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4.
最起碼,這禁軍和巡防營,他們就要到手了。
因為蔣老爺是奔著巡防營使勁兒的,皇上剛開口提起巡防營,他就豎起了耳朵。
“這巡防營啊,”皇上拿起令牌,遞給小宇子:“就交給老四吧,禁軍相反,交給老七。”
這回別說是蔣老爺了,相爺都愣住了。
要知道,相爺動用的關系,是希望慕翎能掌管禁軍啊!結果呢,自己把人都在禁軍中安排好了,皇上竟然把禁軍交給了慕闕!
蔣老爺的臉色也是鐵青的。那巡防營中,都是自己的人,慕翎去了,會怎么處置?
還有,慕闕要是掌管禁軍,免不了要和相爺的那些門生打交道,他們會乖乖配合慕闕,成為慕闕的心腹么?
本來蔣老爺和相爺都是跟著皇上很多年的,他們之前是以為,皇上的心思,他們或多或少也能摸清楚一些。
現在他們徹底懂了,皇上的心思,你根本就不要猜!這不就是,他們信心滿滿的,結果皇上就是把慕闕和慕翎顛倒了一下,讓他們這么長時間的籌謀,都落空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皇上不愧是當初打敗了多個兄弟,登上這皇位的人!
慕翎和慕闕如今年紀大了,心計也重,平常的時候,別人是看不看他們情緒外露的。
結果這次皇上說完,兩個人反應了一下,全都從狂喜變成了焦躁,忘記行禮謝恩了。
還是在相爺和蔣老爺的提醒下,這兩個人在齊齊對皇上說:“多謝父皇隆恩,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瞇著眼睛點頭,這兩個孩子,野心大了,自己也不能放任他們繼續任性下去。
給他們一個遍布敵人的軍隊,讓他們自己調教去吧,想要讓手下的人信服,也是需要本事的。
他們有事做了,就不會整日都想著爭權奪勢了,最好能像他們說的那樣,做容辰和慕澤,最堅強的后盾。
等散朝以后,慕翎和相爺走在一起,慕闕則是和蔣老爺在一起,四個人的表情都有點變幻莫測。
隔得遠了,相爺才寬慰慕翎:“這巡防營咱們一直都沒滲透進去,現在你去當一把手,也算是撿到了便宜。主要你先把手下這些人馴服帖了,這巡防營,就能為咱們所用。”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么一個辦法了,慕翎點頭:“相爺放心,本王有分寸。”
蔣老爺和慕闕走在后頭,則是叮囑他:“臣知道,殿下你掌管了禁軍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相爺埋進去的釘子給拔了,但您得悠著點兒,畢竟巡防營中,都是咱們的人啊。你能拔他們的釘子,他們也能拔咱們的。”
慕闕做事不喜歡畏首畏尾的,這次被父皇坑了一通,他還只能謝恩。
蔣老爺叮囑的話,他聽進去了,畢竟不能在這節骨眼出什么差錯。
而且禁軍是直接保護皇城的,這股勢力,幾經轉手,總算是到了他手里,他心中還是高興的。
于是慕闕對蔣老爺表示:“本王會萬事小心。慕翎最好別輕舉妄動,他要是敢進犯,那本王也不會輕易退讓。”
蔣老爺慷慨激昂得很:“確實不能讓!京城中可就你們兩個皇子了,不趁著這個時候打壓他們,還趁什么時候?”
慕闕和蔣老爺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個相同的眼神,隨即,都哈哈笑了起來。
比起這兩個人目前的局面,容辰面對的,顯然是要棘手很多。
慕翎和慕闕,那還是被賜給了好事,容辰呢?西北這次的仗,打得太有費力了,他要付出更多倍的代價,才能把失去的城池給奪回來。
夜晚,他們選擇了一處安靜平坦的地方安營扎寨,有炊事兵在燒火做飯,不多時候,營地里面,就充斥了淡淡的米飯香味兒。
容辰帶著自己的親兵劉昔,騎著馬,繞著營地跑了一圈,然后后尋了一處高地,在上頭眺望了許久。
劉希在容辰的側后方,指著遠處,對他恭敬地說:“將軍,咱們再有一日,就能到達那城池了,養精蓄銳以后,就能著手奪回失去的城池。”
容辰因為是在高處,所以遠處那蕪寧城的景象,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邊疆的景色,始終都是粗獷的,城池也別樣大氣。像是京城的城墻,雖然巍峨,卻悠然生香。
若京城的城墻像是一位書生,那這西北的城墻,絕對就是個草莽大漢,處處都充斥著陽剛的味道。
容辰征戰多年,更喜歡的,還是這塞外的風光。
而今,那城池盡收眼里,因為已經快入夜,城中的百姓也都生火做飯,他能看到裊裊的炊煙,從煙囪上升起。
百姓們的身子太小了,在街道上走動,落在容辰的眼中,都像是小螞蟻一樣。
看他們忙忙碌碌,卻平靜安逸的生活,容辰是發自內心的羨慕,并且想要守護這份平淡。
將軍,征戰沙場是責任,奔波旅程是義務。而他們真正所求的,不過就是家國仍在,國泰民安。
此刻容辰對這西北的感情,越加復雜起來。因為他知道,或許秀秀已經來了邊境。
耶律真既然敢率兵攻打大周,以秀秀的性子,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但他們到底什么時候能見面,容辰還不清楚。或許耶律真那個卑鄙小人,直接就拿秀秀來威脅自己了,也可能,他把秀秀藏起來,怎么都不讓自己見到。
但那都沒關系。他會救出秀秀,哪怕把整個西北給掀起來。
又深深地,眷戀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城池,仿佛在看他心愛的姑娘,容辰這才拉緊韁繩,調轉了馬頭,對劉昔說:“走,咱們回去。”
劉昔馬上跟上,容辰的背影,在他眼中,越加高大起來。
而就在容辰思念秀秀的時候,秀秀在耶律真的營帳中,也看到了份線報。那上面說,容辰的大軍,再有一日,就能趕到蕪寧城了。
衛楚秀很擔心容辰,因為眾人都覺得,耶律真作為主將,肯定會和大軍駐扎在一起,誰能想到,從他們這里到戰線,怎么也要走上三日的路!
這樣的主將,可真是聞所未聞,站在一個敵人的角度上,衛楚秀都不由得想說一句,他也太大膽了!
耶律真今日回了王庭一趟,雖然他在朝中的勢力已經非常大了,但總是有些小蝦米出來蹦跶,給耶律真添堵。
偏偏耶律真出使大周,任務完成得并不好,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辦法,讓可汗這么器重他,但是他要是想殘害自己的兄弟,可汗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畢竟他身上還算是帶著一份罪呢,輕舉妄動的話,可汗隨時都能把這次的主將給更換了。
這次的事情不算是棘手,耶律真沒多久也就回來了。打開營帳的門走進來的時候,衛楚秀還坐在他一直坐著的位子上,看前線那些絕密的線報。
被耶律真撞見,衛楚秀也半點都不慌張,本來她的這些行為,就是耶律真默許的。
而且他還把自己的后路給堵死了,就因為他宣布了自己是他的王子妃,她送出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畢竟,誰能相信一個敵軍陣營的人呢?那怕她曾經是一個大周人。
所以那之后,衛楚秀就再也沒送信出去過了。
等她把所有的線報都瀏覽了一遍放下后,耶律真還笑著在她身邊站定:“怎么樣,看出了什么沒有?容辰馬上就到了,你有什么好計謀對付他的?”
衛楚秀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看向耶律真:“你覺得,我會幫你對付我曾經的將軍?”
耶律真點頭:“有什么不可的?正因為你跟著他征戰過,所以才知道他的弱點不是么?“
其實耶律真也就是逗逗衛楚秀,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他不會讓衛楚秀摻和進來的。
衛楚秀卻嗤笑一聲,還嘲諷地看著耶律真:“弱點?容將軍沒什么弱點。”
耶律真最討厭她一說起容辰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那個男人,算是她戰場的啟蒙,還在三軍將士前,親吻過這個女人,承諾過要娶她。
一想到那場面,耶律真的心就一陣的抽痛。
于是他直接捏住了衛楚秀的下巴,還冷冷地凝視她的眼睛:“他的弱點,此刻就在我手中。”
衛楚秀扣住他手腕,可是耶律真卻欺身上來,直接就把她給壓在了椅子上,另外一只手,還把她的手也給抓住了。
“你放開我。”武功不如他,衛楚秀沒有再動,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耶律真的胸口起伏了兩下,控制著自己想要毀滅了這個女人的力道,才把她給松開。
再之后,他們誰都沒和誰說話。
衛楚秀覺得他營帳壓抑得很,起身就走了出去,耶律真則是看起了線報,雖然半天過去,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而就在他還和線報較勁兒的時候,營帳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廝殺聲。
耶律真猛地就站起來,問守在外面的侍衛:“發生了什么事?”
他們住在這里,是絕對的機密,所以這些侍衛也都是普通牧民打扮。此刻侍衛掀開簾子,對里頭的耶律真說:“殿下,是馬賊!屬下馬上調人過來保護您!”
“馬賊?”耶律真先是一愣,之后嗤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