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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陸婉馨急急的呵了兩聲，“不要……告、告訴她……我、我是她媽媽。”
陸婉馨非常吃力的說完這句話，眼神里有些欠疚，“我，我不配。”
張清玲一下子捂了嘴，泣不成聲。
有哪個媽媽愿意說出這樣的話。
“看、看她……”陸婉馨努力的說，眼里充滿了期待。
“嗯。”張清玲點點頭，抹了抹淚水說，“我去把卓爾和留留叫進來，我知道你，想見她們了。”
陸婉馨默認。
張清玲看向孟志冬：“我們走吧。”
兩人換掉消毒服出了屋，留留靜靜的依偎在陸寧的身旁。張清玲看著她說：“阿寧，你和留留進去吧，我都告訴婉馨了。她很想見孩子。”
剛才室內的一幕，陸寧通過窗戶，已經瞧得清清楚楚，雖然聽不清楚陸婉馨說了什么話，但她知道她激動的那一刻，肯定是知道了留留的存在。
“留留，我們進去見……”
陸寧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清玲便打斷了她：“阿寧，婉馨不想讓孩子知道。”
陸寧微默，繼爾點頭，拉著留留進了重癥監護室。
病房里，好冷清，各種儀器冰冷的堆放在一旁，而陸婉馨就在這張床上，躺了四年。
看著她現在如此的虛弱和干瘦，陸寧真是難以和她原來的艷麗聯想在一起。
她太瘦了，以致于留留有點害怕，緊緊拽著陸寧的手，微微的躲到她的身后。
陸婉馨的目光已經落到兩人的身上，在看到留留害怕的眼神時，淚水從她的眼中再次滾落。
千回百轉的思緒。
“留留別怕，這是……大姨，她生病了，所以才這么瘦的。”陸寧把孩子往身前提了提，溫聲說話。
留留有些懂事的朝著陸婉馨微笑了一下，鼓起勇氣說：“大姨，你會很快好起來的。”
會嗎？自作孽不可活，她還能活著嗎？陸婉馨干澀的擠出一絲笑容，朝留留努力的伸了伸干枯的手指。
看著只被一層皮包著的手指，著實有些讓小孩子害怕，留留下意識的緊張了一下，但是她并沒有退，而是在見到陸婉馨伸手伸得那么努力之后，向前跨了幾步，站到了她的病床前。
陸婉馨淚眼朦朧，望著自己的女兒，她是這么乖巧，漂亮，有著美好的未來。她不能有她這樣一個被世上所詬恥的媽媽。
她是她人生上的恥辱。
陸婉馨目光溫熱，像所有母親一樣，疼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讓留留不自禁的就安定了下來。
她的手指，輕輕的碰到留留嫩滑的臉龐，竟像觸電般的一顫，像是不相信自己會有這么乖巧的一個女兒。
上天對她不薄，賜給了她這么一個可愛的天使。
但上天又未放棄對她的懲罰，漫長的歲月，她沒有辦法再陪著她度過。
那摸著留留臉蛋的手指，有些無力的垂了下來。
越是留戀，越是痛心，越是追悔莫及，陸婉馨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陸寧哽著喉嚨，輕輕的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