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默理醫生這么說并沒有引起他的反感與害怕,而是優雅地道:“我想,是應該好好享受這美妙的陽光。只是散步在陽光下,嗯,總感覺少了點什么。不如這樣吧,或許,我們可以去滑雪?你看如何?”
“滑雪?”默理醫生挑挑眉,笑道:“抱歉,先生,我不是一個會滑雪的人。你想想看,有沒有老朋友會滑雪,或者,我們可以約她出來。”
布恩先生開始靜下來,似乎是在想,是不是會滑雪的老朋友。
此時,顧晨接到了來自默理醫生的眼神示意,放下報紙走到病床邊,靜靜地看著布恩先生。
沒有開口,等著眼睛定焦在天花頂的布恩先生自己看過來。
如此近距離地觀看,現在的布恩先生雖然沒有年輕時候的英俊,因為消瘦的原因,看上去還顯得有些陰郁。
他還沒有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邊,過了一會兒后在,眼球微地動了動,終于是把迷茫的視線落在了顧晨的臉上。
最初,他并沒有什么變化,但隨著顧晨開口,喚了一聲“布恩先生”后,一臉迷茫的他終于有了反應。
“艾琳,哦,不,上帝,艾琳……”他在害怕,并從床上滾了下來,連著薄薄的羽絨被從床上一起卷著滾了下來,“上帝,我的上帝,艾琳,是你,怎么是你,我的上帝,求求你,求求你別過來,別過來。”
顧晨走一動,害怕到整個背都貼著窗戶的布恩先生開始掙扎著,哀求著,“天啊,為什么,為什么。我不是有意的,上帝,原諒我吧,我不是有意的……,別過來,求求你的,艾琳別過來。”
“布恩先生,布恩先生。”默理醫生及時出面,站在了布恩先生面前,用一種平和的口氣,磁性的聲音有一種不同的魅力,是含著安撫與鎮定的作用,一點一點開導著布恩先生,“先生,她是你的老朋友,一個會滑雪的老朋友。”
“您不是想滑雪吧,跟老朋友一起滑雪,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嗎?為什么要拒絕呢。”
“不,不,我沒有拒絕。”布恩先生很信任默理,在安撫之下他是漸漸地在鎮定了下來,但整個人還是拒絕走出來,甚至連目光都不敢與顧晨對視。
他的眼神是在飄浮,眼角邊已有點點水花閃爍,那是……淚水。
顧晨是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布恩先生嚇到是緊閉上了眼睛,淚水,便從眼角邊流出來,他驚慌失措地往窗簾后面藏去,把自己藏在了重重的窗簾下。
“上帝,保佑我吧,艾琳,請原諒我,請原諒我。上帝,請阻止她的腳步,上帝,上帝保佑……。”
顧晨看了默理一眼,停下來,淡道:“,我可以停下來。”
雖然他很害怕,但他的眼神里并不全是害怕,是有深深的負罪感。顧晨雖然對心理學沒有研究過,但她有一雙犀利到可以看到人心的寒眸,她能看到布恩先生不僅僅是害怕,還有想要解脫自己的渴望。