你嘛……暫時還不用著急，說不定會峰回路轉呢？”
靈寒蕭暗中觀察，靈南霜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可能過兩日就要和靈念天辭行，去中原尋找辦法。
沒把心中的介懷說出來，他和元錦玉對視，見她如此沉靜，心竟然也慢慢緩和了下來。
他決定相信她一次。
第二天，靈依柔又來，依舊被靈寒蕭給攔下了。
元錦玉說的對，這樣的試探，太幼稚，哪怕他什么都不曾回應過靈依柔，日后靈南霜想起來，還會是心上的一根刺。
靈依柔被拒絕兩日，自然也察覺到，事情悄然變化了。
她紅著眼圈在石殿外不肯離開，很想親口問問靈寒蕭，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靈南霜都說了不喜歡寒蕭長老了，那她勇敢追求屬于自己的愛戀，為什么不可以？
她愛得光明正大，無愧于心！
小姑娘脾氣上來了，在石殿外一直等到了深夜，靈南霜知道后，輕輕嘆氣，將她迎了進來。
靈寒蕭也沒睡，來到石殿門口，二人正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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